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洛染!”這四個字慕天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說了,不給我個滿意的交代,你今日別想離開這湖上?!?p> “你.......”慕天林恨得牙都癢了。
“少爺,少爺,船家說,這船有六處漏水的地方,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這船就得徹底翻了?。 毕氯舜掖颐γΦ嘏芰诉^來。
慕天林的臉色一黑,其實不消他說,就他感覺到的船的傾斜程度,他也明白這船撐不了多久了。
“東方洛染......”慕天林用陰鷙的雙眸緊盯著東方洛染。
東方洛染卻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幾欲殺人的目光,依舊神色淡淡。
形勢比人大,慕天林不得不咬牙服軟道:“那五萬兩我可以給你,但你讓我向一條臟手帕賠禮道歉,你這輩子都別想?!?p> 不賠禮道歉,那還怎么算是我故意找茬?
東方洛染挑了挑眉,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他說話。
她現(xiàn)在看慕天林的船一點點沉下去的內(nèi)心狀態(tài),就和平日里坐在湖邊喂錦鯉時沒什么區(qū)別。
反正她不急,急得該是對面的慕天林。
“東方洛染?!蹦教炝稚钗丝跉猓ζ綇?fù)下自己心中的怒氣,“今日的事,算是我不對在先,但你我到底都在京城,日后難免想見,不妨各退一步如何,你讓我到你的船上去,我給你六萬兩。”
這語氣竟明顯是服軟了。
船都要翻了,他不僅不會游泳,他還怕水!慕天林已經(jīng)完全硬氣不起來了。
“這話倒也說得有些道理?!睎|方洛染摸著下巴,狀似認(rèn)真地思考道。
就在慕天林明顯因為她的話松了口氣,心道這事妥了的時候,東方洛染卻是忽然笑著對他露出了森森白牙,“不給我的手帕磕頭賠禮也可以,不過你給我十萬兩,我才讓你上船。”
十萬兩!你怎么不去搶!
慕天林當(dāng)即就要破口大罵出來,卻理智先行一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行,十萬兩太多了,我沒有那么多的錢?!?p> 十萬兩,對他而言,當(dāng)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父親本就恨他不爭氣,若他真給了東方洛染十萬兩,被父親知道了,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唔,十萬兩,我讓人接你和你的人過來,沒商量?!?p> “你!”
東方洛染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看著他。
說實在的,她還真不缺錢。皇宮壽宴上洛帝先是賞賜了她黃金千兩,良田百頃,后來又讓她享邑永昌郡,更何況麒麟閣賣一個地字級的任務(wù)就以黃金計。
她就是存心惡心對面的慕天林而已。
“少爺,要不,就先答應(yīng)他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那?!?p> “是啊少爺,等我們到了岸上,日后再把場子找回來也不遲啊?!?p> 誰不愛自己的命?一聽東方洛染刻意強調(diào)慕天林可以帶著“他的人”一起過去,便也都紛紛勸起了他。
“給他!給他!”最終,那船的一個不穩(wěn)讓慕天林徹底放棄了和東方洛染的討價還價,氣急敗壞地道。
很快就有人從船艙內(nèi)拿出了十萬兩銀票給了東方洛染。
接過裝銀票的盒子,讓暗一確認(rèn)數(shù)目無誤后,東方洛染揚了一邊的眉毛。
嘖,隨身就帶著十萬兩?她是不是要的有些少了?
而看著白白給出去的十萬兩,慕天林的心都要滴血了,反應(yīng)在臉上,就是鐵青一片。
“東方洛染,咱么走著瞧!”
慕天林走時,陰鷙的眼睛看著她,狠狠地撂下了這句話。
對于慕天林臨走時的狠話,東方洛染表示她并不在意,她只是挑挑眉頭,然后就讓暗一將到手的十萬兩好好收了起來。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吶。
白得一筆不小的錢財,東方洛染的心情很好。
她一路哼著小調(diào)回了澤蕪園,直接進了疏影樓。
彼時雪璃月正坐在桌前寫著什么,見她進來,便將筆擱下,目光轉(zhuǎn)向了她。
東方洛染直接坐進了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后就閉上了眼睛,“雪璃月,我累了。”
雪璃月被她這舉動弄得一僵,反應(yīng)過來后,整個人放松下來,想問問她去做什么了,懷里的人哼哼唧唧地出了幾個音就睡了過去,哪里還知道他在問什么。
雪璃月嘆了口氣。
越來越地得寸進尺了......
他淡淡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去做什么了?”他低頭的聲音清淡,話卻是問緊接著進來的暗一。
“去敲詐了好一批銀兩?!卑狄灰揽吭陂T框上,說著,還得意地?fù)P了揚手中厚厚的十萬兩銀票。
雪璃月挑挑眉。
看雪璃月抱著東方洛染,暗一的眸光動了動,忽然故意道:“喂雪璃月,你先是在醉春風(fēng)看了我家主子的身體,現(xiàn)在又動不動就對我家主子摟摟抱抱,難不成已經(jīng)做好打算對我家主子負(fù)責(zé),今后與她在一起?”
他本是想著雪璃月看起來清清冷冷的,這種事情要他承認(rèn),他絕對說不出口。
誰知,雪璃月淡淡地抬眸,平靜地看著他,一句隨意的反問,“我們現(xiàn)在的樣子,不已經(jīng)算是在一起了么?”
暗一的眼珠子瞪了瞪,差點沒掉出來。
“我本就做了決定不會離開,何況如今又有百夜金姬搭線,負(fù)責(zé)又如何?”
暗一驀地啞然。
他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本來想借機調(diào)侃一下雪璃月,卻猝不及防聽到了這樣的話,真是滿嘴滿心泛酸。
“切,我又不是我家主子,你怎么不對她說?”
雪璃月看著懷里的東方洛染,“有些事,不消說,只去做便是?!?p> “其實,你還是說不出口吧?!卑狄辉谂赃厸鰶龅?。
雪璃月:“……”
.........
澤蕪園的墻頭。
乘風(fēng)和流火遠(yuǎn)遠(yuǎn)看著疏影樓內(nèi)抱著少年的白色身影。
“是了,沒跑了?!绷骰鸬哪橆a上長了胡子茬,歪著頭,臉上是“認(rèn)命”二字。
大長老的回信中說讓他們先暗中跟隨在尊主身邊,所以這幾個月來,流火乘風(fēng)一直小心翼翼地活動在澤蕪園的周圍。
日日看著這少年,流火越看越覺得他不對勁,身上很是古怪。
而自家的尊主,竟對這少年寬容得過分。
眼下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關(guān)系。
流火糾結(jié)地擰起了眉。
難不成,尊主他轉(zhuǎn)了性,突然覺得男子比女人更好?
他的雙眼迷茫,想不通啊.......
乘風(fēng)一巴掌拍著他的頭上,低聲道:“別愣神了,尊主他們出來了?!?p> 流火癟癟嘴,兩人忙隱去身形,暗中看著雪璃月將懷里的少年抱去主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