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李白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子灌進很多東西,十分痛苦,天德陪在他身邊,見李白臉色蒼白,滿頭冷汗,心里十分心疼,但他還是咬咬牙,忍住幫李白中斷記憶的沖動。
李白抱著頭,緊緊蹙眉,可伊的經(jīng)歷本來就很多,各種情感又十分復(fù)雜,昨夜他也想起一些事,但昨夜天德還沒有給他加咒印,他都感覺難受,這次天德整出這事,無疑是加重李白的負擔(dān)。
興許是天德在旁的因素,整一晚上,李白夢到的全是可伊和天德的事,包括二人剛認識的時候打得昏天地暗,包括后來的天德傾心追求,包括可伊賣了天德獨自跑路等等,連一些細節(jié)之處都在夢中清晰還原。
第二天李白醒來的時候,身體還是無力的,這次的無力只是因為他自己折騰了一晚上。
天德正在擦拭李白額頭的冷汗,李白的眼睛有些模糊,手下意識拂開天德的手,“我怎么了?”
天德輕聲道,“昨晚你一直抓著頭,說了一晚上的夢話?!?p> 李白無力地躺著。
天德心疼地理了理李白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李白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輕輕的,像是隨時都會散去,“天德,你放過我吧?!?p> 天德不語。
“你至少得到過了。”
天德手頓了一下,只道,“你永遠都是我的?!?p> 李白無力道,“強扭的瓜不甜,便是我想起了全部的事,萬一我選擇的還是韓信呢?你待如何?”
“不會的!”天德堅定地說,“等你想起全部的事,你一定還是愛我的!”
李白嘆氣,“那你等著吧,丑話我說在前頭,到時候我若選的還是韓信,你再敢阻攔,我絕對跟你撕破臉皮?!?p> 天德不語。
李白無奈地看著目光柔和的天德,心想,天德注定是要再一次失望了。然而幾天之后,李白卻不再這么想了。
龍族的風(fēng)景很好,天德讓人搬了一張軟榻在一片十分清澈的湖泊旁邊,李白半躺在上面,精神很疲憊。
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會想起各種各樣的事,所以白天李白經(jīng)常會犯困,加上龍族的天好,陽光溫和,空氣自帶花香,景色十分宜人,不打個盹都對不起這天然的溫室。
鳥叫聲十分有節(jié)奏,似乎是鳥兒在唱歌,李白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心里有些擔(dān)憂,也不知天德將他擄來,韓信會怎么樣……
韓信有沒有來找過他?
還是計劃來找他?
李白心里猜測,如果韓信現(xiàn)在還沒來找他的話,可能是被狄仁杰他們拉著在做計劃吧,不然不會這么安靜的。
天德端了一盤剛切好的芒果過來,坐在李白身邊。
“可伊,來,嘗嘗,很甜的?!碧斓聤A了一塊放到李白嘴邊。
李白張口吃下,吃完后,他動作微微一滯,為什么自然而然就吃下了?
現(xiàn)在吃下……又不好吐出來吧?
于是李白正常吃了。
天德又夾了一塊,“可伊,再吃一塊?!?p> 李白又直接吃下了,吃完李白就發(fā)覺不對勁了,這些天只要天德喊他的名字,做什么事李白都會順著他,怎么回事?難道是這些天每天晚上都夢到天德與可伊的經(jīng)歷,自然而然就習(xí)慣了?
李白覺得這種情況有些不妙,這種感覺太像老夫老妻的日子了,實在不正常。
于是他準備繼續(xù)喂他的天德道,“行了,讓我一個人待著?!?p> 天德將果盤放在一旁的桌上,笑著在李白臉上親了一口,“那你休息,有什么事盡管跟我說?!?p> 李白閉上眼睛不理他。
天德笑著走后,李白才猛然覺得事情更不對勁了。
為什么現(xiàn)在連天德親他,他都覺得無比正常?這種正常也太不正常了!
李白坐起身,看到水里的自己,活脫脫像個被包養(yǎng)的貴婦,李白嘴角抽了抽,下榻用湖水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他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
這些天他越來越覺得天德與他的相處是如此的正常,而韓信呢?
似乎隨著記憶的恢復(fù),韓信在他的意識里也漸漸淡了去,李白為這個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李白站起身,掃了一圈,尋找出口,然而每一個出口都有重兵把守。
在湖泊不遠處,有一個大殿,那座大殿是龍王居住的地方,李白心想,或許里面有其他的通道。
李白看了一眼天德離開的方向,確定天德不在附近,他轉(zhuǎn)身快步往大殿走去。
很奇怪,大殿的門被反鎖了。
李白繞到其他地方,看到有一扇沒有封死的窗戶,李白心中一喜,用力劈開這扇窗,灰塵散去,李白正欲跳窗而進,卻對上了一雙發(fā)紅的眼睛,那雙眼睛盡是失望與痛苦,李白只感覺心里被扎了根刺。
“韓……信……”
韓信手腳都被銬著,長度只能讓他走到這扇窗幾米處,卻不能碰到窗。
韓信眼眶發(fā)紅,“狐貍,我看到了?!?p> 李白張了張嘴,心里發(fā)哽。
“我喊了你很久,你都沒有理我?!?p> 李白說不出話,他根本就沒想過韓信會在這里,這里的建筑隔音也很好,加之雖然李白這些天確實聽到有人喊他,可他最近腦子都是漲的,李白只當(dāng)那是幻聽,完全沒放在心上,誰知,韓信真的在此。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韓信聲音發(fā)抖。
李白鼻子發(fā)酸,從窗戶跳了進去,他向韓信走過去,“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里?!?p> 李白要去抱他,韓信把他推開了。
李白一愣,韓信從來不會推開他的。
“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韓信顫著聲音道,“我在這里打擾了你們是嗎?”
“沒有……”李白有些慌了。
韓信的手腕和腳腕都勒出了傷痕,應(yīng)該是掙扎的時候留下的。
“我看到了。”韓信哭了,眼淚順著兩頰滑下來,他的臉上還有淚痕,顯然這些天他也是哭過的,“你們在外卿卿我我,你以為我不懂嗎?!”
李白要去碰韓信,“對不起韓信,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們什么都干過了對不對?!”
“我沒有。”李白有些慌亂地要去碰韓信的手。
韓信重重揮開李白的手,喝道,“別碰我!臟!”
一個臟字直直將李白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