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彌呼,也就是毒之極,也是親魏倭王,也是那位令人恐懼不已的巫蠱術(shù)帝王。
她與許生,暮雨,暴皇本是舊識,不知何緣故,四人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其余三位極點都活了成百上千年,他們從東漢時期一路走到了現(xiàn)在,其中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的痛苦,異地相逢的喜悅,這些都是他們堅實感情的基礎(chǔ),許生與暮雨又是相處了千年,一路走來不離不棄。
而卑彌呼的死亡讓他們都很是意外,即使極點,也有生命的終結(jié)嗎?
他們并不畏懼死亡,但還是舍不得來之不易的羈絆。
然而誰知呢,卑彌呼的死亡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就是為了千年后復(fù)活,將這個世界再攪亂一次。
眾人未免有些失態(tài),尤其是暴皇,作為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一瞬間他眼中起碼出現(xiàn)了三種感情。
一瞬而過的震驚,短暫停留的喜悅和無比的惋惜。
分道揚鑣的原因很多,但無論什么,一個人的所有的都是不斷的積累得到的,欣喜,金錢,希望,知識,甚至失望。
并不清楚卑彌呼最終是因為哪件事情永遠(yuǎn)的離開了他們,更不清楚她是因為什么而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只不過,三人都有一些惋惜,無論是暴皇暮雨許生。
他們或許同游過神州大地,他們也可能教卑彌呼如何說一口精致的漢文,卑彌呼或許也會給他們描述日本的美景,櫻花開的爛漫的場景。
或許是迫于國內(nèi)壓力,也或許是家族,也可能是巫蠱術(shù)。
夢魘依舊沒有坐下,她目光警覺,權(quán)杖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直指著悠閑端莊坐在卑彌呼。
卑彌呼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就像是披著龍袍的皇帝俯視眾生一樣。
她翹著二郎腿,斜看夢魘,往嘴里塞著口袋里的櫻桃。
作為古時的帝王,雖然日本水果比較貴,但找到這種上好的櫻桃還是不難的。
“本源?”卑彌呼輕蔑的看著夢魘,眼中是滿滿的不屑:“你真的覺得這東西能傷到我?”
“坐下吧?!弊趬趑|身旁的琉璃開口了,他聲音微微顫抖,倒不是因為恐懼,反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就像是一股對死者復(fù)生的敬畏。
“你們以為我死了?天真!”卑彌呼開口,她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任何的傷害物品,“我只好這么跟你們說,我一直都沒死,我一直在沉睡!”
“如果真的死了,不管什么高級的營養(yǎng)液都不可能救得回來,當(dāng)然你除外?!彼斐鍪种噶酥改河?,“我只是在養(yǎng)傷罷了?!?p> 暮雨也不去反駁什么的,只是靜靜的聽著卑彌呼陳述事實,她明白,與其與她做無端的爭論,還不如多思考著巨量的信息。
“你......就這么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了?”暴皇也有點不屑,這女人,怎么越活越回旋,這就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了,但他并不相信精明的卑彌呼會這么傻。
“我可不像你那么沒腦子。”卑彌呼就像暴皇猜的一樣,她并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想殺掉我基本不可能?!?p> “那也只是基本,我們總有一天會將喚邪會斬盡殺絕?!痹S生緩緩地開口,語氣無比的堅決!
“哈哈哈哈!”卑彌呼忽然尖銳的笑了,“你還是這么天真啊,這就上升到喚邪會了?”
“有邪欲的地方就有喚邪會!”卑彌呼忽然又傷感了,她就是這樣,悲喜無常,“所以,我就是不死的?!?p> “全世界可以有一個卑彌呼,也可以有兩個,甚至可以更多!”
“我的本身,或者說我的信息,在每一個喚邪會據(jù)點都有著保存,他們可以利用組織培養(yǎng)復(fù)刻出無數(shù)的我!”卑彌呼笑得猖狂,“可是呢,我把它們?nèi)即輾Я?!?p> 眾人頭皮幾乎炸開,這現(xiàn)在的卑彌呼不是毒之極,不是親魏倭王,只是一個純純粹粹的瘋子!
“我不想讓另一個我存在于世上,那讓我感到不安,所以呢,它們?nèi)妓懒耍 北皬浐艨赡苄Φ美哿?,笑聲逐漸縮小,依舊不屑的看著眾人,“沒有殺掉自己的覺悟,你們就戰(zhàn)勝不了我?!?p> “我放棄了永生的可能,就是為了讓你們感到絕望?!?p> “不,永生不可能,不管怎么樣都不可能?!痹S生緩緩地站起來,目光之中閃爍著堅定的光,他手中出現(xiàn)一柄驚堂木,“正如此,我們也不會感到絕望,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沒有絕望?!?p> 眾人看著這位法術(shù)之極,他此時眼中有光,就像是身披霓裳羽衣的仙人。
“唉,隨你吧。”卑彌呼也懶得和他辯論了,她認(rèn)識許生很久了,她知道,有他的地方就不會有絕望,這也就是四大極點領(lǐng)袖不是實力最強的暴皇而是許生。
“再給一條忠告,三大妖都知道吧?!弊罱K,還是說到了這件事,“快了快了,都要來了。”
琉璃雙瞳暴縮,這件事情和已經(jīng)死亡的暝顏脫不了關(guān)系!
說罷,她從容淡定的推開門,再向嘴中塞一顆櫻桃,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一直沒開口的無間出聲了。
“嗯?”卑彌呼駐步回頭,“怎么了?”
無間朝她扔過來一袋櫻桃:“送你的?!?p> “謝謝?!北皬浐粜α诵?,提著櫻桃走出大門,離開了獵者之都。
眾人枯坐在圓桌旁,誰都不說話,靜靜地消化著巨量的信息。
“各位千萬別灰心了,”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無間終于開口了,“散會吧。”
這良久的沉默就被一句話打破了,暴皇第一個走出了門,他現(xiàn)在要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他有強烈的預(yù)感,這次的登門拜訪,很可能是戰(zhàn)爭的序幕,盡管是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待到眾人全都散去,整個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暮雨和許生兩人。
許生眉頭幾乎打了結(jié),暮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二人都有的一種感情就是惋惜,原本的毒之極,就這么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二人不由自主的嘆一聲,又相視一笑,暮雨輕輕的抓住許生的手,嫣然一笑,眼中仿佛有光
許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堅定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