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陳天明借著月光回頭看了看那灑落一地的玻璃和橫七豎八躺著的男人,若有所思。
“你說,如果真的是像咱們猜測的那樣,”陳天明沉重的詢問蘇棠瞳,他輕輕的摸著下巴,“那么那個少數(shù)方會是什么樣的心理呢?”
蘇棠瞳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狀況:“我覺得...咱們還算是比較被動,如果他們不來襲擊咱們,可能看了看就走了吧。”
陳天明隨手掏出手電筒,明晃晃的光線刺的蘇棠瞳急忙捂上眼睛,陳天明這才意識到自己照錯了方向,連忙道歉:“抱歉,抱歉。”
蘇棠瞳猛地踢一腳。
陳天明忍痛照射天花板,那是一片刺眼的紅色。
紅的粘稠,就像是血一樣。
蘇棠瞳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那濺射形的血液,聲音之中帶著一種不可相信的顫抖問道:“那,那是濺射形的,是我們打傷的?”很明顯她也不相信。但如果按照學(xué)校與警方的說法,這些本該已經(jīng)擦干凈了。
隨后她又恢復(fù)了冷靜:“應(yīng)該不對吧,我們的力量應(yīng)該沒有到了這種地步?!?p> “看看就知道了,”陳天明沒有妄下定論,他輕輕翻上瓷磚墻壁,摸了摸天花板上的血,蘇棠瞳急忙跑過來,手指頭也輕輕的點了點血液,二人瞳孔猛縮眼神一震,隨后眉頭就緊緊的扭在了一起。
陳天明伸出大拇指捻了捻那溫熱的血液,驚奇地發(fā)現(xiàn)還能拉絲?!
“這...?”蘇棠瞳震驚的看著。
陳天明的目光與蘇棠瞳一樣的驚奇,二人相視緘默無言,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
最后還是陳天明開了口:“這個兇手...應(yīng)該不簡單?!?p> “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呢?”蘇棠瞳自言自語,“或許是警告我們不要在插手這件事了吧?”
“或許?”陳天明嘆了口氣,一把拉起蘇棠瞳,“誒,好啦,在不睡覺明天早操起不來啦!”
“誒?誒?!”原本蘇棠瞳還沉浸在她自己的猜測之中,忽然被陳天明這么一拉,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個跟頭。
二人一路打打鬧鬧跳回了各自的宿舍樓,在分別的時候,陳天明揉了揉蘇棠瞳的腦袋,惹得蘇棠瞳好一陣不滿,剛要舉手打他,就發(fā)現(xiàn)陳天明早已經(jīng)偷笑著跑上樓去了。
......
學(xué)校男生宿舍樓內(nèi),一道黑影快速閃過。
黑影輕輕的推開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1.14了,如果他有一個過大的聲響與動作,那就會被沉睡的室友們發(fā)覺并且迎來好一頓吐槽。
如果看到再看到他衣冠楚楚就像是升旗一樣莊嚴肅穆那么吐槽就要變成調(diào)笑了,什么“哦~~~大半夜不睡覺跑去約會”之類的話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陳天明才不想引起這樣的騷動,他的腳輕輕地踩在地上不發(fā)出一絲聲響,快速躺回自己的床鋪,把那身黑色的衣服剝下來丟回背包里,才輕呼一聲,隨后便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胳膊。
那可是彈傷,就算陳天明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zhì)非同常人,那多少也會有一些痛感。
待到痛感稍微減少了一些,他這才松開胳膊閉上眼。
但在他眼前,有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光。
那只是幻覺吧。他這樣想到,便不再多想,沉沉的睡去。
..........
“這誰衣服?”一個寸頭男生從一個黑色書包里掏出一套黑色衣服,胳膊袖上面還有一個小彈孔。
醒了的兩人一邊穿衣服一邊回頭:“不知道啊,誰隨身帶一套黑?”
本來還是半夢半醒狀態(tài)的陳天明聽到這一身黑立刻就清醒了,他腦袋里仿佛一道驚雷炸開,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貿(mào)然跳起來。
“唔?”陳天明慢悠悠的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啥衣服???”
“喏,”寸頭男生瞟了他一眼,把那一身黑衣丟給陳天明。
陳天明隨便瞟了兩眼就丟到了一旁,盡管他已經(jīng)確認那就是他那一身,“不知道,沒見過,不認識。”
室友們都被這陳天明的否認三連給弄得滿頭黑線,但寸頭男生一看就是宿舍老大,一看床上還有兩個睡的迷迷糊糊的,就隨手就校服外衣往背上一披:“走了,再不走趕不上早操了?!?p> 陳天明這才跳起來:“等等我!”
別的不說,這家伙倒是挺帥......
..................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昨天的女教師可不像是昨天那么嚴肅,她滿臉笑容的走上講臺來,“繼我們昨天來了兩位同學(xué)之后,今天又轉(zhuǎn)來了兩位同學(xué).他們都來自浙江杭州,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
臺下掌聲寥寥,很快消失。
女教師也是并不在意,畢竟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詹玉彤,17歲,浙江杭州?!焙喍痰淖晕医榻B,就連語氣詞都不帶一個,簡簡單單的說完了姓名等。
陳天明這才站起來看了看,講臺上站著的是一個化著濃烈妝容,厚厚的粉底為了掩蓋黑眼圈的女生。女生居高臨下,趾高氣昂的帶著一種蔑視的態(tài)度看著臺下的所有同學(xué),那眼神仿佛就是君主俯視草民。
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陳天明是不喜歡這樣的女生,他更喜歡蘇棠瞳這樣清新的女孩子。
這樣仿佛就是在宣誓自己就是這個班,不,這個學(xué)校的老大。
毫無興趣的他趴回了桌子上。
下一個男生卻是讓他提起了興趣。
不,甚至不能說是男生,看上去也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大家好呀,我叫墨水青?!币粋€稚嫩的聲音傳來,奶聲奶氣的,甚至像是還沒斷奶的孩子。
老師也很意外。
大家都很意外,一時間鴉雀無聲。
臺上的少年繼續(xù)發(fā)言:“我嘛,我來自中國大地,長安。今年...”他掰了掰稚嫩的手指頭,“不記得了....大家記個五千年就行!”
接下來臺下從鴉雀無聲到了一種幾乎火山噴發(fā)的笑聲!
用老師的話來講,可能“就是全樓層就你們班說話聲最大!”
盡管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說笑,但陳天明竟然聽出了一絲認真的感覺。陳天明本身就不再屬于正常人類的范疇,自然對這些東西有更為強的感受能力。
或許...這個孩子沒在說笑??赡怯衷趺纯赡苣??
少年身高不過一米六,臉上掛著和熙的笑容。笑容并不像是這個孩子應(yīng)該有的,竟然有一種淡然超世的感覺。
“夢想嘛,就是把祖國完整的記錄在書卷上吧!”
其實剛剛在老師的掌管之下,大家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騷動,所以在墨水青說自己的夢想的時候也沒有什么人笑話,可偏偏詹玉彤不管不顧的大笑起來,一時間不僅老師顏面盡失,就連墨水青臉上都浮現(xiàn)一層不滿,如同寒霜罩在了面上。
墨水青無奈的笑了笑,如同瓷娃娃一樣精致的臉龐冷了冷,如同寶石一樣清澈明亮的雙眼里面一條金黑色的符咒動了動。隨后詹玉彤的喉嚨就像是被卡住一樣,笑聲戛然而止。
這下教室才算是安靜下來。
可陳天明卻陷入了一種極度的震驚與恐懼中,他清楚地看到,詹玉彤的那條舌頭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黑色!
“怎么了?”蘇棠瞳關(guān)切的問陳天明。
陳天明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么。”
如果這家伙也在這個班級里,那么這次注定要鬧個翻天。
這個就像是從畫中鉆出來的少年機巧古靈精怪,法力也是強大無邊。
只是還不清楚少年是敵是友,為何而來。難道真是畫中仙下凡,來人間體驗生活?
哪有人會放著好好的神仙不當來人間受此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