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汐跟在止瀾身邊,她情緒極其低落,但她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xiàn)出來。她抵觸自己的在意被他看穿,而此刻,那一身烏黑的連帽斗篷成了她最好的保護(hù)色。
只是,如果止瀾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她比平素要沉默和乖順得多。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這話一點也沒錯,本來被人親吻這種事理應(yīng)都會心虛并立馬向在意的女子解釋清楚的,偏止瀾只當(dāng)是好友之間的玩笑,除了想嘲笑青衡君外,根本沒把青衡君當(dāng)女人來看待。
以致于他根本忘記了在他親親徒兒的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這次突發(fā)事件的。也因此,他沒有發(fā)現(xiàn)姌汐的情緒變化。
其實,如果姌汐相問,他定會反應(yīng)過來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而,故事的走向往往就是從這樣一個個不經(jīng)意的抉擇而分道揚(yáng)鑣的。
止瀾牽著姌汐的手直向澤寅這邊走來,三人圍桌而坐,澤寅喚來仙侍撤去桌上原本的茶器,重新上了一壺新茶。
澤寅手肘抵了抵止瀾,打趣道“坐享齊人之福是何種感覺???也說與兄弟我,讓兄弟羨慕羨慕。”
姌汐放在桌下的手緊了緊,她巧笑倩兮的加入打趣的行列,“澤寅仙君這個齊人之福不會包括一身烏黑的我吧?”
“說起這個,本仙君還想問你,你怎么一副這打扮?”
“問他?!眾樝孟掳褪疽鉂梢栔篂?。
止瀾輕酌了一杯茶,悠悠開口“第一個問題,這種齊人之福,我是拒絕的。第二個問題,我的徒兒不能做最美的那一個,自然就要做最特別的那一個。你們瞧,這一身不是達(dá)到讓人耳目一新過目不忘的效果?”
姌汐桌下的手又緊了一分,她覺得自己心情真是被操控得起起落落的,聽到他說他是拒絕的,她忍不住為他找一通解釋,似乎那位仙子親他的時候確實讓他始料不及,所以他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這么一想,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心情一好,人就活了過來,她吐槽道“你明明說的是你的小姌太美了,你不想給別人看。怎么到了澤寅仙君問你,你就成了為了讓我成為最特別的那一個呢?如此口是心非,說吧,你想隱藏什么?!?p> “說吧,你想隱藏什么齷蹉心思?”澤寅挑眉附和,加上“齷蹉心思”這幾個字。
姌汐內(nèi)心一個咯噔,為自己的齷蹉心思感到隱隱的不安,如果被人看出她對師父的齷蹉心思,這些人會像大師姐那樣包容和見怪不怪嗎?
澤寅仙君會如何看待她,如何看待師父,會不會與師父割袍斷義從此形如陌路?
倘若師父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冷漠離去,這漫長歲月只剩彼此,是不是也太寂寞些。那些什么此生只需一人在側(cè)便足矣的鬼話,騙騙無知少男少女可能還行,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不需要朋友。
一陣?yán)浜怪泵俺鍪中?,姌汐下意識抬高頭,使得目光可以通過帽檐下方看清止瀾的表情。
止瀾看了她一眼,淺笑著握住她藏在桌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擰成拳頭的手,然后放到桌面上,明目張膽依舊是握住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