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屋外尚昏暗,白望染叫來飲香梳妝,又吩咐余錦把帶來的周歲賀禮和紅包送到迎雨臺去。
廂房的一面墻靠著府里,天色雖暗,卻已能隱約聽見聽風(fēng)樓外的喧囂。聽風(fēng)樓內(nèi),稀稀拉拉幾個丫頭小廝,端著熱湯進進出出,若不是因著今日府里的宴席,這偏僻的院子倒是更適合再補個回籠覺。
余錦去了一趟迎雨臺,沒待多久便匆匆回來了。白望染梳妝得差不多,聽見動靜抬頭,卻見余錦氣鼓鼓地撅著小嘴,好似受了什么欺負似的。
飲香也察覺出不對勁,這會兒看著余錦的模樣,便問了情況。余錦連步子都重了幾分,帶著氣到白望染身邊憤然道:“我可真是開了眼了,主子您是沒看到外頭那張燈結(jié)彩的樣子,就是比起去年元宵街上的花燈,那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是大小姐的嫡出子恐怕都沒有這般待遇,那個庶出的東西居然還這么招搖!”
“小聲些,免得旁人聽見?!憋嬒阒烙噱\是氣頭上的話,沒得惡意,便只是小聲提醒道。
這會兒天已經(jīng)蒙蒙亮,白望染的起床氣早已經(jīng)散盡,說話也多了幾分耐心,聽了余錦的話,也沒有責(zé)怪,只是輕聲說道:“嫡庶之分,在我看來倒不是最重要的。順親王之子,怎么說也是先帝的皇孫,但畢竟不是皇子?;首又軞q宴尚且不如此大張旗鼓,只怕順親王府這般實在是僭越了些?!?p> 余錦倒是不在乎什么僭越不僭越,只是看了外面這番盛景,著實是為白望煙不平。特別是聽了昨日伊夫人對二位主子說的那些不敬之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另一邊,白望染和飲香所擔(dān)心的,卻不是這般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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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之子的周歲宴,屬實也是來了許多京城女眷。不論是官家還是商賈,多少也來露了個臉,只是真心為慶賀的沒幾人,多半也只是為拓展人脈,為家中謀個方便。
待白望染趕到迎雨臺時,白望煙正捧著一盞茶,坐于正廳之上,面帶愁容。
迎雨臺只是個小院子,這會兒卻塞下了大半個京城的名門女眷。一旁的周歲賀禮來不及收進倉庫,在角落里堆成小山。幾十個人圍著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嚇得孩子躲在奶娘懷里,嚎啕大哭。
和這盛況相悖的,是正廳那個獨自品茶的身影。
白望染踏進迎雨臺,張望了幾眼,便徑直進了正廳,給座上的白望煙問了安。白望煙賜了座,姐妹倆也就旁若無人地聊起了家常話。
說是旁若無人,也確實是無人。正廳里只聽得她二人說話的聲音,還伴著些許院中的嘈雜,便再無其他了。白望煙問了昨兒夜里休息得如何,白望染點頭一一作答,倒是聊得也融洽。不一會兒,從院中進來三位未曾謀面的夫人,說是給姐妹倆問個安。
三位夫人進了正廳,便只說打聲招呼,卻沒提及身份稱呼。白望煙屬實記不得這些人都是哪家來的主兒,便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妹妹。白望染收了顏色,點點頭,轉(zhuǎn)頭對廳中幾位道:“幾位夫人都是我阿姐的老朋友,今日因著大哥兒的緣故親自臨府,我阿姐自然是高興。只是,我平日不常同外來往,幾位夫人我倒是面生,恕我冒昧,請問幾位夫人如何稱呼?”
三人長得倒是各有特點。為首那位體態(tài)豐腴,走起路來倒也端莊優(yōu)雅,只是周身的金銀撞得叮當(dāng)響,白望煙聽得腦袋有些疼。這位夫人倒是熱情得很,上前兩步便給白望染介紹道:“回王妃的話,妾身是京城四枋巷張家的,與順親王有些生意上的來往。這兩位也都是我們巷子的,這位是王家夫人,那位是林家夫人。以往順親王于我們幾家在生意上多有照顧,今日大哥兒周歲,我們幾位便急忙帶著賀禮,給大哥兒慶生來了?!?p> 白望染眼神一掃,王家夫人長得倒是標(biāo)致得很,上下珠翠滿身,若是方才說話的張家夫人與她相比,也只是小巫見大巫。另一邊林家夫人倒是相貌平平,這會兒靜靜站著,許久也不見說一句話。
白望染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了,只是待張家夫人剛想收兩步退回原位時,白望染偏叫住了她,問道:“我且不是因著旁的問,我只是略有些好奇。方才幾位夫人進了廳,我尚未說話,夫人便稱我與我阿姐做‘王妃殿下’。我未曾見過三位,為何三位皆知我是誰,倒好似已是十多年的老友一般?”
張家夫人聽了這話,一時有些驚訝,但也極快地回道:“王妃您說笑了,京城上上下下,有誰人不知道,承王殿下娶了一位美貌無雙的娘子做王妃呢?妾身眼拙,方才倒是未能認出順親王妃來,后來見了承王妃您,才發(fā)覺坐于廳上的原是順親王府的主母,這邊匆匆前來問安,還請二位王妃莫要怪罪?!?p> 白望染撐起唇角一笑,又同這三位嘮了幾句,便讓她們下去喝茶去了。緊接著又是幾位不知姓甚名誰的夫人上廳,白望染皆一一問過,亦是多多少少記了點人。只是最令人發(fā)笑的,上一刻白望染還親眼見著人在院子里逗孩子玩兒,這一刻便來了阿姐跟前,暗罵伊夫人身為妾室不懂規(guī)矩,庶出子的周歲宴辦得如此招搖,實在丟臉。
眼前走馬燈似的過了一輪,白望染卻發(fā)現(xiàn),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有一身影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是見過的。
飲香說著白望染張望的方向看去,便認出了那人——那位是三皇子定王喻和瀛的妻,定王妃孟氏。今年的宮宴上,白望染自然是見過的,只是定王妃不愛說話,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白望染正想起身去給定王妃問個好,卻不巧有丫頭進了院來,說起了席,請各位就坐。白望染再望向一旁的定王妃,卻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人了。
“主子,起席了,咱們過去吧。”飲香輕聲提醒道,便牽著白望染往宴席處走去。
寒山寺L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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