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二人的用餐習(xí)慣,不論是早膳、午膳還是晚膳,亦或是平日突然加餐的宵夜,一概都是在寢殿內(nèi)用。今兒也不例外。寢殿內(nèi)一張茶幾,此時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羊肉美食。從湯到面,從蒸到煎,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為羊肉。
白望染只是看著丫頭小廝將這一盤盤美食端上來,便已經(jīng)忍不住食指大動。待喻和瀲提起筷子,往她碟中夾入一片羊肉片,白望染才動起了筷。
可這一動筷,卻一發(fā)不可收拾。許是喻和瀲低估了白望染對羊肉的喜愛程度,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真能一刻不停,不一會兒便將半桌宴席掃食干凈。
見自家小王妃這般模樣,喻和瀲倒是怕她噎著,或是進得急,害了胃腸。喻和瀲思慮再三,便開口意圖與她說說話,讓她歇一歇。
白望染吃得急,嘴里倒確實有些干了,胃也燒得難受,要不然怎么總說羊肉暖胃,這會兒她只盯著一旁早已涼的茶水,巴不得一壺都干了才舒服。
正揉著肚子,白望染沒忍住打了個飽嗝,喻和瀲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哄道:“你別急,本王不同你搶,若是不夠,本王再讓人給你做?!?p> 偏偏在自家丈夫面前失了儀,白望染小臉微紅,恨不得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下去才好。正巧這時,喻和瀲開口問了話,將話題轉(zhuǎn)了個風向:“今日進宮看望母后,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今日……”白望染吃得有些撐,一時腦子卻似卡了殼,想了好久,也憋不出個什么。
喻和瀲提筷,夾了一口菜蔬入碟,似是隨口問道:“今日宮里,姜昭儀,是怎么一回事?”
這下可容不得白望染再斷片兒了。原以為宮里早已經(jīng)攔了消息,卻沒想到身在宮外的喻和瀲居然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白望染支支吾吾,偷眼看了看對面的喻和瀲,卻不知該不該說。
倒是喻和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你只實話實說便是。本王在宮里的眼線不多,但這事畢竟發(fā)生在紫棠宮,本王若是要知道,也是能問出來的。不過,本王更想聽你給本王說。”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卑淄敬瓜马樱??!爸皇墙褍x進宮以前,與父皇身邊的孟錦川侍衛(wèi)有過婚約。孟侍衛(wèi)向姜昭儀許了承諾卻不兌現(xiàn),如今向父皇求婚意欲另娶他人。姜昭儀知道了這消息,情難自制,才出了今日這般的事?!?p> “給了承諾?”喻和瀲微微蹙眉。“什么承諾?”
“說是……說是想辦法,帶姜昭儀逃出宮去……二人私奔。”
白望染有些怯意,言至如此,已不敢再多說。喻和瀲自然也是明白,此時絕非小事,宮里自會封了消息。他也沒再多說,只是問道:“那你,對此事,可有什么想說的?”
白望染右手執(zhí)筷,輕輕戳著碟中的那片羊肉,細細思考了一會兒,才道:“臣妾覺得,人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雖說姜昭儀與孟侍衛(wèi)這事實在荒唐,可孟侍衛(wèi)許了承諾卻不兌現(xiàn),臣妾只覺得,實不是君子所為。至于旁的,臣妾愚拙,想不出別的了?!?p> 喻和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夾了幾片菜蔬,自顧自吃了起來。另一邊,白望染心里沉沉的,有話至了嘴邊,卻不知該不該、能不能問,也不知對面的喻和瀲聽了這話,會如何想。
奈何好奇心和心里那種莫名的不適感終究是戰(zhàn)勝了自己。白望染忍不住開了口,對喻和瀲道:“殿下,臣妾有一事,想問一問您?!?p> “哦?本王的小王妃也有事要請教本王了嗎?”喻和瀲挑了挑眉,一臉壞笑。“你說吧,在本王面前,不必拘謹。”
“臣妾是想問……”白望染頓了頓,思慮再三,抬起了眸?!俺兼窍雴?,安遠郡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