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殤10
顏素月和容麟結(jié)伴來到他們口中金先生的府邸時,被告知金先生今天去百戲樓聽戲了。
“先生讓我轉(zhuǎn)告二位,他在百戲樓三樓樓梯口處往里走最后一個房間里等你們”
金府的下人必恭必敬的緩緩同二人說著,仿佛那個隨隨便便放人鴿子的壓根就不是自己的雇主一樣。
顏素月和容麟沒得辦法,又從金府繞了一段路跑到百戲樓。
百戲樓內(nèi)人聲嘈雜,聽戲的客人只進不出熱鬧非凡,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富家公子,軍閥高官,風塵女子,平民老百姓或是斯斯文文的教授學者進步青年。
他們大部分是沖著今天登臺演唱的頭牌去的,戲臺子下那可是叫一個座無虛席,人聲嘈雜。
這百戲樓的頭牌也不知道什么來頭是男是女,登臺唱戲時臉上濃墨重彩更不知道長得如何,但只要是聽過這人唱的戲曲,無一例外都會稱贊一句“天上曲”。
真真兒是配得上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誒?花老板今天登臺?他不是一向懶得開嗓嗎?!?p> 因為一些事情,容麟和顏素月跟百戲樓的老板還是相識。走在木制雕鏤著花紋的樓梯是那個,顏素月望著座無虛席的臺下問容麟道,容麟搖搖頭,他一向不大喜歡這百戲樓的老板。
“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蟲,誰知道他怎么想的?!?p> 對容麟來說,顏素月口中那似妖非仙的絕色老板給人的感覺十分危險,尤其是對方用那雙狹長漆黑沒有一絲亮光的眼睛看向你似笑非笑悠閑搖著扇子的模樣……
容麟倒是有一點兒覺得顏素月說的很對。
百戲樓老板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像是人,反而更像是不存在于這世上的鬼魅妖邪魑魅魍魎之物。
“容大哥,怎么每一次提到花老板你就這幅模樣,活生生像是人家欠了你幾百錢大洋一樣?”
“哪有,你的錯覺而已?!眱扇瞬⑴判凶咴谌龢堑臉堑纼?nèi),兩側(cè)皆是門前掛著大紅燈籠的獨立房間。“我跟不熟的人都這樣。”
“嘴硬。”
顏素月敲開了三樓最里頭的房間,咯吱一聲,這刺耳尖銳的聲音仿佛從百年前跨越時空刺進兩人的耳膜里。一個清冷沒有參雜多少情緒的淡漠男生幽幽從里頭響起。
“容先生和顏小姐嗎。時間剛好,戲曲快要開場了?!?p> 容麟和顏素月對望一眼,而后容麟輕輕一笑,大步走上前朗聲回應著,“哎呀,金先生讓我兩特地從金府到這兒,感情是要請我們聽戲???”
走進去容麟才發(fā)現(xiàn)屋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四張椅子一張桌子已經(jīng)占去了大半,角落還擺放著觀賞用的不知名綠色植物。
正前方則是完完全半敞開樣式的,可以供聽客坐在上頭清楚的看見戲臺,兩側(cè)還裝飾著紅色的帷幕。
而金先生就坐在最右側(cè)的梨花木太師椅上,閉目養(yǎng)神,靜靜等待著即將登臺的好戲。
別誤會,好戲就是好戲,沒什么特殊的意思指代。
顏素月整理好儀態(tài)優(yōu)雅的在最左側(cè)落座,容麟緊挨著她,中間隔著一張空椅子。她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戲臺傳來一陣敲鑼打鼓。
哦,開始了。
只見從戲臺上的帷幕緩緩拉開,一身著艷紅色女花褶子戲服,頭戴珠冠臉上濃墨重彩身材纖細的戲子站在中央,莞爾一笑,下頭原本還嘈雜的聲音頓時悄無蹤跡可循,寂靜的跟沒人一樣。
“花辭樹先在這兒謝各位賞臉,今兒個登臺唱的這首曲子是送給在座的一位故人聽的?!?p> 金先生聽到這兒,眉頭一蹙,他跟花辭樹老早就認識了,從沒聽說過他有什么故人。
上次也是,說是專門唱給故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