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今生
幾分鐘后。
楊啟齜牙咧嘴地摸著頸部的齒痕：
“原來如此?！?p> 在例行用楊啟的血填飽肚子時，希莉歐特順便將關(guān)于轉(zhuǎn)化葉柳離為血族的方法直接通過意識層面告訴了他，楊啟一五一十地了解到了這最大規(guī)格的初擁儀式，以及用它轉(zhuǎn)化葉柳離時的代價。
希莉歐特雙手撐在楊啟的腦袋旁，撐起嬌小的身體，直勾勾地盯著他，她垂下的銀發(fā)令他的臉頰像被絲綢拂過一樣微微發(fā)癢。
“沒事的話就退下吧，別打擾本女王就寢?！?p> “我之后會回去告訴她的...但我現(xiàn)在還有事要和你說?！睏顔⒌?。
她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楊啟，示意楊啟往下講。
楊啟伸手夠到旁邊的皮箱，從里面拿出兩瓶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認(rèn)得它們嗎？”
希莉歐特歪了歪腦袋，她在這個時代蘇醒的時間很短，顯然她沒見過。
但亞辛他們知道這是什么，所以給楊啟帶來了。
“這是一些吸血鬼專用的藥物，我托人給你找來的?！?p> 楊啟一瓶一瓶地念出它們的用途：
“它們用于在吸血鬼不會新陳代謝的肉體上治療神經(jīng)組織的損傷，還有這個是治療精神方面的藥丸...”
希莉歐特別過頭去。
“藥物？我不需要。我可不是什么病號。血族女王的身體，是超越了生老病死的。”
她的神色明顯地不悅。
“現(xiàn)在的血族需要用到藥物來治療，并不代表我也需要藥物。把它們從我眼前拿開。否則我就...”
楊啟說：“你答應(yīng)過我，想要再獲得伊薇娜失去的一切，而伊薇娜所失去的痛覺與情感，也正是你不再擁有的。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起不起作用，但我還是找來給你了，這是我們彼此的約定。這么快就忘了嗎？”
希莉歐特一時啞口無言，這個人類是認(rèn)真的。
她竟感到有一絲手足無措，作為血族女王的她，心靈何時變得這么紊亂、這么容易動搖了？
“哼，人類的情感，痛覺...我才不需要。那只會讓我平添弱點，被你這樣花言巧語的家伙利用?！?p> 她不再將楊啟壓在身下，起身坐回了棺木中。
楊啟將藥瓶放在地上：
“其實我也不指望它們有效果，你又不是普通的吸血鬼。雖然提起你的傷心事不太好，但我也覺得它們無法撫平你的傷口?！?p>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
“但如果你愿意試一試的話，我還能再給你弄些布偶來?！?p> 希莉歐特的身體明顯一僵。
“你、你當(dāng)真？”
楊啟回：“騙你有好處？”
她回頭看了看棺木里靜靜躺著的小熊，拿起它，又看了看楊啟。
“我...咳嗯，本女王接受你的交易?！?p> 她迅速抓起地上的幾瓶東西，生怕楊啟反悔：
“如何使用？”
楊啟說：“均為一日二次，飲血后服用?！?p> 她聽后有些急不可耐地從每個瓶子里各倒出一粒藥丸，兩粒藥丸之間僅有成色有些微妙的差別，都是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藥物的血紅色。
咕嚕。
她仰脖就咽了下去，并沒有感覺出什么味道來，身體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
“果然沒有任何效果。你可以放棄這種愚蠢的嘗試了么？”
楊啟哭笑不得：“藥效也不能立竿見影啊，你從來沒吃過藥嗎？”
希莉歐特果斷地點了點頭。
楊啟扶額：“那你現(xiàn)在就吃過了。至少得吃個幾天才能看出來有沒有效果啊?！?p> “哼，附加條件越來越多了。真是坐地起價呢?！毕＠驓W特抱胸道。
“哪有什么附加條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你了，你也只需要好好吃藥就行了?！?p> ...
“那我走了?！?p> 和她說完了該說的話，楊啟正要離開，但他發(fā)現(xiàn)女王寢室的門打不開了。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在教堂的地下室，初次與她的那次并不愉快的邂逅，便是幾乎同樣的情景、同樣的站位。
“你又想搞什么...”
只是希莉歐特此時已經(jīng)坐在棺木中，血紅的雙瞳直勾勾地看著他。
“等等，我的騎士。”
呼！
她憑空一抓，便又將楊啟徑直拖拽過來，迫使他跪倒在棺木旁，令她可以越過棺木，用身體的輕盈重量傾靠在楊啟的身上。
她的這一舉動令楊啟不敢動彈，因為貿(mào)然抽身會直接令她跌倒在地。
“啊、又怎么了！”
“...”
她沉默了片刻，低著頭，沒有像往常那樣直視著楊啟。
她這次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來限制楊啟的行動。她或是考慮到了那么做會令楊啟情急之下喚出令咒，因此為了能和楊啟說些什么，采取了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來挽留楊啟。
希莉歐特在陷入重要的思考時，往往都習(xí)慣性地捏起一縷銀發(fā)，在手中揉捏把玩著，這次也不例外。
“...我的騎士?！?p> 她冰涼的雙臂柔若無骨地挽著楊啟的脖頸，倚靠著他，直至一個重心不穩(wěn)，將他又一次撲倒在地。
“...”
“告訴我。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伊薇娜，還是希莉歐特？”
她一如既往地說著并不標(biāo)準(zhǔn)的漢語，神色亦是那少有變化的撲克臉——但她語氣中細(xì)微的糾結(jié)與迷茫，仍是被楊啟所注意到了。
他幾年的神父可不是白當(dāng)?shù)?，哪怕僅是個業(yè)余神父，也足以讓他能注意到他人言語中細(xì)微的情感變化。與希莉歐特同行以來，他便是這樣從面無表情的她身上去猜測她的想法的。
楊啟道：“無論是伊薇娜還是希莉歐特，你就是你，這也是我對你說過的?！?p> 銀發(fā)少女微微搖頭，她的意思并非如此。
“你做的這一切，仿佛像是在為了那個死在一千五百年前的人類公主。想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死而復(fù)生。”
她伸出舌尖，情不自禁地輕輕舔舐楊啟的脖間。
“嘶...”
這次，楊啟也看得出來，她并沒有真的要動手。
“...”
“看得到嗎？感覺得到嗎？”
少女說。
“我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而且渴求著你的鮮血?！?p> “我是血族，是你們口中的吸血鬼。從一千五百年前的遙遠(yuǎn)古代存活至今的暗夜魔物?！?p> “如果我至始至終都是血族女王，正如我一直以來違背著心愿，自我催眠的那樣...”
“你，還會與我立下此般約定嗎？”
她從背后生成黑色的雙翼，向兩側(cè)展開，又緩緩垂下，試圖用這種方式向楊啟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身份。
“你所效忠之人，真的是我...血族女王希莉歐特嗎？”
少女的質(zhì)問直擊心靈，且不給楊啟任何脫逃的機(jī)會。
他必須要在這里給出他的回答。
“等一下，希莉歐特，你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楊啟看到她的臉色泛紅，楊啟迅速聯(lián)想到了一種情況——
他拿過散落在地上的兩瓶藥，轉(zhuǎn)過來，對著上面的藥物配方端詳了片刻。
楊啟心肺驟停：
“狼人血，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