文|木魚書緗
馬彤彤依舊穿了簡潔的牛仔衣,白色T恤,從前的這個時刻,她都會戴一頂遮陽帽。可是從海島回來之后,她似乎已經(jīng)覺不出這里的陽光曬了。
紫蘇花店前的那個展示牌還在,旁邊的花瓶里依舊插了幾朵尚好的花供行人隨意拿取。馬彤彤走進,看見展示牌上清晰娟秀的字跡:
今日店花:鳳尾花
鳳尾花的花語:盛開的希望
馬彤彤看著這簡短的幾行字,卻仿佛曾經(jīng)隔了一個世紀。她推門走進花店,門上的鈴鐺依舊,魏紫蘇伏在柜臺邊,手里拿著筆,時不時皺眉,在書上畫一下。
“看什么呢?這么認真,有顧客都不招待!”馬彤彤看著魏紫蘇,露出原本就屬于她的俏皮的微笑。
“啊………你………回來了!”魏紫蘇突然愣住,一時間叫不出面前這個女孩子的名字。
“嗯……”馬彤彤說著,把手里拎著的小盒子遞給魏紫蘇:“這是李牧野讓我?guī)Ыo你的!”
這一下子,輪到魏紫蘇吃驚了。
“你……去了海島?!”魏紫蘇沒有看禮物,而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馬彤彤,馬彤彤正在環(huán)視著店里的花,一會兒撥弄下這個,一會兒又撥弄下那個。
“是啊………亦飛沒跟你提起過嗎?”馬彤彤看向魏紫蘇,她聰明的腦袋瓜子瞬間捕捉到了一種訊號。
“……沒有……”魏紫蘇看著馬彤彤,搖了搖頭。
“哦……我們兩個不是特別熟……估計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說起我的時候。”馬彤彤趕緊說道。
“李牧野……在島上還好嗎?”魏紫蘇繼續(xù)問道。
“……他呀,他可比我們好,他可以開著船去其他地方巡視,可比我們這些整天只能困在島上的人好多了?!瘪R彤彤說著,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冒出一股心虛的念頭,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魏紫蘇沒有追問,她輕輕打開那個精巧的禮盒,里面是一塊很小的石頭。石頭是白色的,淺淺的中間有幾條淡黃色條紋。魏紫蘇把石頭拿在手里,放在手心中央,仔細看。馬彤彤也跑過來,觀賞這塊小石頭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是一顆心!!”馬彤彤立刻就看明白了,這是一塊天然的心型的石頭。石頭普通,可這形狀渾然天成。
魏紫蘇也幾乎同時看出了這顆代表著心的石頭,臉上微微露出紅暈。
馬彤彤看著魏紫蘇的表情,腦海里卻閃過另外一個人,江亦飛。
“謝謝你……”魏紫蘇小心蓋上盒子。“亦飛知道你回來了嗎?”魏紫蘇岔開話題,她和李牧野,仿佛是她自己小世界里的秘密,不想與別人談論。
“哦,知道,他晚上請我吃飯?!瘪R彤彤說話的時候,故意偷偷看了一眼魏紫蘇,魏紫蘇眼睛平靜,沒有閃過任何波瀾。
馬彤彤在送這份李牧野的禮物之前,已經(jīng)給江亦飛打電話報備了。當時江亦飛沒有做任何反映,只是說要請她吃飯,只是馬彤彤沒有料到,島上的事情,江亦飛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跟魏紫蘇提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亦飛看著瘦瘦的馬彤彤,嚇了一跳。
“你這回真是值了,都不用減肥的!”江亦飛笑著看著馬彤彤,同時把自己的手臂伸過去:“恭喜你,也有了我這樣小麥色的肌膚!”
馬彤彤翻了個白眼,看著江亦飛,直接問道:“我爸說的工作,是你們公司嗎?”
“你這還用問嗎?是廣告部。你不是學歷史的嗎?這個算是最合適你的吧?”江亦飛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點了兩杯氣泡水。
“……嗯,聽著還可以?!瘪R彤彤看著江亦飛:“我這么快就回來了……簡直不敢相信?!?p> “這有什么,不就是一趟飛機的事兒,你在那里有什么好玩兒的,給我講講。”江亦飛笑著問,他覺得馬彤彤雖然跟自己年齡相仿,可是總是一股孩子氣。
“……好玩兒的事,倒是有一件,就怕我說了,你不高興?!瘪R彤彤眼睛狡黠的看著江亦飛。
“不聽?!苯囡w看馬彤彤的眼神,已經(jīng)猜到她要說的事情,他心里嘀咕,送禮物的事情不是說過了,還能有什么呢。
“那個禮物,是一顆心形的石頭?!瘪R彤彤不管江亦飛的拒絕,說了出來。
“………有心,但是……太遠了?!苯囡w抬起頭,自信的看著馬彤彤。
馬彤彤又白了一眼江亦飛:“你真的近距離,我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的啊……”
“有,只是你不知道?!苯囡w說完,立刻岔開話題:“島上怎么樣?心靈凈化了?我上次去,真覺得你們那里是個世外桃源?!?p> “………還好?!币徽f到島上,馬彤彤又開始心虛了?!澳抢锏娜恕己軅ゴ蟆?p> “你也很偉大?!苯囡w看著瘦了很多的馬彤彤,說道,他知道,馬彤彤在那里的生活雖然很短暫,但是一定吃了很多苦。
聽著江亦飛這樣說,馬彤彤突然不敢再看江亦飛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并不偉大,她并不配用那個詞來形容。
江亦飛看著馬彤彤,察覺到她臉色變化,他想著,或許,馬彤彤想起了在島上最舍不得的人。
自從果果鬧了出走之后,朱海峰竟然一次都沒有出差過。董琪能夠明顯覺察出朱海峰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她也能夠感覺到果果已經(jīng)洞察了他們之間這份不妙的情緒。
朱海峰一天比一天回家早,這完全不是朱海峰工作的應有節(jié)奏。董琪看著這樣的朱海峰,想要開口問他工作的事情,可是很無奈,她害怕她問詢會讓他們之間會產(chǎn)生更壞的矛盾。
朱海峰的節(jié)奏,倒是讓果果很開心。因為現(xiàn)在幾乎每天朱海峰都會買來早點才出門,到了下午放學,朱海峰都能等在學校門口。果果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朱海峰這樣有時間,他不明所以,只是開心的享受著,也顧不上母親和父親之間那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