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爆發(fā)吧,這是我最后白嫖的神通了!
黑羽從天而降,看似無害地落在地面,很快就鋪起厚厚的一層羽毛。
整個冥府下起了大“羽”,而沒有人知道這些羽毛的用途。一股不安壓在魂魄強者們心頭,那些黑羽中蘊含的危險魔氣已經(jīng)很明顯了,難以想象繼續(xù)放任其降下的后果。
段堯固然無法快速恢復(fù),但依靠僅存的靈力,他決定嘗試著將地上的黑羽清除。
靈力流水般散開,朝著四面八方流去,不一會就覆蓋了大部分地面。然而那些漆黑的羽毛猶如被粘貼在地上一樣,即使經(jīng)過靈力的沖刷消磨,仍然紋絲不動。
段堯神色冷峻地看向劉沫,見其沒有動靜,身上的氣息褪色不少,不再如先前那般霸道獨尊,橫掃一切。
“難道是靈力枯竭了?”段堯自言自語道,他看不透劉沫身上的力量,那仿佛是極為神秘,超出他常識理解的東西,解釋不了。
不過以他老辣的經(jīng)驗唯一可確定的是,劉沫這份力量不太像他自己的。因為按照一路的觀察來看,即便是先前面臨瀕死的絕境,這個少年都未曾爆發(fā)出如此高深的氣息。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他身上的狀態(tài),更像是半途所得,或者是不經(jīng)意間所激發(fā)出的潛能。
如果是潛能,那此子絕對是天資妖孽之輩,萬不可小覷。疑似神脈境的恐怖氣息,并非光想一想就能從體內(nèi)爆出來的。
“不過這時候收住氣息,又是作何打算?”連處理這些羽毛都做不到,段堯自知已幫不了劉沫,于是打算將生死托付給他,自己從旁觀察,不會介入。
“小友,看來老夫只能護你到這里了,對不住了。”段堯語氣中滿是不甘,他的仇還未報,而眼下的敵人遠非他所能對付,唯有相信這個原本是他保護的對象的少年,相信他能擊敗他們共同的敵人。當(dāng)然若是敗了,也沒人會說什么,大家都認(rèn)了,最后一同在這冥府中魂飛魄散。
劉沫表面上穩(wěn)如老狗,實則慌的一批?,F(xiàn)在是個什么意思,車在高速公路上油表指零了?難道這傳了好幾世的力量,由于時間太久,到他身上的莫得了?這尼瑪遭大重了!早知道剛才別那么囂張,省著點用了,或許能耗死這倆烏鴉。
太不靠譜了吧,給我回來啊,占了我的身體給我好好負(fù)起責(zé)任完成你的使命再走啊!想起以前學(xué)校體測跑五千米,開跑前自己猛地往胃里灌紅牛,那叫一個激爽,效力足足撐完全程。如今這玩意在劉沫理解中和紅牛等功能飲料差不多,沒理由這么萎,半程就嗝屁了。
最頭疼的,莫過于這玩意似乎是一次性的。
還有地上那么多羽毛什么鬼,換毛期么?那種美少女還有換毛期么?您是屬雞的么?
一緊張,劉沫腦海里胡思亂想起來。
能想這么多白爛話,說明劉沫自我的思維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也側(cè)面反映出他的神威在一點一滴地消失。
“宿主,檢測到前方高能反應(yīng)?!毙∩衽牧伺膭⒛X袋,提醒道。
“具體什么玩意,說清楚?!?p> “地上那些羽毛很危險,似乎是構(gòu)筑某種祭壇的‘材料’,同天上那個用途不明的冠冕有聯(lián)系?!?p> “知道了,也就是說要在那家伙完成這座祭壇之前解決她對吧?!眲⒛屏搜巯萑肷窦y海洋中無法動彈,被不斷折磨的仆從,確認(rèn)暫時無危脅,目光隨即又移到天上,不禁眉頭緊皺。
“你恐怕來不及阻止祭壇的成型了,現(xiàn)在你能做的,就是傾盡僅存的力量,防御那座即將出現(xiàn)的祭壇的某種攻擊了?!毙∩褚痪湓?,打消了劉沫進攻的想法,讓他明白,現(xiàn)在是防守階段。
“在你看來,我擋得住么?”以防萬一,劉沫還是問了,其實他心里超級沒底。
“若是半個時辰前或許可以,但鑒于你身體里的力量流失大半,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來看,幾乎不可能抵御住?!毙∩衤柭柤纾鐚嵳f了?!艾F(xiàn)在要不只能賭一把,那個祭壇不會放出攻擊性的殺陣或靈訣,這樣我們就能爭取時間嘗試恢復(fù)你體內(nèi)的力量?!?p> 劉沫捂著額頭,像是早有準(zhǔn)備小神會這么講。過了會,他躁動的目光忽然靜止,喃喃開口道。
“我可不想賭那個祭壇會放出什么。”劉沫沉聲道,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靶∩瘢彝蝗幌氲?,之前因為我實力不夠,無法發(fā)揮神通全部效力,所以才沒考慮使用神通。那么現(xiàn)在我身上多少有些力量,為什么不試試呢?”
小神一聽,頓時清楚了劉沫的意思。
“明白了,那就要恢復(fù)型的神通,能發(fā)揮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了?!?p> 防御型的神通在此時或許能擋住一兩擊,但是之后面對對方兩人,依舊沒有一戰(zhàn)之力。不如從根本上,試著用神通恢復(fù)劉沫那股神秘的力量。
“啊,我會努力把血回到滿的。”劉沫輕笑,一只手接過小神從空間裂縫中遞出的卷軸,直接扯開,光芒籠罩了他,碧翠晶瑩,他仿佛被一塊巨大翡翠包裹住,吸收著其中的精華,接受著無窮的滋養(yǎng)。
“神通·養(yǎng)魂術(shù),提供滋養(yǎng)魂魄的精粹之質(zhì),能修復(fù)和補充魂質(zhì)中的靈力?!毙∩竦?。
這時,荊棘冠冕從少女手中墜落,悄無聲息地停在地上,沒有揚起一片羽毛。
“膩了,該結(jié)束了!”天空中,黑翼少女歪著腦袋,眼瞳里冰冷無光,俏唇邊帶著一絲刻薄。
她的全身發(fā)出鮮紅色光芒,那頂深暗冠冕隨之迸發(fā)黑光,龐大而深邃地籠罩四方,幾乎延伸到冥府邊緣,浩無邊際。
數(shù)萬里外,某一個小界域中,數(shù)千生靈在冠冕發(fā)光的剎那灰飛煙滅。他們是被奴役的族群,身上被刻有血難印,支配他們的主人一旦施展禁術(shù),這些生靈的肉體就會淪為術(shù)法的飼料,神形俱滅。
貪欲荊棘之冠,七宗罪之一。傳說這廣袤位面中曾有七個罪大惡極者,他們生前皆犯下世間最原始的七種罪孽,手段極其純粹,故而在歷史上被稱為七罪。他們死后,各自留下一件寶器,散落位面各處,以象征代表人族本性中的罪惡。只要人心中的惡存在,這七件寶器就永遠無法被摧毀。
這頂漆黑冠冕,便是象征著貪念和欲望的貪婪之罪。它降臨在黑羽搭建的祭壇,宛如皇帝駕臨他的宮殿。每次祭出它都需要生靈作為供品,而它的出現(xiàn),也是只為吞噬新的生靈。
永遠都不會嫌棄量多,永遠都無法真正滿足,誓要染指這世間一切。
黑羽為冠冕提供了充沛的魔氣,恐怖的氣息蔓延開來。眾人只覺得死神佇立在身后,舉著鐮刀準(zhǔn)備將他們斬首。
恍然間,天地中的光線漸亮,原先濃厚的黑暗中,仿佛有烈陽在燃燒,放出萬丈光芒,甚至有愈發(fā)盛亮的趨勢!
劉沫從地面升起,飄在空中,朝著黑翼少女輕輕一指。
神焰猶如龍卷破空,翻騰的烈焰鋪天蓋地朝少女壓去,轟然間,漫天的黑暗破碎,一朵熾熱熾亮的火云在空中綻放。
“什么!”段堯大驚,先前因為祭壇的壓制,所以沒能集中精神力感知,而現(xiàn)在他清楚地察覺到了劉沫身上那股神秘的氣息,正在蘇醒重燃!
“他是如何短時間恢復(fù)過來的,他身上,應(yīng)該沒有攜帶什么丹藥靈寶?!蹦切娬邍鷶n在一起,皆是目光迥異地望著天上,那個少年所展現(xiàn)出的,已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
“只能說我們眼光好,沒有保錯人?!倍螆蚓従忛_口,十分淡然。“今天老夫能否從這里離去,或許就只能憑靠這個小妖怪了?!?p> 天空中,火云散去,少女從破爛不堪的黑羽團中飛出,極為狼狽。如不是在爆炸的瞬間,地面祭壇釋放黑羽在她身上凝結(jié)出盾,將她裹成一個巨大的繭,再加以冠冕魔氣的御護,此時的她可能早已重傷甚至殘廢了。
“好快的結(jié)盾速度,這就是你費大勁搭成的祭壇的威力么?”劉沫眼中金焰燃燒,聲音空曠深邃,傳遞在空氣中,每一句都宛如神言。
每個人都清楚,如果剛才再晚一秒結(jié)盾的話,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咳咳······”少女煽動黑翼,俏臉面色慘白,終于難忍劇痛,吐出一口鮮血?!澳沆`力再強,單憑一己之力,還是無法和我的祭壇相抗衡。你們的魂魄終將要被冠冕吞滅,融進它的血肉!”
說完,地上的黑羽形成眾多觸須,張牙舞爪地將劉沫包圍。那些黑影般的利爪不單韌性高,并且鋒利異常,甚至不亞于修士的本命靈器。也就是說,此刻這祭壇能煉化出無盡的殺伐靈器。
“得盡快結(jié)束戰(zhàn)斗。”小神說。“這個祭壇正在蓄力,很快就會吞沒這里的一切。而它現(xiàn)在正要全力捕獲最難對付的你。”
劉沫點頭,手掌一翻,金紅色的火焰融成劍鋒模樣,眨眼間化為一柄無形的火焰長劍。他高速閃掠,躲避那些巨大黑影的刺擊,同時找準(zhǔn)時機用劍將其斬斷。他如同獵鷹般飛掣在無數(shù)黑影間,手握赤炎揮斬,攻如霹靂雷霆!
一面攻擊,劉沫也在尋找機會,接近那頂漂在黑羽海洋中的冠冕。他猜測那便是這個祭壇的源頭,只要摧毀它,就能破壞整座祭壇。
魔氣宛如萬鈞雷霆壓在劉沫頭頂,他隨意揮砍,頃刻間便瓦解了重重魔氣,繼續(xù)高速飛向冠冕。
天空中的少女似乎注意到劉沫的動向,她沉重地喘息著,運轉(zhuǎn)體內(nèi)僅存的魔氣操控黑影,全力攔截劉沫。
祭出冠冕并建造祭壇的消耗太大,加上后來被神焰爆裂所傷,此刻她非常虛弱,幾乎油盡燈枯。
不過她似乎看到了勝算,正集中最后的力量,在冠冕周圍埋伏下重重黑影,只等待劉沫自投羅網(wǎng)。
“七宗罪是無法被摧毀的,是永恒的。”少女嘴角露出獰笑,清麗的面容愈加可怖?!盁o知而只能白白送死,真是有夠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