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戰(zhàn)聞報,和蕭天書帶領千余鄉(xiāng)民,馬不停蹄,來到了府衙前。
見到木月等人,李云戰(zhàn)拱手道:“余杭城能夠攻下,全賴各位之功。不知傷亡情況如何?”
歐陽北道:“余杭府兵丁有四五百降了我們,余下的盡數(shù)被殺了。我們折損了六七百人,方袁常高四位兄弟也不幸遇難,責任在我,甘愿領罰”,說時跪在地下。
李云戰(zhàn)將他扶起,道:“歐陽兄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是下一步該當如何,還請軍師告知”,說完望向蕭天書。
蕭天書道:“如今我等已攻占杭城,不日內(nèi)朝廷必派兵征剿我們,乘此時機,我們要攻占附近州縣,倚長江之險,虎踞江南,然后再進兵北上,直取神都,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駱木道:“軍師計劃甚好,但現(xiàn)今只有兩千余人,如何進攻?”
蕭天書道:“為今之計,可先將牢中囚犯放出,打開軍械庫,將武器和鎧甲分與他們,讓他們上陣殺敵,每殺一人賞銀十兩,何愁土氣不振?”
歐陽北聞言,帶人將余杭牢中的男女囚犯放出,把岳刺史關入其中。又打開糧倉,支鑊煮飯,讓他們吃了個飽。
蕭天書道:“我們是神唐國的義軍,把你們從牢中救出,有想?yún)⒓游覀兊?,論功行賞。不想?yún)⒓游覀兊?,每人賜銀一兩,回家去吧。”
眾囚犯喊道:“若非義軍把我們解救,我們必枉死牢中,如今已家破人亡,無家可回,愿隨義軍攻城占地,大戰(zhàn)官軍!”
蕭天書大喜,令人在府門前招驀兵勇,除二三百囚犯外,又有七八百鄉(xiāng)民前來投靠,此刻義軍共有三千四五百人。
蕭天書道:“各位兄弟辛苦了,今天可在城中暫歇,明日出征?!?p> 眾人將戰(zhàn)死的府兵和鄉(xiāng)民尸體拉出城外焚化,把方振眉、袁五方、常南野、高通天四人尸身祭奠一番,葬于慶春門外。
軍士又縫制了幾面大旗,分別是:“伏魔大元帥駱”、“斬妖女將軍駱”、“飛天女將蝶”、“伐武大將軍歐陽”、“飛鳥將軍林”、“萬獸將軍呼”等字樣。
第二日,眾英雄和三千多鄉(xiāng)民聚于府衙前,旌旗招展,士氣高昂,意欲出征。
李云戰(zhàn)朗聲道:“各位兄弟父老,喘息未定,又要出征。我敬大家一碗水酒,祝你們旗開得勝,捷報頻傳,攻城占縣,勢如破竹”,說時端起碗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也都端酒飲盡,將碗摔地,撲嚓之聲不絕于耳。
李云戰(zhàn)道:“現(xiàn)在由軍師布署出戰(zhàn)計劃?!?p> 蕭天書朗聲道:“李公子可領兵八百駐守余杭,由孟三娘、白玉痕、木輕煙輔佐處理城中事宜。其他人兵分三路:木月兄妹引兵八百向北攻打蘇州、常州、潤州;黑蝴蝶、林驚風、呼萬象率兵八百向西攻打湖州、宣州;歐陽北、周隱雷、熊四海、鄭天恩率兵八百向南攻打睦州、歙州,我隨他們出行;東方玉、司空玄、石中堅、楊少祖引兵三百籌集、押運糧草。攻下城池后,務必要活捉各州刺史,切記!”
蕭天書這一番部署,別有深意:李云戰(zhàn)武功平平,孟三娘有飛刀絕技,可護他周全;白玉痕年方十八,排名第十七,曾做過府衙小吏,江湖上人稱“刀筆小吏”,可幫李云戰(zhàn)處理府衙事務;木輕煙最小,年方十四,正是爛漫之紀,整日笑靨如花,人稱“如花玉女”,對白玉痕傾心已久,蕭天書不忍拆散他倆,將二人留在一處;歐陽北等人生性魯莽,勇有余而智不足,蕭天書隨他出征,便是要在其左右出謀劃策,免的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至于木月兄妹和黑蝴蝶他們,他倒是放心的很。
布署完畢,三路大軍浩浩蕩蕩出了城:木月兄妹從武林門出發(fā),臨行前與杜敏兒告別,央孟三娘等人照顧好她;黑蝴蝶、林驚風、呼萬象率軍從涌金門泛舟而出;歐陽北、蕭天書等人引兵從鳳山門出發(fā)。東方玉等人到余杭諸縣募集糧草去了。
不一日,木月兄妹并八百鄉(xiāng)民行至蘇州城外,于覓渡橋畔安營扎寨。
蘇州城古稱姑蘇,共有八門:閶門、胥門、盤門、蛇門、婁門、匠門、平門、齊門。
過了覓渡橋,便是蘇州城南蛇門所在,城墻高兩丈有余,四下是護城河。
此刻城上軍士見義軍到來,早已報與刺史呂大人,其余諸門抽調(diào)兵力共守蛇門。
守衛(wèi)蘇州城八門的,是兄弟四人,號稱“龍虎熊豹”:老大貝天龍,挽蠻牌,穿鐵甲,背藏飛刀二十四把,三旬四五年紀,江湖人稱“江南飛龍”;老二貝地虎,使一副猛虎鐵抓,平日匿于袖中,拿人時脫袖而出,以索控之,三旬左右,江湖上人稱“江南猛虎”;老三貝人熊,戴一副精鋼制就的鐵手,尋常兵刃遭他一捏,必損無疑,年近三旬,江湖人稱“江南鐵熊”;老四貝神豹,使一條剛猛無儔的豹尾鞭,擊石碎腦易如反掌,二十五六,江湖上稱他“江南烈豹”。
這兄弟四人,本是蘇州吳郡的鐵匠,整日掄錘如飛,空有一身蠻力,后拜明師,學得本領,投呂刺史麾下,鎮(zhèn)守蘇州。
這蘇州城南的盤蛇二門,本是貝人熊所守,見木月兄妹來攻,又聽聞他們攻陷杭城之事,不敢輕敵,遂通報刺史。呂刺史令鎮(zhèn)守城北平齊二門的貝神豹引兵一千前來馳援。
木月兄妹二人來至蛇門下。
駱月挽弓搭箭,將戰(zhàn)書射向城頭。軍士取了遞與貝人熊。
貝人熊看了,朗聲道:“明日辰時,城下決戰(zhàn)?!?p> 木月兄妹回至營中,安排鄉(xiāng)民三更埋鍋,五更造飯,摩拳擦掌,俟到天明,浩浩蕩蕩越過覓渡橋,到了蛇門前。
城上軍士放下吊橋,一騎馬越城而出,馬上乘者揮鞭擊地,啪的一響,正是貝神豹,喊道:“誰來受死?”
駱月跨馬揚鞭,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