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萬發(fā)之際,夜北淮一拉韁繩硬生生轉了方向與馬車擦肩而過,帶起的勁氣卻驚了那輛普通的馬車,馬兒嘶鳴一聲,晃得馬車行駛不穩(wěn),馬兒一陣跳躍之后竟不走了。
從車里跳下來一男一女。那個姑娘穿了一身鵝黃色長裙,冷眸看著夜北淮兩人。而白衣少年,面上有些薄怒,抬手時袖箭出手,射向了夜北淮座下的馬,朗聲道:“閣下沖撞了人,便急著走嗎?”
夜北淮面色一沉,事發(fā)突然,他只來得及抱著云棠跳下馬,而那匹可憐的馬兒中的袖箭似乎帶著麻藥,馬兒腿一軟伏了下去。
夜北淮的面色已經(jīng)陰沉到了極點,來不及多做計較,飛身上前便欲搶了少年的馬繼續(xù)趕路。但少年和少女,擋在了他面前。“我還從未見過如你一般無禮之人,今日不給我個說法,便別想離開。”少年怒道。
“如果是平時,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币贡被错幊?,自他成為無涯閣尊主之后,就在沒人這么忤逆過他了。尤其還是他如此著急的時候?!氨咀鹪僬f一遍,讓開?!币贡被绰曇衾渌坪?。
少年脖子一縮,想起自己前日收到的信,他也急著趕路,不能把馬給夜北淮啊。心一橫,少依舊未動,“你竟如此蠻橫,我不與你計較,但你不能搶我的馬!”
黃衣少女在旁端詳半晌,拉了拉少年衣袖,“無涯閣尊主要用車馬,我們一介江湖散客,自是不敢不從,只求尊主給我二人留一匹馬,我二人也要趕路。”
夜北淮看了一眼黃衣少女,一袖子將少年掃到一邊,便去解馬上韁繩。
少年心中怒氣未平,正欲再說上幾句,卻發(fā)現(xiàn)隨著夜北淮的動作,他懷中的女子已經(jīng)變?yōu)橐揽吭谒韨?,如瀑長發(fā)滑下,露出蒼白容顏。
“師父!”“樓主!”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這兩人,可不就是葉泠吩咐明兮聯(lián)系了的飛花樓左使柳逸塵和他身邊的流螢。
夜北淮自是知道這聲師父叫的不是他,只是云棠……什么時候有的徒兒。他也曾收到過飛花樓的情報,但是卻未曾留意,樓中是否有此號人。
柳逸塵認出云棠后眸色一冷,“無涯閣主?為何我?guī)煾笗谀氵@里?她怎么了?”連著三個問題倒叫夜北淮一時怔愣,但既然是云棠的徒兒,此時他自然不能出手,便道:“她中了血玲瓏,本尊帶她去杏林。”
柳逸塵對京中情況已經(jīng)大致了解,倒是知道云棠耽擱不起這去杏林的時間,焦急道:“給我看看?!?p> 夜北淮終于怒了,“不要耽擱本尊帶她求醫(yī)?!?p> 就在兩人即將互掐之際,流螢在一旁恰到好處的道:“夜閣主,他是杏林柳老的親孫子?!边@道關系連云棠都并未知曉,但一直跟著柳逸塵的流螢卻是知道的。
夜北淮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逸塵,見他神色中的關心和焦急并非作假,便道:“先上馬車,上去查看?!?p> 柳逸塵點了點頭,任由夜北淮護著云棠上了車,流螢則在外檢查馬車的狀態(tài)。
“調轉方向去漓洲,那里有老頭子開的藥房?!绷輭m上車之前吩咐道,順便拋給流螢一瓶藥。
流螢接了藥,跑去給夜北淮的馬服下,換了韁繩。
馬車上,柳逸塵掏出帕子給云棠拭去額上冷汗,細細把脈后道:“還好穴位封的及時,毒性蔓延不是很快,我手里沒有做解藥的全部藥材,得去漓洲老頭子開的鋪子找藥?!?p> “你能救她就好?!币贡被磽荛_云棠額邊亂發(fā),云棠依舊昏迷不醒,呢喃著什么,睡得不安穩(wěn)。柳逸塵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粒碧色藥丸,“迷迭香制,可助她安睡,我們快馬加鞭去漓洲。”
夜北淮點了點頭,車廂內一時靜默。
流螢在外面把夜北淮的馬救起來,套上馬車上的韁繩,便一拉繩子調轉車頭,向著漓洲而去。她一邊駕車一邊回頭道:“逸塵,我們那匹馬受驚之后踩上石頭瘸了條腿,夜尊主的馬我剛剛救回來,應該能助我們趕到漓洲。樓主情況怎么樣?”
柳逸塵胡亂嗯了一聲,有些心神不寧,只道:“情況暫時穩(wěn)定下來了,只是漓洲那邊仍舊缺少一味藥材?!?p> “是什么,本尊讓人去找?!币贡被吹?。柳逸塵皺眉道:“烏靈參,生長在潮濕炎熱的南方,這邊藥店很少見,千金難求?!?p> 夜北淮的神色忽的有些古怪,無涯閣地大物博,也有專門的醫(yī)閣和藥師,倒是有一株烏靈參,只是他前幾日,剛剛贈予一位友人。“本尊派人去禹州、蘇州和揚州藥房去看,你帶棠兒去漓洲,本尊去別的地方求藥?!?p> 柳逸塵點了點頭,“我也會派人通知老頭子,希望能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烏靈參。”
夜北淮還是有些不放心,跟著柳逸塵護送云棠到了漓洲客棧安頓下。暗一被他派去傳信了,吩咐青龍組暗衛(wèi)去各地藥房求藥,暗二護在云棠身邊,才放心離開。
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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