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書房！
氣氛悲沉！
云老把云瓊的遺像緊緊抱在胸口，一張臉慘白無色。
“瓊兒啊，你要我這個白發(fā)人，送你這個黑發(fā)人啊……”
云承難過的抹了把老淚，扶著云老坐下，“云老，大小姐都已經去了，您可要保重身體啊。孫小姐現在可就您和小少爺這兩個親人了。您還得看著孫小姐有了著落不是？”
生怕云老太過悲傷，云承將遺像從他手里接過來，端放在云老夫人遺像的旁邊。
看著母女倆竟然以是這種方式再相見，一瞬間，云承心里也是萬般心酸。
云承輕聲勸慰，“不管怎么說，這大小姐也算是回家了！您看，這家里有夫人，有大小姐，有少爺，現在孫小姐也來了。咱們可是一家團聚了。您呢，就別再難過了，免得讓大小姐也跟著傷心啊?！?p> 視線霧化的仿佛沒有了焦點，云老眼底的情緒，飄忽不定。
遺像上，云瓊和云老夫人都對他嫣然笑著。
這一瞬，恍然如夢。
十幾年前，傾盆大雨中的一幕，閃現在他腦海。
可這些恩恩怨怨，現在還重要嗎？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還不是全都撇下他，撒手而去了。
從悲痛的回憶中抽回，云老眸中淚光閃爍，“其實這些年，我早就不怨她了。都十幾年過去了，我這個老頭子心里還能有多大的怨氣？倒是這個傻孩子，竟也能狠心的不回來看看我?！?p> “臨了她走了，還要讓我這個土埋半截的孤老頭子悲悲戚戚的跑到江城，白發(fā)人去送她這個黑發(fā)人。瓊兒啊，你不孝，你可真的不孝……”
說到難過之處，云老聲音哽咽，心痛宛如刀絞。
云承喟嘆，也只得盡量安撫他，“過去的事情都別再提了。現在，咱們應該盡心盡力的把孫小姐照顧好，這樣，大小姐也能寬慰些。您說呢？”
良久，強隱忍那份凄痛，云老看向遺像里的女兒，眼中終于有了一絲堅定。
“云承，你說的沒錯，我要替瓊兒把小九撫養(yǎng)成才，還得親自給她找個好歸宿，千萬別像她的母親才行?！?p> 門外，夏小九端著茶水，小臉發(fā)白，她將一切都聽到了耳中。
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原來，姥爺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無情，媽媽的葬禮，姥爺竟然去了？
那姥爺說的，他早都不怨媽媽了？這個怨到是怎么回事？
還是說，媽媽十幾年不回娘家，其實是做了什么對不住姥爺的事，她心里有愧才不敢回來？
云戰(zhàn)上樓，抬頭就看見書房門口正發(fā)呆的夏小九，“小九，你站在那干嘛？”
“??？”
響亮的一嗓子，嚇得夏小九差點把茶杯打翻。
云戰(zhàn)抬著頭，奇怪的看她。
夏小九連忙定住神，說道，“我、我正要給姥爺送茶呢?！?p> 于此同時，書房的門打開。
云承看見站在門口的夏小九，猛地一愣，又看了看樓下的云戰(zhàn)，問她，“孫小姐什么時候站在這的？”
眼珠一轉，夏小九笑瞇瞇的說，“我剛來，正要敲門呢，小舅就回來了。喏，這是我給姥爺沏的茶?！?p> 云承眼色復雜的看著夏小九。
看她嬉皮笑臉的與平時沒什么區(qū)別，想必她沒聽見什么。
云承接過茶杯，笑著說道，“你姥爺能喝到你親手沏的茶，還不得高興壞了?！?p> “嘿嘿嘿，姥爺都這么用心的給我布置房間了，我給姥爺砌杯茶，那還不是應該的?！?p> 夏小九打著哈哈，眼神偷偷的往書房里瞄，云老的臉上，還留有悲傷。
“云爺爺，我姥爺他，沒事吧？”
云承斂了笑意，喟嘆道，“看到你母親，云老正傷心著呢。不過孫小姐也別太擔心，你姥爺也需要一個接受的時間。”
“哦，那我……”
云承眼眸一閃，打斷她，“孫小姐，花園的暖房里，云老的蘭花還要澆澆水，您能去幫個忙嗎？”
夏小九明白云承的意思，點頭，“那好吧，您照顧好我姥爺，讓他節(jié)哀順變?！?p> “好的，老朽一定會的?！?p> 和云戰(zhàn)擦肩而過，夏小九乖乖朝他笑了笑，“小舅不是說部隊有事嗎？怎么又回來了？”
云戰(zhàn)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夏小九不過也就到他的胸口，當真跟個孩子似的。夏小九長的像云瓊，云戰(zhàn)每次看她時，多少都會有點失神。
云戰(zhàn)笑著，揉揉她頭上的怪毛，“都處理完了。小舅的假期還沒到呢，這幾天，得給你把入學手續(xù)辦好，順便再帶你到處轉轉，熟悉環(huán)境。”
視線落在她一頭不青不綠的毛上，云戰(zhàn)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不過小九，你頭發(fā)這顏色，學校是絕對不允許的，必須得染回來?！?p> 一聽要染回來，夏小九的小臉立刻不高興了，在江城的學校，老師根本就管不了她，她胡作非為慣了?？涩F在來了帝都，她就是外來戶，想橫都橫不起來。
“那、那好吧?！?p> 看著她一臉悻悻的離開，云戰(zhàn)不免失笑。
旁邊，云承對著夏小九的背影嘆了口氣，“少爺既然回來了，就進來看看云老吧！”
“我爸怎么了？”云戰(zhàn)疑惑著往書房看了眼，抬腳進屋，屋里的氣氛格外沉重。
云老坐在椅子上，撩起沉重的眼皮看他，聲音沙啞，“云戰(zhàn)，你姐的葬禮你沒去，現在你姐回來了，去看看她吧！”
表情，凝在了云戰(zhàn)的臉上。
他順著云老的視線，緩緩轉頭，視線，定格在遺像里的那張溫柔的笑臉上。
封存在心底里的回憶，隨著這張黑白照片，翻江倒海。
云戰(zhàn)仿佛一下子被時空隧道，帶回了童年。
“云戰(zhàn)，你給我撒手，大姐很快就做好了。”
年輕的云瓊，站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的做著早餐。
她瑩白的皮膚上被熱氣蒸的通紅，秀挺的鼻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大姐，你快點，我都要餓死了，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五六歲的熊孩子念經似的抱著云瓊的腿一圈圈的轉，把著急做飯的云瓊催的是頭暈腦脹。
“好了好了，別燙到你了，快給我撒手，啊……”
因為云戰(zhàn)的搗亂，鍋鏟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
云瓊崩潰了，“云戰(zhàn)……我還急著上學呢?！?p> 那時候，云老在部隊里常?；夭涣思遥敢灿凶约旱墓ぷ饕?。
所以，照顧他最多的，便是這位大了他整整十五歲的大姐。
小時候的云戰(zhàn)有多黏云瓊，長大后的云戰(zhàn)，就有多敬重她。
在他心中，云瓊不但是姐姐，更像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