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lán)色長衫的男子站在燈火下,眸中帶著溫柔和傾慕,唇邊笑容淡淡,皎皎如月。
秦鈺聞言愣了愣,這位寧王世子,他的堂弟。自幼在書院之時便不爭不搶性子淡薄,更是從未問父皇討要過什么,此番竟然為了一個舞姬向他開口,這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變故。
秦鈺當(dāng)真不愧飛花樓對他的評價,城府極深,生性多疑。半晌后他勾唇一笑,并未打算想讓?!霸菍幫跏雷樱⑿?,本宮也是難得對一個姑娘如此感興趣,你可不要為了她傷了你我兄弟之間的和氣,若是傳出去,你我二人為了爭一個舞姬而亂了尊卑禮法,皇家顏面何存?”
秦宣唇邊笑意一凝,道:“殿下,臣弟生性淡薄寡情,從未真心為一女子觸動過,還望殿下全了臣弟一片心意?!?p> 大堂之上鴉雀無聲。寧王最受陛下敬重,世子和太子,他們這些大臣,一個也開罪不起。此時只怕是繡花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本宮若說不呢?”秦鈺眸色一冷。
葉泠見狀,忙起身盈盈一拜,垂眸柔聲道:“能得太子殿下青睞,是奴家的福分?!彼搜员闶歉嬖V眾人,她更愿意留在太子府了。
秦宣臉色一白,正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秦鈺卻一把攬過葉泠,笑道:“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吶,世子何不成了本宮愛美之心?”
“時候不早了,諸位都散了吧。”秦鈺廣袖一揮,結(jié)束了這場宴會。
秦宣看著秦鈺攬著葉泠離去的背影,心頭一緊。這姑娘,怎么這么傻……她明知太子多疑,又是傷了洛羽棠的罪魁禍?zhǔn)?,為何還要送上去。
細(xì)思無果,秦宣只好帶著擔(dān)憂先回寧王府,再作打算。
漓洲,淮水小筑。這是一片建在竹林之后的水上建筑,看似平平無奇,不過是一座水榭,實則竹林之中滿是機(jī)關(guān)陣法,水路亦不斷變換隱在水中。
夜色漸深,除了月光,便是水榭門前微弱燈光,照著水面,透出幾分凄凄慘慘的紅光,有些詭異。
夜北淮孤身一人,穿過了竹林,停在水路前。思索片刻,抬步踏入水中。第一步,他穩(wěn)穩(wěn)地停在水面上,第二步亦然。誰知在他就要放松警惕之際,忽的一腳踩空,綠波蕩漾沾濕了鞋襪和衣角。
夜北淮忙提氣使出輕功,誰知剛剛提起,便是幾只削尖了的竹簽從水底射出。夜北淮手掌下壓,生生壓了回去。聲音中帶了幾分怒意:“蘇木——”
隱隱約約的蕭聲漸止,竹林之中飄出一個黑影,直到近了,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紅衣少年,廣袖飄起,衣袂蹁躚,在月光之下,狀似黑夜中的精靈。
少年紅色發(fā)帶束發(fā),手中拿了個碧色的玉簫,白皙面龐仿若瓷雕,娃娃臉上稚氣未脫,黑琉璃一樣的眸子中帶著些許狡黠。這孩子長大了必然是個妖孽。
然而誰能料到蘇木本身已經(jīng)及冠多年,還要長夜北淮兩歲,活脫脫一個老頑童。但他修煉的功法,反噬之一便是返童。多年來,他是夜北淮唯一的至交好友,夜北淮有了什么稀世珍寶名貴藥材,都拿來給他壓制反噬了。
然而蘇木,脾性古怪些。比如這滿園的機(jī)關(guān)暗器,喜歡竹林品味尚佳卻偏要穿一身紅衣在這翠色滿園之地。比如,他此刻嬌羞的喊出了夜北淮的名字,“小北北——”
夜北淮臉色一黑,一巴掌把他抽遠(yuǎn),他又鍥而不舍的飛了過來。最后兩人打著鬧著安安穩(wěn)穩(wěn)落到了岸邊。若不是蘇木心里一直有念著的姑娘,夜北淮都要以為他有龍陽之好了。
蘇木理了理長衫戚戚然道:“小北北,你為何對我如此粗魯哇。”夜北淮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別鬧,此次找你有正事?!?p> 蘇木清了清嗓子,“好吧,我就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半夜的來找我……”他話音未落,忽的眉頭一皺,“難道是畫兒出什么事了?”
“沒有?!币贡被礋o奈道:“我上次送你那株烏靈參,可還在?”
“送都送我了,你還想要回去?不過……你要烏靈參作甚?”蘇木翻了個白眼,問道。夜北淮垂眸道:“我找到洛羽棠了……不,是云棠?!?p> “一年前你就拿著她的畫像到處找,如今找到了也算是好事,不過,這和你問我要烏靈參又有什么關(guān)系?”蘇木眨了眨眼,稚嫩的臉頰上帶著些狡黠的笑。一年之前,夜北淮憑著記憶畫出洛羽棠畫像,讓人去查,卻得知佳人已經(jīng)香消玉殞,直至那日才尋到云棠。
“她中了血玲瓏,是為我擋劍之時,中了秦鈺的袖箭?!币贡被吹馈LK木揶揄道:“她能為你擋箭,說明郎有情妾有意啊,你這一年也不算白等嘛,我這就去找那株烏靈參。還好那日見此物珍貴收了起來,準(zhǔn)備煉丹,不然你去哪里找去……”
蘇木碎碎念著,便匆匆跑進(jìn)了屋,半晌后抱了一個盒子出來,里面正是一株巴掌大小的烏靈參。
夜北淮接過來,正欲開口,便又聽蘇木碎碎念道:“行了吧不用再說廢話了,知道你著急,滾吧滾吧……別和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p> “……”夜北淮即將出口的話就這么梗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最終雖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還是憋著一肚子氣,拂袖而去。
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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