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陽羞愧地低下了頭,不一會兒又強迫自己抬起頭來,他注視著離央的眼睛,詢問離央:“所以離兄的意思是?”
離央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繼續(xù)埋頭做女紅的白悅,白悅察覺到離央的注視也抬起頭來對他甜甜一笑,離央頓時眼睛里盛滿了溫柔。
“白悅的病還能再拖陣子,我可以告訴你魔尊的線索,但過河拆橋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出現(xiàn)第二次了?!彪x央徹底拉開庭院的大門,示意柳月陽進來談。
白悅看到有客人來訪,立即放下手中的女紅跑去烹茶,柳月陽向她點頭致謝。
離央從茶盤里拿了個空杯在手里把玩,心不在焉道:“說吧,你想問什么?”
“魔尊的劍是什么模樣的,是和我的這把十分相像嗎?”柳月陽迫不及待地對離央發(fā)問,同時柳月陽心思一動,伸出右手,魔劍就憑空出現(xiàn)在了柳月陽的手里。
離央?yún)s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他懶洋洋地把空杯一下下地磕在石桌上,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響,聽得柳月陽更加心急。
“我又不曾見過魔尊,又怎么會知道他的劍是什么樣子呢?”離央回答地理所當(dāng)然。
柳月陽頓時覺得自己是被離央耍了,先前在地府的確是他有錯在先,他認了,于是也不好在離央面前發(fā)作,只是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
兩人就這么一直僵持著,直到白悅提著茶壺回來。白悅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笑著給兩人拿了茶杯斟滿了茶水。
“小兄弟,阿央他不會說話,若是說了什么得罪了你,還請見諒啊?!卑讗傄苍谑琅赃呑讼聛?,取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悅兒你就會怪我!”離央對白悅不滿道。
柳月陽正端著杯子喝茶,剛抿了一口就聽到了離央對白悅?cè)鰦伤频闹v話,險些一口茶水沒給噴出來,但柳月陽還是被茶水嗆到了,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脯猛烈地咳嗽。
離央白了柳月陽一眼,“不會喝茶就別喝了?!?p> “阿央!你不要再講話了?!卑讗倢﹄x央嗔怪道,白悅心知肚明離央嘴巴毒,光這一張嘴就得罪了不少人,并且他平日里作風(fēng)懶散肆意,更是有許多人看不慣他。
雖然離央總能輕而易舉地擺平這些找上門來的麻煩,但白悅還是希望離央收斂一些,這樣二人也能過得安穩(wěn)一些。
“是是是,我不會說話,不說了不說了。”離央立刻乖巧地閉上了嘴,他單手撐頭,另一只手舉著茶杯往嘴邊送,一雙眼睛卻充滿戾氣地盯著柳月陽。
柳月陽知道現(xiàn)在他不得不離開了,離央不說話,白悅一個不諳世事的凡人不該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于是柳月陽怎么也不好在二人面前開口了,他匆匆忙忙喝完了茶水,站起身來向白悅和離央二人作揖告辭。
“小兄弟這就要走了?”白悅以為離央又得罪了人,試圖挽留住柳月陽再為離央說上兩句好話。
“是,叨擾二位了,在下告辭?!绷玛柲蒙戏讲呕没鰜淼哪D(zhuǎn)身就走。
柳月陽走了有十步遠,仍能聽到身后白悅還在喋喋不休地嗔怪離央,柳月陽不禁笑了出來,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老前輩竟然是這么個聽妻子話的家伙。
柳月陽又想起了離央之前求青燈的理由,不禁對離央有些同情,越是離央這樣強大的人物就越不能有一絲的短板,而白悅毫無疑問就是離央致命的短板。
而據(jù)離央所說的,白悅命不久矣了,柳月陽很難想象這個人如果失去了摯愛的人究竟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傍晚時分柳月陽才重新走回建安城中,他隨意找了家客棧準備暫且度過今晚后再重新找線索,他不是無路可走的,至少崆峒山靜心寺內(nèi)的師父是他最后的底牌。
夜深,柳月陽客房外的老樹上有三兩只烏鴉,它們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擾得柳月陽不得安寧。
柳月陽從床榻上翻身起來,準備去把樹上礙事的烏鴉趕走。
雕窗被吱嘎一聲推開,烏鴉即刻被驚得四散飛去,皎皎的月光撒進柳月陽的客房內(nèi),柳月陽伸出手,攬了一懷的月光,不知怎么的,柳月陽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靡音趕回建安城時的那個月夜。
一股冷風(fēng)吹來,吹亂了柳月陽的思緒,柳月陽急忙翻身后退,大喝一聲:“是誰!”
然而柳月陽并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yīng),但柳月陽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還有他人的氣息在這個房間里存在。柳月陽僵著身子一動不動,等待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主動露面。
時間長到柳月陽都認為是自己多想了,柳月陽放松了下來,走到窗邊準備把窗戶關(guān)上,手指剛碰到窗戶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陰風(fēng),床幔被陰風(fēng)吹起,遮擋住了柳月陽的視線,柳月陽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身后的銳利頂住了脊背。
“今晚的月亮真美,適合把酒賞月?!笔煜さ穆曇魪牧玛柹砗髠鱽恚€是一如既往的慵懶語氣。
“既然是要把酒賞月的話,那離兄這又是何意?”柳月陽語氣不善,他不明白離央究竟有何企圖,明明白日里二人還談過話,雖然不是那么融洽,但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樣刀劍相向的地步。
離央沒有回答柳月陽的話,但也緩緩地收了抵在柳月陽身后的扇子,“方才我的短匕都出現(xiàn)了,看來我這把扇子倒是十分想取你的命?!?p> 柳月陽笑了笑,“到底是離兄的扇子想要我的命還是離兄你想要我的命,這我可要好好想想了?!?p> 離央哈哈大笑了起來,繼而又認真了神色,他自顧走到客房的木桌旁坐了下來,鄭重其事地對柳月陽說:“仙魔大戰(zhàn)的時候我還只是一株沒有靈智的幼苗,所以魔尊的面我未曾見過,但對于魔尊卯月我還是有所耳聞的?!?p> “魔尊卯月?”柳月陽反問,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而第一次是在地府閻王清水的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