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nèi),女人顫顫巍?。骸胺蚓也桓以俅髲埰旃恼蚁氯グ?!那筆錢雖然不多不少,但是我知道牽扯的東西很多,所以我只是發(fā)了脾氣就回來了,正想……找……找你想想辦法。”
“辦法?什么辦法?你連誰偷的都不知道,你讓我怎么想辦法?”
“夫君,你人脈勢力這么廣,暗中搜尋一下不就可以了?”
“蠢貨!腦子跟臉一樣,沒一處能讓人省心的地方,要不是你最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怎么可能把那些錢交給你?”
這個男人就是杜梟申,看上去是中年的模樣,但卻沒有發(fā)福,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不是什么好人。這一次,可能會出問題,但是沒想到這才一開始就出問題了。
杜梟申覺得這女人是自己最嫌棄的一個,自從嫁過來之后自己幾乎沒有理會過,這一次將錢交給她,是為了讓她帶上錢,在集市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再把錢送出去了,結(jié)果這下的確是送出去了,但卻是送到了小偷的手里面,而且竟然還有這種不知死活的小偷,看到女人這張臉,難道就不知道她是我杜梟申的妻子嗎?
想著想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昨天有人遞了一份請辭上來,說是要在桃南鐵匠鋪的旁邊開一個鐵匠鋪,自己看都沒看就簽字了。會不會,這筆錢有一部分是用來開鐵匠鋪了?
杜梟申當即喊道:“來人!”
一個穿著高領(lǐng)衣的男子應(yīng)聲進來:“請問杜鎮(zhèn)長有什么吩咐?”
杜梟申瞇著眼睛:“將這個女人帶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了,該怎么做你清楚,另外著手調(diào)查一下新開的鐵匠鋪,看看老板是誰,現(xiàn)在如何,錢從何來!”
站在旁邊的婦人突然眼神渙散,倒在了地上,一陣風(fēng)吹過,地上已不見人影,而那名男子也不知去向。
......
對于準備樹皮木炭什么的,太簡單了,還沒到午飯時間,徐小騰就準備好了。思來想去,上課好像不需要什么其他東西了之后,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往著山那邊走去。邊走邊停,總是害怕回去,但又總覺得回去看看也好,這才幾天光景?怕什么?
徐小騰開始了登山之路,雖然不想很快上去,但是自己卻偶爾會嘗試著一次性爬兩階石階,而且自己竟然覺得不是那么費力。與以往自己糊里糊涂的現(xiàn)狀相比,現(xiàn)在的徐小騰莫名有了超強的記憶力,還有現(xiàn)在登山的表現(xiàn)自己以前是完全達不到的。前者徐小騰沒有多大的感覺,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反常,只是覺得自己腦袋瓜非常清爽,而后者的話徐小騰感覺非常清晰,在嘗試了幾次之后,徐小騰直接蹦蹦跳跳就上去了!
要說以前徐伯客藏有陣法,來壓制徐小騰的話,那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差距。雖然到了山上亭子時自己累的感覺是一樣的,但估摸著只用了平常最快時候四分之一不到的時間。
徐小騰重新坐回了亭子中央,卻感受不到多大的清涼氣息,看著如日中天的驕陽在亭子外肆意暴曬,徐小騰還是感覺比較滿足的,甚至已經(jīng)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喲!以前不敢上來,現(xiàn)在上來這上面還是挺好看的嘛!”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徐小騰嚇得夠嗆,冷不丁的一下,讓徐小騰睡意全無,嗖的一下站起來,轉(zhuǎn)身看去,一個小不點正站在口子上,頂著太陽,歪著臉,但頭卻是正的。
徐小騰吼道:“你上來干嘛?桃先生準你亂跑的?這么喜歡禍害人的小丫頭片子,出來......”
雖然想要說的是重點,但是現(xiàn)在的重點是徐小騰突然意識到的一個問題:自己上山時并沒有看到身后有這小丫頭片子的身影,怎么她幾乎是跟著自己腳后跟就到的?而且,自己中途不斷上下看的,怎么也沒見到個人呢?難道這小丫頭片子有特異功能?
沒想到,桃癡兒竟然這樣問了徐小騰一句:“這么點路,你那么累嗎?”
徐小騰沒有搭話,而是裝著膽子迎面走了過去:“下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再不回去,我立馬叫陶先生了!”
桃癡兒頓了頓,轉(zhuǎn)身就走,這讓徐小騰直接把剛想要繼續(xù)說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里。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這小丫頭是不是真的下山去了。走到石梯口一看,這小丫頭已經(jīng)快到云層交際處了,緊接著完全消失在云層之下。
徐小騰又在路口蹲了一會兒,確認小丫頭沒有再回來之后,自己一溜煙從另一邊下山了,朝著自己家走去。經(jīng)過竹林的時候,徐小騰轉(zhuǎn)過頭來一看,差點沒把自己的魂給嚇丟了,本以為是幻覺,沒想到小丫頭片子又直接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盯著徐小騰看了一眼之后,一句話沒說,快速往反方向跑了。
家里沒人,山道上就只有自己,雖然有鳥叫風(fēng)吹,竹葉嘩啦啦響,很現(xiàn)實也很真實,但是徐小騰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撞鬼了?怎么這桃癡兒這么厲害?還是自己真的眼花?徐小騰甚至覺得身后涼颼颼的。
鼓著勇氣,徐小騰飛快地追趕剛剛消失的身影,一直追回山頂,卻沒有見到一丁點的人影,站著前進也不是,倒退也不是。
當徐小騰緩過勁來之后,再次往家中走去,這一次自己一次都沒有回頭,一直走到爹娘住的竹樓前,掏出身上的小鑰匙,然后走了進去。剛進去的徐小騰又迅速地走出屋子,往小道上看過去,并沒有再見到桃癡兒的身影。轉(zhuǎn)念一想,這小丫頭片子是不是躲到了周圍?于是徐小騰環(huán)顧了四周,還是沒有見到一丁點人影,這次徐小騰終于心中稍安一些。
看著自己前幾天還在這洗臉的臉盆,再看看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廚房,轉(zhuǎn)頭再看看母親經(jīng)常堆放衣服的小吊籃,看去看來徐小騰差點就哭出來。
徐小騰眼睛滴著淚,心中默念:我還這么小,你們就離開了,我真的還很小啊!書塾桃先生對我很好,但是沒有爹娘親。我認識了一個胖子,也是我唯一認識的一個好朋友,但是我也沒覺得有多好。我現(xiàn)在還很小啊,娘親!父親!我什么都不會做,連讀書都是才開始學(xué)的,假如有人欺負我的話,我都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桃先生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還有,我就沒出過鎮(zhèn)上,天天在書塾里,除了小窩能睡覺,我真的不知道哪兒是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住下來的地方,我也不敢回來,晚上很害怕!
最終,徐小騰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是一種真正的孤獨,舉目無親,不是因為小時候沒交朋友,也不是因為阿爹不帶自己出遠門看看世界,而是少了爹娘,就相當于少了整個世界。
“喲!徐什么騰?怎么還哭上了?我都不會做這么害臊的事情,你一個大男孩還這么哭哭啼啼的?!?p> 哭聲戛然而止,徐小騰這一次先是被嚇到,緊接著是一股火氣直接沖上腦門:“滾啊!”
桃癡兒本來嬉笑的臉瞬間毫無表情,盯著徐小騰看了幾秒鐘后:“你又說這個字,我很不想聽這個字!你本來不討厭的,現(xiàn)在有些討厭了!”
徐小騰氣不打一處來,不僅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窘態(tài),還因為打斷了自己的哀思,更重要的是,這小不點怎么陰魂不散,莫名其妙跟著自己,到底是想干啥?
“你到底想怎樣?跟著我干嘛?”
“我找不到人玩?!?p> “書塾里那么多人,怎么會找不到人玩?你騙誰呢?”
“我沒有騙你,他們都是驅(qū)趕過我的人,就因為我偷吃東西,偷拿棉絮......”
桃癡兒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些怒容。徐小騰則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們欠你的?”
桃癡兒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是的,因為我沒有,但是他們有,還那么高興。”
徐小騰簡直無語了,從小父親就教自己:只要是有主之物,自己都不能隨便據(jù)為己有,除非對方挑釁自己。而現(xiàn)在桃癡兒這說法,怎么越聽越是頭疼,哪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雖然是有些可憐,但也不能這么去想??!
但是,這關(guān)他徐小騰什么事?
徐小騰也突然間意識到,這小丫頭片子不會也用這種理由來搪塞為什么要找自己玩吧?不過徐小騰還是問道:“就因為他們驅(qū)趕過你嗎?”
桃癡兒竟然沒有直接回答,而徐小騰則是早就豎著耳朵了。
“我看著你比較順眼?!?p> 徐小騰心中非常不屑:我看著你并不順眼!
不過,徐小騰并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說道:“不用,我不需要你跟我玩,也沒有什么可玩的,我來隨便看看就回去了,以后都要好好上課了?!?p> 桃癡兒轉(zhuǎn)過身去:“那我也去讀書?!?p> 徐小騰呵呵一笑:“你跟在桃先生身邊已經(jīng)有兩三年了吧?都還沒讓你去學(xué)堂,你讀書?讀什么書?”
桃癡兒問道:“假如我去讀書了,你跟我玩嗎?”
徐小騰:“你有本事能去,我就同意!”
桃癡兒顯得有些高興,但是隨即皺了皺眉。
桃東出現(xiàn)在了竹樓外:“癡兒,你說你要讀書?哎?你的脖子怎么不歪了?”
桃癡兒瞬間“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