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收尾
葉柳離看到楊啟倒在地上，她穿過來往的車流，急得不斷想要擠進(jìn)人群里。
而小巷深處，埃里克和洛伊爾仍然和四只狼人纏斗，它們在明白對面這兩只吸血鬼會攻擊它們的弱點后，便開始有意識地保護(hù)那些弱點。在它們碾壓性的力量面前，二人的戰(zhàn)斗技巧變得完全無效，逐漸陷入劣勢。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
而小巷外，警車和救護(hù)車的鳴笛聲由遠(yuǎn)及近，事態(tài)愈發(fā)難以收拾。
希莉歐特只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一個兩個三個，全是笨蛋。真會給我徒增麻煩?！?p> 她站起身，即便以她嬌小的身高，也能看到圍觀人群不遠(yuǎn)處閃爍的警燈。
想必那就是這個時代的執(zhí)法者了，她想。她并不想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引起過多的注意，但事到如今，如果她不親自出手，任由事態(tài)擴(kuò)大，那等待著她的便是永世不得安寧的結(jié)果了。
盡管她的力量已經(jīng)大不如前，但讓這里的人統(tǒng)統(tǒng)閉嘴...她還是做得到的。
“Ergebt euch und kniet vor meinen Fü?en！”
少女的身體中爆發(fā)出巨大的黑暗能量，頃刻間，整個街區(qū)的平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臣服于我。”
車輛停下，行人站定。黑暗侵入了附近所有人類的腦海，牢牢掌控了他們的意識。
黑霧席卷了整個街區(qū)，就連燈光都無法穿透，燈火通明的街區(qū)瞬時沒入黑暗中，一切嘈雜的聲音也一并消失了，寂靜如深夜。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唯她的身影清晰可見。
這就是血族女王...完整實力的冰山一角。
對于普通人，用黑暗之力操控他們的思維簡直輕而易舉。
數(shù)百年前的她比現(xiàn)在強(qiáng)得多，如果她想，她可以讓一整個王國的人類都活在對她的恐懼之中...但她對此毫無興趣。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對人類厭惡到唯恐避之不及，為什么還要統(tǒng)治他們？
“只能制造出這么點大小的黑暗領(lǐng)域么...但也夠了?！?p> 她向馬路對面走去，在巷口擠在一起的行人紛紛向兩旁讓開一條過道，倒在巷口的楊啟映入她的眼簾。
“人類，沒死吧？”
“...”
“...”
“咳...我要是死了，你不也沒命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睏顔⒌馈?p> 楊啟差點沒認(rèn)出眼前的少女，每次她換一身打扮時，楊啟總會因為她與記憶中褐紅色哥特裙的銀發(fā)少女相差甚遠(yuǎn)而產(chǎn)生錯愕感。因為她的那副打扮實在是令他印象深刻——各種意義上的。
楊啟注意到了周圍的異樣，抬頭環(huán)視周圍：
“你都對他們做了什么？”
“讓他們保持安靜而已。”她說。
“之后我會催眠他們，讓他們徹底忘記這條小巷附近發(fā)生過的一切?！?p> 她看向巷內(nèi)，夜視能力令她對巷內(nèi)的激烈戰(zhàn)斗一覽無遺。
“人類可真是脆弱呢。才吃了兩招你就吃不消了?！?p> 她蹲下來，對遍體鱗傷的楊啟說道：“如果接受我的力量，你就可以...”
“免了。我離死還早。”楊啟打斷道。
“哼，還嘴硬?！?p> 希莉歐特起身踏入小巷之中，埃里克和洛伊爾注意到了她的到來。
“My Lady，它們不正常...它們擁有吸血鬼的力量！”
埃里克踢開一只狼人，因激烈戰(zhàn)斗，他的瞳孔變得極其鮮紅。
而洛伊爾顯得比埃里克狼狽的多，雖然新買的衣物是很耐用的便服，并沒有破損，但也能看到上面沾上了不少灰塵。
“釋放出這么強(qiáng)的能量制造出領(lǐng)域...你究竟想做什么？”洛伊爾問。
而希莉歐特，只是不耐煩地對他們倆說道：
“讓開，仆從們。”
她強(qiáng)大的威壓，令他們二人下意識讓開前，身體便本能地已經(jīng)照她的意愿所做了。
“她...生氣了？”洛伊爾轉(zhuǎn)頭問埃里克。
埃里克搖頭：“你憑什么覺得我能從她的表情上讀出情緒來？”
洛伊爾無言以對。
埃里克和洛伊爾剛剛讓到兩側(cè)的一瞬間，那幾只狼人便從這名嬌小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強(qiáng)烈的殺氣，四周空氣中的威壓陡增。
因為希莉歐特已經(jīng)嗅到了它們身上的氣味。那是只有血族才有的獨特的黑暗氣息。再結(jié)合它們的紅眼，這無疑印證了一個事實：埃里克說的是對的。
有人盜取了血族的力量...并且正試圖用這份力量來殺死楊啟。
包括葉柳離在內(nèi)的四人，沒有人有暴露“楊啟與她簽訂了契約，是她的‘主人’”這件事的動機(jī)和嫌疑，因此想要對楊啟下手的理由，八成與她無關(guān)。
雖然她并不知道這個人類神父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煩，但她很明確地知道，如果他死了，契約的力量也會一并令她死亡。
楊啟成了她最大的弱點和突破口。他的生命受到威脅，她自無法坐視不管。
更何況，這份血族的力量竟出現(xiàn)在了一向與血族針鋒相對的狼人身上，她盡管不關(guān)心血族和狼人的世仇，但多少還是令她感到了一絲反感。
“哼，去死吧?！?p> 她抬起腿，輕跺地板，地面上同時冒出四只黑霧組成的大手，牢牢擒住了所有狼人。
“吼??！吼??！”
狼人猝不及防，它們試圖掙脫，但即便是它們極其霸道的力量也無法讓這些沒有實體的黑霧動彈半分，它們憤怒地吼叫著，但這并不能改變死亡即將到來的事實。
少女抬起右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四只狼人的脖子應(yīng)聲而斷。
黑霧消失，四只被擰斷脖子的狼人像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埃里克叫道：“我的女王！它們和血族一樣，能夠死而復(fù)生...！小心——”
“不用你提醒我?！?p> 旋即，布滿了地面的黑霧扎穿了每一個狼人的軀體，噴涌而出的鮮血涌向希莉歐特，化作洶涌的細(xì)流，流入她的唇中。
這詭異的抽血儀式僅持續(xù)了不到半分鐘，地上的狼人尸體已經(jīng)變得干癟無比，想必是已經(jīng)完全被榨干——也永遠(yuǎn)無法再次復(fù)生了。
儀式結(jié)束的瞬間，希莉歐特忽然捂起了胸口。
“嗚！”
她竟少見地表現(xiàn)出了痛苦的神色，瞳孔幾乎被血色填滿。
“咕...嘶...！”
“嗚呀啊啊啊——！”
希莉歐特捂著頭，唇邊若隱若現(xiàn)的虎牙此時像是變大了幾分，背后也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衣而出。
埃里克和洛伊爾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那樣看著她在痛苦地掙扎，不敢貿(mào)然靠近。
片刻后，希莉歐特方才安靜下來。
她抬起頭，瞳孔又恢復(fù)了先前那般普通的暗紅色，只是似乎變得鮮艷了一些。她若無其事地便向外走去。
“洛伊爾，處理這幾具尸體?！?p> 洛伊爾扔掉那根早已被打成不規(guī)則線條的鋼管，揶揄道：
“那我還真是好用的工具人呢。”
埃里克看到希莉歐特并無大礙，便收起手槍跟上去。
未等埃里克開口發(fā)問，希莉歐特就抱怨道：
“所以我才討厭狼人。”
她抬了抬鞋根，又看了看足背，像是怕高跟鞋被弄臟沾染上血液。
“它們的血又難喝，又狂野...用人類的話來說，就像烈酒。普通的血喝多了本就會蠶食我等血族的理智，更何況是極其烈性的狼人血?！?p> 她晃了晃頭，像是令自己保持清醒。
“一次攝入這么多，頭有點暈?！?p> “殺死狼人有很多種方法，您知道狼人血不好喝，為什么要...”
希莉歐特沒有回答?；氐较锟?，倒在地上的楊啟竟已自己坐了起來。
“咦？我的肋骨——接上了？”
他看到希莉歐特，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竟發(fā)現(xiàn)受傷的地方均已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
“你做了什么？”楊啟問道。
希莉歐特抬頭看了看楊啟。
“作為被契約者，我的力量得到恢復(fù)時，你也能等同地在鮮血契約的影響下享受到恩澤...”
她閉上雙眼默念著什么，籠罩街區(qū)的黑暗開始逐漸消散，直至一切恢復(fù)正常。
希莉歐特看到葉柳離在馬路對面向他們招手，便向她那邊走去。
“...放心，你仍然還是人類。鮮血契約的黑暗力量還不足以將你轉(zhuǎn)化為血族?！?p> “這...”楊啟撓了撓頭。
他剛想說些什么，希莉歐特忽然指著楊啟道：
“不許誤會，我才不是為了救你呢。”
她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
“你撿回一條命，人類?！?p> 大概她的一連番施法下來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此時她的腳步有些晃悠悠的，像是有些站立不穩(wěn)，馬上要摔倒似的。
“喂，小心車輛！”楊啟上前想拉住她，但她打開了楊啟的手。
“別碰我，區(qū)區(qū)人類。”
楊啟看到她的前方并不是斑馬線，他又撓了撓頭：
“啊——我真是搞不懂了。”
他走上前單手?jǐn)r腰抱起希莉歐特，像抱著一捆木頭一樣，向斑馬線的地方直接走了過去。
“嗚哇，放開我，放開我！”
“以令咒之名——別動。別鬧?！?p> 嗡——
...
埃里克扔掉破了洞、染了血的T恤，和洛伊爾一頭狼狽地從小巷里走了出來。
事情是解決了，但他們倆灰頭土臉地看上去就像拾荒的。
然后他們剛剛好就目睹希莉歐特就那樣被楊啟抱走了。
“...”
“...”
兩人面面相覷。
“現(xiàn)在你能讀懂她的表情了？”
“不懂。”埃里克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