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叔他.....是怎么死的?”
一處安靜到令人窒息的大廳之中,望著眼前的山見,陳銘臉色沉靜,就這么開口問道。
“唉.....”
聽見陳銘的話,山見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是魯師叔的子侄,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p> “你知道之前魯師叔為何去南平郡么?”
看著陳銘,他開口問道。
“難道不是南平郡爆發(fā)匪亂,所以魯叔才帶人過去鎮(zhèn)壓么?”
陳銘眉頭一挑,如此開口問道。
“匪亂,僅僅只是明面上的理由?!鄙揭娚钌畹膰@了口氣:“如果只是一般的匪亂,以魯師叔的實力,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p> “南平郡里遇上的,是難得一見的禁地暴亂?!?p> 他臉上露出苦笑,這一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帶上了點莫名的恐懼:“長安,你相信鬼怪么?”
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一眼山見,陳銘最終點了點頭:“信?!?p> 盡管來到這個世界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但在這段不長的時間里,托邪靈體質(zhì)的福,陳銘連真正的邪魅都碰上過好幾次了,對于所謂的鬼怪自然不會不信。
“所謂的禁地,就是鬼怪肆虐過的地方,因為無法解決,所以往往被官府封鎖,不許外人進出,因而慢慢變成禁地。”
站在原地,見陳銘點頭,山見繼續(xù)開口,嘆息著說道:“這種禁地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見,南平郡中就有好幾處。”
“在大概在半年前,南平郡中的一處禁地封鎖竟然莫名其妙的松開了,其內(nèi)的鬼怪突破禁地封鎖,在外面肆虐。”
“為了解決這處封鎖松弛的禁地,魯師叔才帶人過去協(xié)助,卻沒想到......”
說到這里,他臉上顯露出哀色,顯然對魯奇的去世同樣悲痛不已。
站在原地,聽著山見的講述,陳銘沉默了許久許久,然后才抬起頭,開口道:“那處禁地在什么位置?”
輕輕抬起頭,他的臉色平靜,雙眸之中卻帶著莫名的意味。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但對于魯奇,陳銘卻很親近,在心中視其為師長。
殺師殺親之仇不可不報,若是可以,陳銘絕不介意將那禁地踏平,為死去的魯奇等人報仇。
“長安......”
輕輕看了陳銘一眼,在一瞬間,山見便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但臉上卻是露出了苦笑:“先不說禁地多么危險,以我們的本事能不能報仇,就算是我們想去,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那處禁地,如今已經(jīng)消失了?!?p> “消失了?”陳銘當(dāng)場愣住。
“是的,消失了?!鄙揭娚钌畹膰@了口氣:“我們的人在禁地中發(fā)現(xiàn)魯師叔他們的尸體時,就已經(jīng)檢查過那地方了?!?p> “那里的鬼物,早就已經(jīng)消失了,連一點影子都沒法找到?!?p> “人死了,鬼物卻不見了?”陳銘皺起眉頭:“確定么?”
“當(dāng)然確定?!鄙揭婞c頭肯定道:“魯師叔死后,我?guī)熥鹩H自曾親自率人深入其中,在里面一連待了半月之久,卻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p> “那鬼物,很可能已經(jīng)脫離了那個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
在眼前,聽見這話,陳銘沒有說什么,只是心情有些浮渣,深深的嘆了口氣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長安?!鄙砗?,山見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在身后,望著陳銘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的身影,山見的臉色平靜,只是默默開口說道:“最近這陣子,是祭典開始的日子,我要隨師尊去后山準(zhǔn)備諸多事宜?!?p> “這些天里,方師妹每天都要在魯師叔靈堂前守夜,你若是有空,多陪陪她吧?!?p> 陳銘的身軀頓了頓,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他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向著房間外走去。
離開了擺放著魯奇遺體的高樓,陳銘有些茫然的向著外面走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來到這個世界,在岳山上,他僅僅只待了一個多月世間,在這里認(rèn)識的人并不算太多,相處還算融洽的好友更沒有多少。
此前的呂梁算一個,但是最后卻死了,親自死在了他的刀下。
魯奇算是他在岳山上最好的長輩,但卻也死了,死在了不知名的遠(yuǎn)方,此刻僅剩下一具尸體勉強留存,靜靜擺在一片靈堂前。
山見算是一個,但此刻卻也有事忙碌,陳銘不好意思去打擾。
方嘉也算是一個,此刻正在房間中酣睡。
至于其他幾個,同樣是各有各的事。
一時間,陳銘有些茫然,不知道該走向哪里。
他就這樣茫無目的走著,如同散心一般,在這片古老的地方默默前行。
一座竹林靜靜在前方閃過,竹林旁,一座院落靜靜佇立。這是呂梁的院子。
陳銘在這里頓了頓足,隨后繼續(xù)向前。
一座寬敞的訓(xùn)練場浮現(xiàn)眼前,其上一塊塊白色的試刀石與黑色的實心木樁靜靜在那里擺著,上面甚至還有一道道刀痕,與陳銘所佩戴的長刀類似。
這是陳銘第一次練習(xí)揮刀所在的訓(xùn)練場,當(dāng)初那塊被魯奇一刀砍碎大半的試刀石此刻還靜靜在那里擺著,看樣子放了已經(jīng)有一陣了。
這一次,陳銘駐足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后也離開了。
文院,武院,飯?zhí)?....一個個熟悉或陌生的地方一一從眼前劃過,作為一道道獨特的風(fēng)景映入陳銘眼前。
陳銘就這樣不斷走著,像是要將這些地方牢牢記在腦海之中。
不知不覺間,天上的太陽慢慢落下,隨后黃昏的昏暗光輝也消失了,一枚皎潔的銀月慢慢浮現(xiàn)在心頭。
在深邃的黑夜之中,一陣陣呼嘯的風(fēng)聲漸漸響起,隨后越吹越大,將遠(yuǎn)處一片竹林吹得嘩啦作響,不斷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一個陰冷,深邃的聲音漸漸在原地響起。
“.....救....我......”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原地響起。
在周圍,原本依稀存在的一些光線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一個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伴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陣一陣的響起,慢慢向陳銘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
而在陳銘?yīng)毺氐男撵`感應(yīng)之中,在遠(yuǎn)處,一大片深邃的黑暗似乎正在抬頭,漸漸顯化成一個令人作嘔熟悉而陌生的存在。
感受著這些,陳銘慢慢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