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少生日這天,高朋滿座,賓客云集自不必說。而這場盛宴的女主角不再是光彩照人的顏如玉,她就像絢爛的煙火一樣從明少的世界里閃過剎那芳華。沒有人在意她的去留,也沒有人關乎她的悲喜,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在感情的世界里新舊替換歷來如此寡??!
鑒于之前明成南透露的消息,大家都在翹首企盼,紛紛猜測那個所謂的重磅消息,會不會和自己的猜想如出一轍?
晚上六時,宴會正式開始。明成南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閃亮登場了,照例先是一番冠冕堂皇的陳詞,然后,才是壓軸好戲上臺。
他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我要宣布……”他要宣布的自然是明楚兩家的聯姻,這個重磅消息足以震驚整個上海灘。他環(huán)顧會場,故意賣著關子,“我要宣布的是……”
就在大家屏息靜氣,傾耳聆聽那即將脫口而出的重大新聞,整個大廳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短暫的寂靜過后,便是無盡的騷亂與不安,尖叫與恐慌。
大約一分鐘過后,光亮重現大廳,一切似乎只是一個意外。就在大家暗中松了一口氣,準備酒照喝舞照跳時,一個女人凄厲的喊叫讓人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懸在了半空。
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一個矮胖的男人橫躺在地板上,圓睜著一雙豆大的眼珠,脖子上一條細細的傷痕,滲出縷縷鮮血。
“發(fā)生什么事了?”振邦帶人沖了進來,見到這駭人的一幕,煞有介事的吩咐手下人封鎖出口保護現場。
凌風、天楊和正南等人也相繼擠進了包圍圈,若有所思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命案。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振邦的突然出現,在思源看來絕對不是偶然,一切似乎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陷阱。
凌風蹲下身查看尸體,振邦眼尖,忽然發(fā)現在死者的肩膀下面有一處亮閃閃的東西。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竟是一枚細長的刀片,就像一片細長的竹葉,上面血跡斑斑。“兇器,這是兇器!”他眼前一亮,“竹葉刀?這是竹葉紅干的!”他環(huán)顧眾人,“竹葉紅就在你們中間,而且他的手上很可能沾上了血跡!”
他命人挨個檢查賓客的手,雖然他的說辭有些荒唐,但人命關天,思源還是乖乖的伸出了雙手。
血?她的右手上竟然有血跡?這觸目驚心的紅刺痛了她的雙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一陣眩暈,仿佛跌進一座泥潭無法自拔!
“她就是竹葉紅,她就是兇手!”振邦指向思源,而唯一的證據對她也是極為不利。
“我沒有,不是我……”她無力的申辯著。
“二十年前,竹葉紅行走江湖的時候,她只不過是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即便二十年后重出江湖,也應該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怎么可能和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扯上聯系?”天楊怒氣沖沖的質問。
“那也有可能是他的徒弟或是他的后人!”振邦強詞奪理。
“陳振邦,先入為主是破案的大忌,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還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怎么沒有證據?她手上的血跡就是證據!”
“單憑這一點,怎么能斷定她就是兇手?”兩人各執(zhí)一詞,據理力爭!
“等等!”凌風出聲制止了兩人的爭論,“從陳小姐站立的位置來看,兇手不可能是她!”
“他是死的,而她是活的,她就不會變換一下位置嗎?”
“就算位置可以變,但手上的血跡一旦沾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抹掉。這么細的刀,我們通常會用拇指、食指、中指捏住,而不可能用手掌握住,你們看陳小姐的手,連手掌心里都有血跡?!?p> 這時,巡捕房的探長趕了過來,問明情況后,也對思源起了懷疑,“陳小姐,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手上的血跡怎么解釋?”
怎么解釋?她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這血跡究竟是怎么來的?
她記得剛進大廳不久,正南就和妹妹加美一起走了進來。正南和天楊熱絡的打著招呼,兩個大男人一起喝著酒,聊著天。加美挽起她的胳膊,兩個小女生吃著甜點水果,談著女人之間的小秘密。
這時,她好像聞到了一股香味,是香奈兒5號。為什么她會對這個香味這么敏感?那是因為之前明少送過她一瓶,可是,她一直不太喜歡這些香艷的東西,所以沒怎么用過就束之高閣了,但是這個味道她卻記憶猶新!
她回頭尋找香味的源頭,只見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從她身后經過,她體態(tài)輕盈,婀娜多姿,頭上戴著一頂貝雷帽,黑色的蕾絲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留下一張猩紅的唇,和唇邊一抹冷艷的笑。
后來,加美說要到窗邊看看夜景,她就陪她欣然前往。
只一會兒功夫,大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沉浸在無邊的恐慌中,而她亦不例外。
恍惚中,似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一直以為那是加美的手,她還一個勁兒的安慰她,“別怕別怕!”緊接著,一陣香風拂面,有人從她身邊飄然而過。等等,她好像遺漏了什么?一陣香風?是那個紅衣女人?
“對,就是那個戴貝雷帽的紅衣女人!”她脫口而出。
眾人四下張望,哪有什么紅衣女人的身影?紛紛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而振邦更是一臉嘲諷的看著她自說自話。
“真的,我沒有說謊,真的有這么個女人。加美,加美呢?”她回頭張望,只見加美躲在她哥哥的懷抱中瑟瑟發(fā)抖?!凹用?,你告訴大家,到底有沒有這么個女人?”
“我,我沒有看到!”她小聲的否認著。
“陳小姐,既然解釋不清楚,就請你跟我們回巡捕房,配合調查吧!”
“威爾遜探長,這件事只是一個誤會……”
“楚先生,”威爾遜打斷了天楊的話,“你放心,我會秉公執(zhí)法的!”
天楊俯在思源耳邊低語,“你先跟他走吧,到了那兒不要亂說話,我會想辦法先把你保釋出來?!?p> 思源就這樣眼淚汪汪的隨著威爾遜一行人上了警車,至始至終,明少都沒有站出來替她說一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