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從迷情中醒來,看到躺在身邊酣睡的男人竟然是陳振邦,她又羞又怒,飛起一腳將他踹到床下。
振邦“撲通”一聲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這猛地一撞擊,讓他徹底清醒了。
“陳振邦!怎么會是你?你對我做了什么?”洋子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一邊惱羞成怒的質(zhì)問著。
“芙蓉,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洋子穿好衣服,心慌意亂的下了床,揪起趴在地上的振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抵在墻上,“誰稀罕你的負責!陳振邦,信不信我殺了你!”說著,她手上用力,振邦瞬間漲紅了臉。
他沒有反抗,只是閉上眼睛,一副準備受死的表情。
“你怎么不反抗?”
“能死在你的手中,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振邦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聽著這讓人羞澀的情話,洋子沒來由的一陣心軟。她是一個女孩子,她也需要人疼愛,也喜歡甜言蜜語??墒呛驼显谝黄穑挥兴晃兜挠纤?,一味的討好他。
她頹然的放開了手,今天的事能怨得了誰呢?終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客棧,只覺得全世界都在笑她!笑她的癡,笑她的傻,笑她的不可一世,笑她的聰明反被聰明誤!笑吧,盡情的笑吧!她生來就是一個笑話,又何懼別人的指點?
再說思源一溜小跑來到大街上,一顆心依舊“咚咚”的像敲響的戰(zhàn)鼓?;旎煦玢缰?,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她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雅,跟我來!”
小雅?她猛然抬頭,只見一個瘦小的老者在前健步如飛,依稀仿佛是之前給她塞字條的那名老者。她不假思索,快步跟了上去。
老者帶著她穿街走巷,來到一處僻靜之地。
“老人家,您認識我嗎?”思源見他停下腳步背手而立,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慢慢回轉(zhuǎn)身,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面龐。
“您是……?”
“小雅,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楊碧遠?!?p> “舅舅?”思源驚呼。
“是啊,最后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才這么高?!彼谒难g比劃了一下?!澳隳菚r還小,也難怪認不出我了?!?p> 她的舅舅楊碧遠,是母親楊碧云的親哥哥,也是表哥楊天浩的父親。八年前,她來上海就是為了投奔他們一家子,可是尋覓未果,才發(fā)生了后來一系列的變故。
“舅舅,您不是已經(jīng)……?怎么會……?”見到“死而復(fù)生”的人,雖然沒有害怕的感覺,但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唉!我以為我死了,沒想到卻又茍延殘喘了這么多年。這中間的世事變遷,就說來話長了,該從哪兒說起呢?”他猶疑著,“就從大清滅亡那一年說起吧!”
那是1912年,大清王朝岌岌可危,舉國上下一片混亂,文武百官,王公貴族都在不遺余力的為自己另謀出路。
當時的元親王血氣方剛,不甘心祖上浴血奮戰(zhàn)打下的江山就這么拱手讓人,于是和伊藤雄一達成協(xié)議,用祖?zhèn)髅貙殹敖饏T密甲”來換取伊藤家族的支持。
他的這一舉措引發(fā)了多數(shù)人的不滿,其中也包括他身邊最衷心的下屬。
他們不停的游說勸慰,再加上列強肆意踐踏國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元親王漸漸地看透了他們的狼子野心。他們就是一伙強盜,和強盜談合作,無異于自取滅亡!于是,思慮再三,在交易當晚他下定決心,派出兩名貼身護衛(wèi)連夜將密甲送往梧塘。
當時,他身邊有三個貼身護衛(wèi),分別是巴圖山、巴圖遠和巴圖南。三人都是包衣奴才出身,自小和王爺一起長大,他們個個武功高強,忠心護主,是不可多得的良將益友。
巴圖山是護衛(wèi)首領(lǐng),他剛正不阿,仗義豪爽;巴圖遠是一個直性子的漢子,行事作風有些人云亦云;巴圖南足智多謀,也是他們當中心思最為活絡(luò)的一個。
心思活絡(luò)本無可厚非,可是一旦誤入歧途就會成為一種罪惡。當元親王府逐漸沒落的時候,他開始有了自己的小算盤。亂世當?shù)?,有錢才是王道。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元親王這個沒落貴族雖不說富可敵國,卻也算的上是萬貫家財??墒?,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萬貫家財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他把目光對準了伊藤雄一垂涎三尺的“金匱密甲”。
他知道元親王已經(jīng)不打算和伊藤合作了,那么他勢必會想辦法把“金匱密甲”藏好,而替他做這一件事的,除了他們?nèi)诉€會有誰?到時候,他只需使個小手段,“金匱密甲”就將據(jù)為己有。
元親王遣散了下人,將家產(chǎn)分為幾份,令巴圖南分批運送到城外的一處山洞藏好。又令巴圖山、巴圖遠和巴圖遠的妹妹,扮做逃荒的難民,用包袱將密甲背出了城外。
等巴圖南回來的時候,元親王告訴他,“金匱密甲”已經(jīng)被運出了王府。巴圖山等三人負責密甲的安全,而他負責王爺一家三口的安全。這樣,兩批人馬一前一后出城,目標不會太大,等各自安全以后,再于事先定好的目的地會合。
聽聞這個消息,巴圖南是極為不滿的,這么大的事成了定局以后才告訴他,還真是不把他當回事兒。不把他當回事兒也就算了,還大言不慚的要他舍命護他一家周全,真是癡人說夢!
他忍著一腔怒氣,心里盤算起了下一步的舉措。如果按照他的吩咐,保護他一家三口平安出城。即便在目的地和他三人會合,在眾目睽睽之下要想將密甲據(jù)為己有,也會費很多手腳,搞不好還會讓他背上一個背信棄主的惡名。
不如……?!他看到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兒子和小貝勒一起走了出來,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