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洛染當(dāng)然不會乖乖地吃青椒炒青菜,或是青菜炒青椒,這些全綠的蔬菜是永遠無法和她聯(lián)系起來的。
午飯后,雪璃月飲著茶,在案幾旁翻看著醫(yī)書,東方洛染則在羅漢床的小幾上鼓搗著自己那些易容玩意兒。
她早就手癢了好久,如今風(fēng)盡把材料都帶來了,自然玩得不亦樂乎。
東方洛染鼓搗著,制作好了保養(yǎng)風(fēng)盡面皮的特制藥水后,又開始用特殊材料攪拌成的糊狀物一點一點捏出一張新的人臉。
不論如何改進,用其他材料代替制作的偽人皮面具都無法達到真正人皮的效果,制作材料卻更加好得,往往更具有實用性。
凌羽忽然進來,說是秦管家過來了。
東方洛染嚇了一跳,手忍不住一抖,那偽人皮的右眼就走了型。
雪璃月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目光中折射出一種鄙視的味道。
東方小公子正因為失手捏壞了一張人臉而心中郁悶,被雪璃月這眼神一看,當(dāng)即就要發(fā)作,然而以她的內(nèi)力,門口的腳步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了,無奈,她只好暫且忍耐下來,挑釁般地看了雪璃月一眼,吩咐暗一趕緊將東西藏起來,同時自己則開始擦手。
而看著手忙腳亂的兩人,雪璃月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只閑閑抬手喝了口杯中的茶。
“小公子?”秦管家已經(jīng)到了門外。
任東方洛染再恨得牙癢癢,也只得先暫且忍耐下來。
“秦爺爺,可是有什么事?”
秦管家的老臉上露出一抹慈祥和藹的笑容,將手中那東西遞了過去,“我是過來送皇上壽辰的請柬的?!?p> 東方洛染一怔,疑惑道:“壽辰請柬?不是已經(jīng)送過了么?”
秦管家一邊將那請柬呈了過來,一邊對著東方洛染笑呵呵道:“小公子收到的,是給您自己的請柬,而這份請柬則是給雪公子的。這是不久前陛下剛遣人送過來的。”
“皇上的壽辰給雪璃月發(fā)請柬?”聽秦管家這樣說,東方洛染不由覺得驚詫萬分,可接過那請柬一看,上面的名字還真是雪璃月。
她皺眉道:“一般來說,皇上壽辰,不是皇親國戚及百官攜帶家眷參宴祝賀么?”
雪璃月明顯不在這兩列內(nèi),更不會是什么外國使臣,她那皇帝舅舅怎么想起來邀請他了?
她的目光不由瞥向那邊一身白衣淡然而坐的某人。
從她個人的角度,是絕不樂意雪璃月出席這樣的場合的。他是多么優(yōu)雅清貴,纖塵不染的一個人吶,那喧鬧的酒宴,那繁復(fù)的尊卑禮儀,便如同泥垢一樣,她怎么忍心看他的白衣上沾上臟污呢?
當(dāng)然,事實上她更擔(dān)心的是,靜謐的竹林和喧鬧的人群對這家伙來說都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會留下淡漠,激不起情緒波動,但同樣那些規(guī)矩禮儀恐怕也不會入他的眼,要是到時候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不給她那皇帝舅舅面子.........
東方洛染光是想到,就覺得頭疼無比,因為這后果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雪公子是以您的先生的身份參加宴會的。”秦管家笑呵呵道,“聽說是陛下很想見一見,能夠被天顧公子委托,擔(dān)任小公子先生的人?!?p> 東方洛染瞬間石化:.......
她忽然覺得,當(dāng)初自己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東方洛染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雪璃月。
這像是從泥巴里撈出來,一臉絕望的小狗的樣子讓雪璃月不禁淡淡勾了勾唇。
“不知雪公子的意思是........”秦管家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這請柬容不得雪璃月不去,但他居然還是問出了口。
“那便去吧。”雪璃月淡淡道,“畢竟以你最近闖禍的本事,你離開我的視線,我不安心?!?p> 秦管家只當(dāng)他在說東方洛染落水的事。
“那,好吧。”東方洛染認命妥協(xié),但愿到時候不會出什么幺蛾子。
“外公呢?外公在做什么?”東方洛染歪著頭問道。
秦管家笑道:“王爺他進宮了,今天鈞天的使臣入京后面圣,陛下召王爺一同前去,怕是很晚才能回來?!?p> “這樣啊.........”東方洛染喃喃。
雪璃月是她先生的身份,東方洛染只告訴過老王爺一人,洛帝能得知這件事,必然是通過她的外公。
這本也是她的一種試探。
試探結(jié)果雖與她心中所想相差無幾,但東方洛染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她這外公即便對她再好,也只是在不與蒼耀社稷發(fā)生沖突的情況下。
“小公子不妨在王府內(nèi)轉(zhuǎn)一轉(zhuǎn),剛才過來時碰到二小姐,還聽著她嘟囔著您的名字?!?p> 東方洛染一聲輕哼,表示自己的不屑。
秦管家定是聽說了上午王府門口前的情形,所以見此也未多說什么,只是呵呵地笑著。
他忽然想起了洛云水小時候的情形,郡主他們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呢.......
秦管家的老眼里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哀傷。
東方洛染剛巧看到了他的神色,雖然什么未說,卻不由眸色深了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