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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雨胭脂透

第二十五章 故地重游(下)

芙蓉雨胭脂透 紫蘇槿 2039 2019-06-09 20:24:09

  他讓天楊保密,暫時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所幸天楊本來就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再加上他和明澤只是表面關系,所以這件事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他倆知了!

  后來,他專程求證過外祖父,他是不是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弟弟?外祖父架不住他的盤問,終于道出了實情。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弟弟,因為他是他撿來的孩子。

  1912年,就在大清滅亡的那一年,他去北平探望老友歸來的途中,遇見了他。他當時大概兩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綾羅綢緞,一看便是大戶人家走失的少爺。

  當時正值兵荒馬亂,他無處尋找他的家人,又急于返鄉(xiāng),便決定先把孩子帶回去。

  之前,他的女兒意外小產(chǎn),醫(yī)生斷定她再也無法懷孕了。當她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覺得這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于是,夫妻二人決定收養(yǎng)這個孩子,給予他全部的關愛,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

  得知了自己并非沈家之子后,他一度有些彷徨。外祖父鼓勵他去尋找自己的家人,鼓勵他向那個和自己有同款項鏈的人求證。可他該如何啟口?他會是明家的孩子嗎?

  他想起明成南的陰險卑鄙和對日本人的諂媚,那副丑惡的嘴臉,讓他深惡痛絕!如果這就是他的父親,那他寧愿不要認祖歸宗!

  他之所以隱瞞佚名先生這個身份,就是不想思源知道這件事,他不想費勁唇舌去解釋一些自己都不甚清楚的事情。

  思源自然不明白他的心思,只當是自己的任性妄為惹怒了他。她躲在被窩里,前塵往事就像是電影畫面一樣從她眼前閃過,那么真實,又那么飄渺……

  等她醒來時,天色已大亮。睜開眼的瞬間,她一時有些恍惚,直到看清屋內的陳設,她才憶起今夕是何年。

  她“騰”的坐了起來,屋內已經(jīng)沒有了凌風的身影,只看到角落里有一張?zhí)梢危厦媪鑱y的搭著一條薄毯,看來他昨晚應該是在那里湊合了半宿。

  “凌風,凌風”她不安的喊著,“你在哪兒?凌……”她話還沒說完,凌風就從屋外推門而入。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面容憔悴,仿佛不堪重負,承受不住生命之重。

  “凌風,你怎么了?你沒事吧?”她關切的問道。

  “沒事。”他遞過一個油紙包,“餓了吧?快趁熱吃吧!”

  她接過一看,竟然是鴨油餅。這酥香的鴨油餅挑逗著她的味蕾,她的肚子“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計,她這才想起從昨晚開始她就粒米未進,現(xiàn)在看到這堪稱一絕的鴨油餅,不由得欣喜若狂,“從哪里來的?現(xiàn)在還能買到這個?”

  “是從大街上撿來的?!彼荒槍櫮绲目粗霸趺茨敲炊鄦栴},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那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彼噶酥缸旖牵澳憧?,這里還有油呢?!逼鋵崳瓿跷宓拇蠼稚鲜菦]有什么早點可買的。這個鴨油餅是他花了大價錢從一個大嬸家里買的,而且只有一個。

  她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塊,遞到他嘴邊,“陪我一起吃嘛,我不喜歡吃獨食。”

  “我真的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彼麆e過頭去,抵抗著來自嗅覺上的誘惑。

  她用餅觸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后,一臉嫌棄的說:“沾上你的口水了,我才不吃呢!”

  “我的口水怎么了?”他不服氣的嚷嚷著,“你又不是沒吃過!”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沉默。他搶過那塊被她“嫌棄”的鴨油餅,眼睛望向別處,滿懷尷尬的說:“臉盆里有熱水,你梳洗一下,我去車里等你!”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無所適從的小屋。

  思源看著他倉惶出逃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得微微一笑,笑著笑著便流出了眼淚!

  自從朵兒和芙蓉相繼出事后,思源拒絕了天楊為她物色的貼身丫頭。她總覺得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女孩子,不是蓄意謀害她的,就是來做替死鬼的,她不想朵兒和芙蓉的悲劇再次發(fā)生。

  平時在公館里,有吳媽、周嬸她們照拂著,再說了,她也不是什么金枝玉葉的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很多事都可以親力親為。出門在外有小兵陪著,雖然他只有十八九歲光景,但是人小鬼大,拳腳功夫了得,槍法極好。最關鍵的是和他在一起永遠不會寂寞,他就是一個活寶,總能折騰出千奇百怪的笑料。

  這天,他陪著思源去逛街。在最繁華的霞飛路,在熙來攘往的街頭,她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一張屬于芙蓉的臉。她站在人群中沖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思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定的站在那里,和她隔街相望……

  一輛電車駛過,只不過一瞬間,芙蓉就不見了蹤影。她拔腿追去,穿過人山,越過人海,而“芙蓉”又一次人間蒸發(fā)。

  “小姐,小姐,”小兵端著兩盒冰激凌從店里跑了出來,沒有看到思源,頓時慌了神。他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東奔西找。

  思源一路追了過去,依然不見“芙蓉”的蹤影。就在她準備回身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正暗中尾隨她而來。

  她不動聲色,離開人潮,拐進旁邊的小弄,藏在一處拐角里,待來人逼近,她突然出手,鉗住了他的脖子。

  這是一個瘦弱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戴著一頂黑色禮帽,黑色的格調愈發(fā)顯得他單薄瘦弱。

  此時的他呼吸不暢,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雙手扯住思源的手,企圖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為什么跟著我?是誰派你來的?”思源低聲喝問。

  男子痛苦的指了指喉嚨,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表情。

  思源把手松開,男子捂住脖子拼命地咳著,一邊咳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方,不,陳小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知道她姓“方”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而已,思源不禁狐疑,細細端詳起這名男子,覺得他眉眼熟悉,依稀仿佛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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