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難道不好奇么?暗一原來是天機閣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他離開天機閣后的去向,但閣主卻必是知道的,我既然在小公子的身邊看到了暗一,那么閣主定可以憑此猜測出你的身份?!?p> “你想說你并沒有把看到暗一的事告訴寂無痕,所以迄今為止他都沒有找到我的下落?”東方洛染挑了挑眉。
不知為何,魚榕腦海中閃過的,竟先是寂無痕交給他們的那張稱得上恐怖的畫像。
她眼角隱微有些抽搐,卻是很快便回過了神,“不錯,我的確未將見到暗一的事告訴閣主。”
本來,她只是因為心中的一絲愧疚,所以才........,沒想到,如今這件事竟被她當做了與這少年交易的籌碼。
“這似乎的確是個不錯的交易,于你于我都有好處?!睎|方洛染摸著下巴道。
聞言,魚榕一喜,不覺舒了口氣:“那小公子.........”
“然而我今日前來,是打算毀了這醉春風,順便取了你的性命的,這可該怎么辦?”還不待魚榕的話說完,東方洛染突然話鋒一轉,狀似有些苦惱地開了口。
“什么?”
聽東方洛染這么一說,魚榕瞬間回想起東方洛染剛進來時和她說的話。
“不若你來猜猜,我今日是來干什么?”
她心里瞬間“咯噔”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醉春風似乎太過安靜了些,魚榕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想向窗外看去。
“你不用看了,你看也沒有用,估計這會兒暗一早已經(jīng)將人清理的差不多了?!睎|方洛染隨意道。
“你和我說這么久的話,甚至拿出了銀質令牌動搖我的心神,就是為了讓我不發(fā)現(xiàn)外面的異動,讓暗一有足夠的時間毀掉醉春風?”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魚榕瞬間驚怒交加。
“答對,畢竟你的實力還是蠻不錯的,要是出去了,我們想要毀掉醉春風可就不容易了?!睎|方洛染露出了一個孩子般的頑皮笑容,“事實證明我的小侍衛(wèi)殺起人來果然能夠做到足夠的悄無聲息,而那塊仿制的銀質令牌也果然足夠牽制你的心神,真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大白天的,弄得動靜太大把京兆尹招來了也會不好?!?p> “那令牌,是假的?”
“暗一雖然記得所有令牌上的所有內容,但那令牌在你們天機閣內,我又如何拿得到?”她笑得像只狐貍,看著這女人的目光越發(fā)譏誚冰冷。
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除了因為她那可與易容術比肩的仿制手藝外,更多的自還是因為這女人完全亂了心神,身為天機閣天字級排位第五的殺手,竟完全看不出自家的東西。
“啊,不如這樣好了,在你我的交易上再加上幾條,我?guī)湍忝撾x天機閣,和侯宗域廝守,你自廢經(jīng)脈,順帶勸侯宗域為我效力如何?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東方洛染貌似極認真地思考著,然后用真誠的語氣說出了常人根本不可能接受的苛刻條件。
“反正醉春風被毀了,你回去后也是被重罰,還不如就此離開?”東方洛染繼續(xù)勸誘道。
她是真心想殺了這個女人,可這女人與侯宗域之間的情深也并非作假。留著她就有可能將侯宗域收入麾下,殺了她反而將侯宗域推離了自己。
侯宗域被捧為文人間的四公子之一,被人爭相招攬。將侯宗域收入麾下遠比殺了魚榕的意義更大。
不管了,反正對習武之人,尤其是魚榕這樣一個高手來說,廢掉經(jīng)脈已經(jīng)足夠殘忍得了。
“你做夢——”
魚榕何止是接受不了,她甚至考慮都沒考慮,便惱怒地從床邊拔出了劍,沖了過來。
然而,面對一個高手的來勢洶洶,東方洛染居然一動未動,只是冷眼看著。
“哐當——”
魚榕走了沒兩步,便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提不起力氣來,整個人直接摔到在地,那劍也離了手。
“你對我做了什么?”魚榕趴在地上咬牙切齒道。
東方洛染看著她平靜地道:“沒什么,只是在裝令牌的盒子里灑了些軟筋散罷了,算是對上次你迷昏我的回禮?!?p> “你看,我比你上次可仁慈多了,最起碼只是讓你無法行動,你的人還是清醒著的?!彼贿呎f,一邊緩緩地蹲在了魚榕旁邊。
“畢竟接下來要廢得是你的經(jīng)脈,我覺得還是你本人親眼看著比較好?!睎|方洛染輕描淡寫地說著看似貼心實則殘忍的話
魚榕一雙水媚的大眼死死地盯著她。
那雙纖細而漂亮的手就那樣在魚榕地注視下搭在了她的身體上。
............
看著滿地的尸體,暗一扯了扯身上被血水浸透的衣衫,只覺得又黏又潮,不舒服極了。
“這就是當屬下的命啊?!蓖尥弈樕倌旰苁歉锌榱税咽芸嗍芾鄣淖约?。
對于滿地被他殺死的人,卻是視而不見。
人命,永遠都是最輕賤又最貴重的東西。
從無盡的殺戮中存活下來的他,早就學會了只貴重自己的命。
嗯,也許現(xiàn)在還有東方洛染的命。
“嗯,上面應該差不多了?!?p> 暗一踱著步子,從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尸體上邁過,終于順利地來到了第三層。門是開著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下已經(jīng)昏過去了的魚榕,還有背對著他蹲著的東方洛染。
“主子,她這是怎么了?”暗一走過去,發(fā)現(xiàn)魚榕雖然還活著,但衣服竟然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像是受了什么酷刑一樣,不由生出好奇。
“第一次廢人經(jīng)脈,嗯,可能力度沒掌控好,她疼得暈過去了?!睎|方洛染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檢查著魚榕的身體狀況,確定她除了經(jīng)脈被廢后并無其他問題,這才收了手。
暗一:“……”
真的不是成心的報復么?小侍衛(wèi)在心里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些姑娘們呢?”
“打暈了?!?p> “把人扔出去然后放火吧,京城地界這么多人被殺是件大事,還是偽裝成不小心失了火的好些?!?p> 說罷不給暗一開口的機會,東方洛染便背起魚榕,施展輕功朝如夢軒的方向而去。
暗一:..........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不怎么喜歡阪明湖這地方了,每次來都要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