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生命海
“阿公總算有救了!”卿君熠長舒了一口氣在心中念道。但現(xiàn)在還不能著急其身離開,他還要等,等最重要的一刻。他盤腿不動靜心凝神,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后精純的能量在丹田之中流轉(zhuǎn)翻騰,沿著經(jīng)絡(luò)逆行而上。
修士耗己身真元凝鑄氣海,如天地之間江河湖海奔流入海將本屬于自己的水交給大海,而這些水又會通過各種方式回到江河湖海中形成一個循環(huán),現(xiàn)在卿君熠就正在完成這個循環(huán)。
十寸極品氣海內(nèi)的真元沖入全身經(jīng)脈,淡灰色的氣息從全身毛孔中滲出,這些都是常年修煉積聚在體內(nèi)雜質(zhì)。如今在滾滾真元的沖刷下被清理出來,讓他的筋骨變得堅韌。同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脊骨從下而上的延伸并且向兩側(cè)蔓延,引的周身穴脈產(chǎn)生共鳴。
“??!”卿君熠不由自主地仰天長嘯,其聲好似龍吟虎嘯,頓時間噴薄出一股精純至極的力量。
但這力量沒有摧毀沿途阻擋它的任何事物,它柔和無比如春風(fēng)細雨輕拂過去滋養(yǎng)萬物,又堅毅非常如滴水穿石浸沒大地。時值涼秋,草木竟吐新綠,花蘭再綻放芯蕊,本了無生機的山石上也被突如其來的斑斑青苔點綴,綠意盎然,了然一副陽春三月的光景。
“這到底是什么氣海??!”卿君熠見此情景又驚又奇,他看過記載,有些修士突破氣海時聲勢宏大,崩山斷流甚至天降奇景的,但絕對沒有向他這般萬物逆時生長的。
其實這都是四花之心在背后起作用,四花乃梅蘭竹菊四君子,世人所知其者俱不知其來自,只據(jù)言其為天地所生,天地所養(yǎng),其氣浩然純正,聞之者如沐春風(fēng),蘊含最純粹的生命之力。當(dāng)初在霞山它被歐陽晨等人追拿而耗力甚巨,又被四面包圍,迫不得已才認卿君熠為主寄存于心脈,以求休養(yǎng)生息。
正所謂物極必反,卿君熠昏迷期間讓歐陽晨都束手無策的死氣正是因為四花之心消耗大量生命之力而來的,為了化解這些死氣四花之心活活耗去卿君熠二十年壽元。也索性是四花之心耗用不然現(xiàn)在的卿君熠恐怕已是年紀近四十的中年模樣,不然哪還會年少如此。
是時天光大亮,氣海反哺,洗筋伐髓正好完畢,筋脈之中的真元又緩緩流回丹田。功法也不再不受控制的運行。
但當(dāng)這一切都結(jié)束是卿君熠震驚無比,他的氣海只有一寸寬了!
“這,這怎么回事?”卿君熠有些心神不定,趕緊運轉(zhuǎn)了一遍功法,檢查哪里出了什么問題,可什么都查不到。
這弄得卿君熠是哭笑不得,要是傳出去樂子就更大了,該說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自己堂堂十寸極品氣海變成一寸的特殊氣海,雖然特殊氣海仍然屬于極品氣海的范疇但是一寸實在不好評價。
“罷了,罷了。已經(jīng)是特殊氣海我應(yīng)該滿足才對,不該再過求十寸了。”卿君熠一通檢查后,實在是檢查不出什么緣由來只好作罷心中寬慰自己應(yīng)該知足。再運轉(zhuǎn)了幾遍功法鞏固境界后便起身收拾收拾準備出發(fā)。
等他再回到山村時已經(jīng)過了一天又一夜的時間,其原因都因為自己氣海逸散而出的生命之力讓周遭草木生長,許多記號都被它們給藏了起來。害得他要在山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好幾圈才能找到正確的路。
“小熠兄弟你可回來啦!”卿君熠剛走到村口,撞見一名青年肩上挑著兩只盛滿了山泉水的大木桶。
“聽你這話難道阿公他出什么事了嗎?”卿君熠聽這青年的話,好像十分盼望自己回來一般,就以為他走后阿公的身體情況惡化了。
青年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靶§谛值苣阏`會了,阿公在你走后沒多久就醒了。我是想說你可回來給我們上課了。你不知道鮑云昨天找到了氣感高興壞了,直念叨著你繼續(xù)教他修煉呢?!?p> “阿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鼻渚诼勓源笏闪艘豢跉?,心中為阿公大喜,邀上干晨活兒的青年一起進村。
青年一邊挑著水,一邊問道:“小熠兄弟,今天的課你還教嗎?”
“哦?怎么這么問?”卿君熠問道。
青年憨笑道:“嘿,我看您的樣子就知道您準是一夜沒合眼,肯定是急急忙忙地趕回來看阿公的,就心想您要去休息休息?!?p> 卿君熠大笑,提著袖管上的破洞對青年說道:“是啊,阿公的情況我一直很憂心,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狼狽啊。聽人勸吃飽飯,今天我就聽你的去看看阿公,休息一番,明天再上課?!?p> “那行,我這就去知會大家,您今天不上課,明天再來。”
青年聽后高高興興地挑著水桶朝祠堂跑去,跑到一半還不忘回身對卿君熠喊道:“小熠兄弟,您不知道這兩天所有人沒一個人遲到,都等到巳時才離開?!?p> 卿君熠佇足感概,他就上了一堂課而已就引得村民如此好學(xué),真是民風(fēng)淳樸啊?!斑€是看阿公要緊?!?p> 思罷,他快步而行來到阿公家,輕叩門環(huán)。宅里傳來庚子叔的詢問聲,“誰???這么大清早的?!?p> 過了少刻,大門嘎吱一聲打開,庚子叔見是卿君熠驚喜萬分?!鞍パ?,原來是小熠啊??炜炜?,進來吧。怎么出去兩天樣子這么狼狽???”
卿君熠低頭看了看自己,拍了拍灰又大笑起來?!熬热诵那杏謿w路難尋所以落得如此啊?!?p> “庚子叔!是誰?。俊鼻渚诟邮逭诮徽剷r,屋里傳來了銀玲般清脆得詢問聲。
隨后只見小玲蹦蹦跳跳地跑到院中,見是卿君熠興奮不已,撒開丫子地跑到門前,拉著卿君熠的袖子又搖又晃地說道:“小熠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爺爺他醒了,小玲又有爺爺都是因為你給的藥丸子?!?p> “好了,好了。你小熠哥哥已經(jīng)知道了?!鼻渚趯嵲诒粨u得受不了了,理了理衣衫問:“小玲能不能讓我獨自去看看阿公呢?”
“當(dāng)然可以,爺爺是你救的嘛。”小玲的態(tài)度一改往常,鼓起臉蛋嘟嘟囔囔,說得很靦腆。
卿君熠點了點頭,又對庚子叔這兩天照顧阿公表示感謝后便去看阿公了。
進屋,阿公靠坐在床上,身子還很虛弱但臉色比兩天前紅潤了不少。見進屋者是卿君熠便用低沉沙啞地嗓子說道:“小熠啊,我可回來了,你對我做的事庚子他都告訴我了。老朽萬分感激,真不知怎么報答救命之恩啊?!?p> “阿公言重了,并非是小子救了阿公,而是小玲和庚子叔救了您。若不是庚子叔讓小玲來找我,恐怕誰來了都回天乏術(shù)了。況且這兩日都是他們二人照料您老,小子進山尋救命之法罷了?!?p> 卿君熠十分謙虛地回道,又走近兩步對阿公說:“阿公,能讓我給你再把把脈嗎?”
“當(dāng)然可以?!卑⒐粤Φ貜谋蛔永锍槌鍪?。
卿君熠搭手叩脈,雙目微閉。未過多時,他便長松了一口氣睜開雙眼,阿公的脈象四平八穩(wěn)已無大礙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照理來說一個人從危及生死的大病中轉(zhuǎn)危為安,脈象應(yīng)該是顯得虛弱的,不會如常人一般,更別說是一位耄耋老人。
可阿公呢,兩天的時間不僅轉(zhuǎn)危為安,而且恢復(fù)的還很不錯似乎要不了幾天就能下床活動了。卿君熠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阿公是一位修士不能與普通人的情況來揣度。
阿公見卿君熠久立不語,以為自己是回光返照,心里還是很忐忑地問道:“小熠啊,我這個病是還沒有好嗎?”
“哦!”卿君熠從思索中驚醒過來,看著神情微恙的阿公笑了笑回話道:“沒什么的,庚子叔跟我說我給他的那些藥您后來都沒吃,那些都是補氣的,我會給庚子叔交代一聲,每天一次多養(yǎng)一養(yǎng)?!?p> “好,好,聽你的?!卑⒐豚氲亻_懷大笑道。
“那小子就不打擾阿公休息了,我去跟庚子叔說一聲剛才的事?!?p> 卿君熠告辭,剛出房門就撞上了在門外等候已久的庚子叔。這自然是卿君熠的安排,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想讓小玲知道。
庚子叔提著茶壺,引頸看了看屋內(nèi),又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才拉著卿君熠往庭院走,壓低了聲音問道:“怎么樣,阿公他的情況還好吧?!?p> “哎!”卿君熠頓了一下,不放心地環(huán)視了一圈俯耳輕聲道:“阿公的情況我看了,我猜想可能是回光返照。后面的話你可能不懂,但我必須說。我出村這兩天是去突破境界的,或許蒼天垂憐給了我極富生命之力的氣海,剛才我給阿公把脈時就偷偷渡了些氣給他,后面的一個月我都會用這種辦法為阿公續(xù)命,但我能力有限,估計最多還能為阿公續(xù)個五六年再之后我也就無能為力了?!?p> “??!”庚子叔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驚訝地大喝出來。
卿君熠慌忙捂住庚子叔的嘴,同時比了一個靜聲的動作?!斑@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小玲,我怕她接受不了。另外在屋里的話你也聽見了,你每天給阿公送一碗藥去。要是他問起你,你就告訴他‘小熠說阿公已經(jīng)沒什么大事了,靜養(yǎng)一月就行’?!?p> “哦哦哦!”庚子叔連連點頭,后又問道:“我不說,可村里人都知道阿公的身體不行了。這一百多張嘴可不好堵啊。還有小玲那邊,就算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啊”
卿君熠思索了一會兒,“這事你放心,我不是還要教大家修煉嗎?我來統(tǒng)一所有人的口徑。至于小玲那邊還是我來當(dāng)這個壞人吧,我留下一封信等她長大之后你再交給她?!?p> “唉,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阿公能再得幾年壽元,多享幾年天倫之樂也算是上天賜福了,就這么辦吧?!备邮逑氩怀龈玫霓k法,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