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長劍懸浮在他的身側,她下意識想去抓住,但又猶豫不決。
因為她依稀記得,這把劍早已經(jīng)殘缺不堪,萬不該是現(xiàn)在這幅嶄新完好的模樣。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說:“我只是修理了一下。未經(jīng)你同意,抱歉?!痹掚m如此,可他的眼里絲毫看不出半分歉意。
她沒有上前取劍,而是警覺地注視著他,就像是一只野獸注視著與之對峙的獵物般:“我的盔甲呢?”
她看起來不過十數(shù)歲的模樣,正是花季芳華,開口時卻有著同齡人難有的低沉,穩(wěn)重與冷漠。
“在這里?!彼饽钜粍?,手里多了一副盔甲。
這次,他眼里多了份愧疚:“這套盔甲破損得太厲害,我還沒來得及全部修復,再給我些時間……”
“不用了?!彼裏o情地打斷他,毫不猶豫地上前取回盔甲,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凡人靠衣裝,武者靠武裝。
果然,盔甲方一著身,她就又找回了那份熟悉的自信感。
他瞧著她這般全副武裝的模樣,皺起眉頭:“這幅盔甲實在太舊了,防御太低,震懾力也不夠,配不上你……”
他的點評還沒完成,她已箭步上前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回了自己的寶劍,并順勢架在他的脖子上。
若眼神能殺人,此刻她眼中滲出的濃濃殺意,足以將他千刀萬剮。
“說!你是什么人!”她的問話冰冷又決絕,與其說是質問,不如稱之為威脅。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僅此而已,再無更多波瀾。
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與驚慌,他只是隨意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劍,淡淡道:
“劍身輕盈,通體清透,乃是西荒極地的萬年玄冰所制。此玄冰觸感冰涼,哪怕是其自身的寒氣就足以凍死對手。劍柄滾燙如烙鐵,乃采自不周山地底深處之黑隕石,輔以不周山的千年熔巖煉制百年而成。
此劍揮劍如雨,乃曰‘清雨劍’。
它對持劍者的修為要求極高,既要求外功敦實,內功深厚,又要求心態(tài)冷靜平和,做到把劍時穩(wěn),刺劍時準,收劍時狠。
手中無力,則無法握住炙熱的劍柄,用力過猛,反會震碎劍身。是以如何掌握這之間的微妙平衡,是對持劍者的首要考驗。
大多數(shù)人會選擇用內力去馭使它,這就對持劍者的精神力要求極為苛刻,用劍時務必保持極高的專注力,一個分神,震碎的玄冰還有可能反噬其主,也就是……
劍毀人亡?!?p> 她的眉頭越來越緊。他說的沒錯,甚至說出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比如清雨劍的來歷。
炎夫人將清雨劍交給她時,只教了她使用的方法,并不曾說過清雨劍的故事,當然,她也從未想過其中的奧妙。
可是!
他什么都知道!
這著實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輕易捏住了清雨劍的劍身!
普通人,哪怕是靠近清雨劍,都會被劍氣凍傷,而他分明已經(jīng)切身觸及到了劍身,可是手上卻絲毫沒有凍傷的痕跡!
也就是說,清雨劍的寒氣,對他竟然完全沒有傷害!!
這……
怎么可能?。。?p> “你能得到它,我很高興,可就你目前的傷勢而言,使用它將令你徒增耗損?!?p> 他慢慢地推開清雨劍,一臉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