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選擇
白袍老者想要躲避，可是已經(jīng)晚了，加上他受傷嚴重，只聽一聲凄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天空：“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與此同時他手上灑出了一把粉末，青色粉末蔓延。
顧傾城臉色一變，拉著秦笙一躲：“小心，有毒……”
秦笙臉色一變，把顧傾城整個人都拉到了懷里，遮擋的密不透風，順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顧傾城震驚的抬頭，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目光相對，她心里震動。
“啊……”老者凄厲的哭著，喊著，聲音尖銳的令人頭皮發(fā)麻。
“殺……殺了他，給本堂主殺了他……”老者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血水說出來的。
“是……”
刀劍碰撞，不死不休。
顧傾城焦急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股無能為力涌上心頭，別看秦笙現(xiàn)在這么勇猛，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拉著她的手在時不時的收緊，有時候甚至是緊握著差點捏疼她，但他又很快就會松手。他的速度正在慢慢的變緩，動作在變慢，剛才雖然他也閉氣了，可是錯過了一開始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吸到了一些，可是她卻沒辦法現(xiàn)在給他解毒，一是情況不允許，二是現(xiàn)在沒有草藥。
她只能干著急，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
似乎是察覺到顧傾城有些不穩(wěn)的情緒，秦笙捏了捏她的手指，溫柔的笑笑。
顧傾城眸光一頓，垂下眸，心里在這一刻下了某一個決定，直到最后成了執(zhí)念。
“他中毒了，快殺了他……”黑衣人顯然也漸漸地感覺到秦笙的力不從心，瞬間開口道。
精神一振，黑衣人瞬間緊緊逼近他們，把兩人逼退到了懸崖邊。
“勸你們束手就擒，否則前面等待你們的可是萬丈深淵……”為首的黑衣人臉帶得意。
秦笙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回頭看向顧傾城，目光溫柔的不可思議，像是怕嚇到她：“怕嗎？”
四目相對，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目光，同樣的決定，顧傾城聽見自己堅定的聲音：“不怕，我不怕……”
秦笙笑了，妖冶邪肆，宛若那蠱惑眾生的妖精，笑容卻又純粹干凈，矛盾的令人癡迷。
以至于眼前的黑衣人們都看呆了一瞬。
秦笙趁機發(fā)力，用上了全部的余力，以勢不可擋的一招朝著黑衣人直擊而去。
黑衣人臉色一變，連忙躲閃。
秦笙勾唇，又反手一揮，黑衣人臉色大變，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個方向是……
“堂主……”
只見白袍老者雙膝跪在地上，雙目圓睜，瞪的大大的，似是不敢置信，他的目光死死地看著胸前那把正中心臟的刀，鮮血淋漓，不甘不愿的咽下了他人生當中的最后一口氣，垂下了頭。
而秦笙早在刀插入白袍老者心臟的瞬間拉著顧傾城的手，兩人毫不猶豫的一跳而下。
他向來相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更何況那該死的老家伙竟然敢用那種眼神看著他護在心尖上的人，簡直是該死。
“等等……”
幾人臉色大變。
“該死……”
為首的黑衣人懊惱的道了一聲。
“老大，現(xiàn)在可怎么辦？”其他人有些慌亂的應道。
“先回去報告閣主，這條斷崖還沒聽說過有人跳下去生還的，這次損兵折將，損失了這么多人，先把堂主帶回去交代。走……”黑衣人最后看了斷崖下一眼，咬咬牙開口道。
“是……”
幾人抬起白袍老者，轉身離開斷崖，周圍又恢復了一片寂靜，要不是周圍躺著的一具具尸體和遍地的血跡，會以為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而崖下被以為已經(jīng)粉身碎骨的顧傾城和秦笙，兩人正緊緊地拽著一條藤條。
準確的說，是顧傾城拽著藤條，手拽著秦笙。
藤條承載著兩人的重量，好像隨時都會崩裂。
剛才掉下來的時候顧傾城眼尖的看見一條藤條，下意識的抓住了它，緩解了兩人的沖力，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的局面。
兩人懸掛在懸崖中央，顧傾城拽著藤條的手由于用力已經(jīng)有血跡滲出，看的秦笙眉頭緊皺。
“你聽我說，我拖著你上去，你上去之后不要回‘蓬塢’，先找個地方藏起來，你的侍女還有蕭云他們很快就會找來的，到時候你再出來。”秦笙抬頭對著顧傾城道。
“那你呢？”
顧傾城立刻反問。
“我沒事，你先上去，之后再找人來救我就行。”秦笙笑著安撫她。
“你騙人……”
顧傾城沒有同意。
“我沒騙你，真的，我有內(nèi)力護體，比你強悍許多，你先走，乖，找到人再來救我可好？”秦笙一臉輕松的開口，握著她的另一只手卻不斷的在收緊，頭微微低垂，黑色的血跡從嘴角流出，他卻不敢讓顧傾城看見。
“我不，你騙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受了那么重的傷，我們又是在懸崖正中央，你拖著我談何容易，到時候你力氣都沒了，然后等我來救你？”
顧傾城的語氣中帶著哭腔。
秦笙的心緊緊地一揪：“相信我，這么多人想要殺我，這么多年我卻還活的好好的，這說明我命大，沒事的，你先乖乖上去，好不好？”
秦笙不著痕跡的誘哄她，難為她現(xiàn)在頭腦還這么清醒，她總是如此的聰明。
“我不要，秦笙，你活到現(xiàn)在不只是你命大，還是你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得出來的經(jīng)驗，你難道以為你是神嗎？你以為你永遠不會死嗎？你也是人，也會受傷，拋開你騰龍國丞相的身份，你也是一個普通的人，會流血，會受傷。誠如你說的，你有那么多的仇家，萬一他們來找你怎么辦？不行，你我不會走的。我要守著你，要走一起走?！鳖檭A城再次拒絕了。
秦笙的內(nèi)心狠狠地一顫，抬頭目光緊緊地看著她，眼里似有淚光閃爍。
這么多年了，從來沒有人這么對他說過，他們都以為他不是人，他不會受傷，怎么也殺不死，薄情寡義，冷酷無情，是個怪物，事實也確實如此，連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曾經(jīng)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現(xiàn)在卻有人告訴他，你也是個人，有血有肉，你還會流血，還會……痛。
這讓他的心底真是猶如打翻了的船在海上飄飄浮浮，情緒不定。
“你中毒了？”秦笙這一抬頭，顧傾城也就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跡，眼里帶著濃烈的擔憂，自責，剛才肯定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一時大意中毒了。
“無礙。”秦笙安慰著她。
“聽我的，先上去，好不好？”秦笙看著她，握緊她的手，那雙震懾千萬人的眸此時竟帶著祈求。
顧傾城看著他的眼，鼻尖一酸，搖了搖頭：“不要?！?p> 她明白，如果現(xiàn)在放開他的手，她可能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這個如曼珠沙華般神秘冷酷卻對她溫柔呵護的男人了。她抓著他的手，已經(jīng)能感覺的到他的身體是強弩之末了。這個男人平時那么精明，可是在她的面前，似乎總是傻的可愛，讓人心疼，總是毫不猶豫的把生的機會讓給她，這個傻瓜。
“秦笙，你敢……”
顧傾城臉色突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