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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幡動

第二十八章 各自的準備

風起幡動 適翕 3295 2019-03-04 08:58:59

  南凱風在賭場的辦公室也沒有閑著,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南凱風接起了電話,是嚴仲明打來的。

  嚴仲明說道:“凱風,你知道丁越營那個賭場的進展嗎?”

  南凱風說:“上次聽您說他跟庫伯先生已經(jīng)談妥了,現(xiàn)在好像正在落實地皮?!?p>  嚴仲明說:“是的,他在庫伯那里花掉了一大筆錢,談妥了執(zhí)照,現(xiàn)在地皮也差不多了?!?p>  南凱風說:“照這樣下去,丁家的賭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開業(yè)了。明叔是有什么想法嗎?要不要我到你那邊去?”

  嚴仲明說:“現(xiàn)在不用,凱風,是這樣,老爺說今晚我們倆一起到他那邊去,一起好好議議此事。上次我說過的人也帶了信過來,具體我們見面再說。你也把自己的想法好好整理下,我們晚上在好好商量下?!?p>  南凱風掛掉電話后,陷入了思考。晚飯后,南凱風如約而至,來到了盛葆霖的書房。

  嚴仲明說:“我先說說吧,我們的人帶了信過來,他說丁越營這個人疑心病很重,關(guān)于開辦賭場的機密消息是嚴防死守的,商量的時候也只有他帶來的兩個手下可以參與,其他根本沒人知道,但是關(guān)于以前丁越營的在東北的事情,卻沒有那么嘴嚴,倒也聽說了一些。

  ——聽說他以前不叫丁越營,只知道姓丁,因為作戰(zhàn)勇猛、特別不怕死,后來提拔做了營長,他的長官鼓勵他一定要超越營長,做更大的官。給他起了這么個名字,后來大家都這么叫開了。

  ——丁越營在北方的時候,聽說別人盜墓發(fā)了大財,丁越營也領(lǐng)了一批可靠的、像他一樣一心想發(fā)財?shù)娜?,去到了?zhèn)北陵,收獲不小,自己拿了大頭,其他的秘密瓜分了,有些人拿了珠寶變賣之后回了鄉(xiāng)。而丁越營和他在部隊時的兩個下屬,卻一起來到了上海?!?p>  盛葆霖說:“打仗、刨墳,看樣子這個丁越營是個狠角色,也是個敢冒險的人。”

  嚴仲明說:“是的,據(jù)說在戰(zhàn)場上殺紅了眼,絕對是個不要命的主,而且他此次來上海灘沒有帶家眷,可見也是不怕斗狠的。”

  “還有什么嗎?”盛葆霖問。

  “丁越營的大事情只跟他那兩個老下屬商量,其他也沒有太有價值的線索。”

  南凱風問:“明叔,他這兩個下屬是兩個怎樣的人?”

  嚴仲明答道:“一個姓方,一個姓莊,三人是一起從部隊出來的,又一起來了上海灘。

  ——這兩個人性格完全不一樣。聽說姓莊的是個急性子,敢打敢拼,姓方的則城府更深,沉得住氣,話不是太多。

  ——還有,丁越營這兩個手下脾氣不太對付,卻沒有什么沖突的,而且據(jù)說彼此信任、感情不錯,而且都愿意聽丁越營的?!?p>  盛葆霖說:“這樣看起來,這三個東北人也并非單純的草莽武夫,如果他們不要與我盛家為敵,上海灘就是大家的,大家發(fā)財混飯吃。但是他們偏偏盯上了上海灘的賭場,他們難道沒打聽過嗎,每一家賭場,大家各自管著各自的地盤,早就有了默契,這么多年相安無事,誰也沒有打破這種平衡?,F(xiàn)在他卻來到了公共租界,到了我的眼皮底下,跟我來搶生意。

  ——我本無心惹塵埃,奈何風吹塵埃來?!?p>  南凱風說:“是啊,即便我們無心與他們?yōu)閿?,他們卻未必這樣想,阿坤的事情就是這樣發(fā)生的。他們一定會再出手?!?p>  嚴仲明點了點頭,盛葆霖又說道:“凱風,這就是我為什么要急著派你去賭場,我們與丁越營遲早有一戰(zhàn)。還不知道要打上幾個回合吶!你要盡快有所熟悉,我們得有所安排?!?p>  嚴仲明說:“凱風,說說你的想法吧?!?p>  南凱風說:“凱風年紀輕,經(jīng)事不足,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一說,請盛伯伯和明叔指教。

  ——與丁越營的一戰(zhàn),這既是盛伯伯和明叔給我機會,也是讓我多多歷練。

  ——我這些天的確想了很多,我的想法是:先抑后揚,請君入甕,收網(wǎng)打魚?!?p>  盛葆霖和嚴仲明沒有打斷南凱風。

  南凱風繼續(xù)道:“盛伯伯,明叔,這次丁越營的事,凱風不求速成。

  ——先抑后揚。我們不要在他們即將入場之時做出太大的動作,即使有什么好的手段也不要馬上使用,麻痹他們,讓他們把我看輕,等他們放松戒備后,我們出手才會更有把握。

  ——請君入甕,我們要等他們雄心勃勃地把賭場開起來,看著他們把所有的錢都砸進賭場,開開心心地數(shù)上幾天的鈔票,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成功的快樂,而且失去了退路。

  ——等著他們春風得意,表面上一切都沒問題了,暗里又沒有退路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這樣有一個好處,我們一旦決定出擊的時候,只要方法得當,一擊即中,讓他們永遠失去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不要急于開戰(zhàn),要在他們沒有退路,沒有余糧的時候再出兵。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就可以收網(wǎng)了?!?p>  盛葆霖想了想,說:“凱風考慮得比較長遠,也很周全。

  ——仲明,你看呢?!?p>  嚴仲明說:“嗯,是不能著急,在這上海灘,畢竟我們是主,他們是賓。先逼到無路可退,再一舉拿下?!?p>  盛葆霖說:“凱風,你就按這個思路安排下去,但,我們的計劃雖周全,姓丁的三人也并不傻,有時候事情不一定會按我們設想的方向去走,就算方向不變,卻也常常會節(jié)外生枝。這個打算也必須有。”

  南凱風答道:“盛伯伯所言極是,我們計劃了這個框架,但肯定會有許多突發(fā)情況和細節(jié)是我們現(xiàn)在無法預估的。而且還有些事情無法提前制定應對計劃,只能臨時應變、事急需從權(quán)。

  ——而且,如果真的突然發(fā)生什么特別重大的突然變化,可能連現(xiàn)在框架也不得不跟著便?!?p>  嚴仲明說:“凱風,我覺得突然發(fā)生什么特別重大的變化,可能性倒不會太大。但這個事情仍需十分小心?!?p>  南凱風答道:“是,凱風一定加倍小心。”

  盛葆霖說:“那有什么需要,你隨時提出來。

  ——這件事你站在前臺,而我和仲明都在后面躲清閑嘍?!?p>  嚴仲明也笑了起來。

  南凱風微微笑了一下,說道:“盛伯伯,你和明叔可沒有躲清閑,執(zhí)照的事情,庫伯先生那邊敲了一大筆,凱風想著,這就是你們的手筆吧,這件事情也給了我很大的啟發(fā)呀?!?p>  盛葆霖笑了,說:“既然他志在必得,我們又沒法攔著英國人不給他,那我們只是給庫伯先生提供一些信息,再提了些小小的建議,讓英國人多發(fā)點財。這樣的建議洋人總是很樂意接受的?!?p>  嚴仲明和南凱風都笑了。

  嚴仲明說:“可是,老爺,執(zhí)照只能到洋人這里來辦,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但鐘老板的地皮,這鐘老板有點著急,他說昨天把價格漲上去一成之后,丁越營他們著急了,這兩天約他談,而且有可能就不買他這塊地了。

  ——鐘老板說之前丁越營的出價已經(jīng)很高了,價再漲上去,如果他們真的不買了,他自己可要吃一個啞巴虧呀。

  ——我看鐘老板虧抗不牢了。”

  盛葆霖說:“這樣,你跟老鐘說,讓他可以少個百八十塊,但是不要再低了。

  ——如果他這單生意沒做成,姓丁的果真買了別人的地,他的地放在那兒,以后也還是值錢的,不會太虧。

  ——我的棉花生意以前有三成是在他那里進的貨,以后漲到五成。

  ——這總行了吧?!?p>  嚴仲明說:“這肯定行了,這種只賺不賠的事,老鐘還不笑裂了嘴了。而且丁越營他們要再找這樣的地段、這樣大的一塊地,哪有那么容易。

  ——他們還急著開業(yè),稍微降點,那就更容易成交了?!?p>  盛葆霖和南凱風都笑了。

  南凱風又道:“明叔,還有件事要麻煩您,看看丁越營的人在哪些地方找地皮,讓他們開價也別太便宜?!?p>  嚴仲明點頭說:“對,此事也甚是要緊,我立刻著手安排?!?p>  又說了好一會兒話,三人方各自散去。

  丁越營親自來找鐘老板:“鐘老板,你這塊地皮的價格我們不是早就談好了嗎?你怎么坐地起價啊?”

  鐘老板個子不高,體型偏胖,一臉精明像,說道:“哎呀,丁老板,這還真不是我坐地起價啊,你看。好多地段比我差的地方,現(xiàn)在租金都漲了一兩成,這賣地的價格就更不用說了。

  ——如今這南至廣州北到哈爾濱的人,還有洋人都往這上海灘來,各處的地價本來就一直再漲,我這里是公共租界最好的黃金地段,你說說看。

  ——如果咱們之前談好的時候就即刻簽約成交,那不就沒今天的事兒了嗎?”

  丁越營說:“那時我們的事情不是還沒完全定下來嘛。

  ——咱們之前談好到現(xiàn)在也沒差兩個月嘛?我想鐘老板是不是可以按原價格成交。”

  鐘老板說:“丁老板,別說兩個月,這上海灘第地皮,有時候差了兩天都不一樣啊。原價格怎么可能呢?

  ——這樣吧,我看你也是誠心誠意的,再加上之前我們確實也有商量過,我再給你便宜二百塊,這總夠意思了吧?其他人來問價我是一分也不會少的?我這樣的地段?!?p>  丁越營說:“這……鐘老板,你看看是不是……”

  鐘老板說:“丁老板,如果這也不行,那你請自便吧,上海灘的地皮也不只我這一塊的,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p>  丁越營雖然覺得還是很貴,但這是不可復制的好地段,再想到日進斗金的賭場生意,還是一咬牙一跺腳,應承了下來,隨即簽約付款,辦理交割。鐘老板的臉上自然也綻開了花。

  接下來丁越營開始了緊張的裝修,招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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