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上次青丘一別,石韞玉便在未見過墨謾語,似乎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不曾聽聞,只知那日魔尊重傷閉關(guān)后再無所知,一直擔(dān)心墨謾語的傷,竟連聶芬堯靠近都不知。
“仙上,殿下找您前去主殿有要事相商?!币娝从蟹磻?yīng),又喊了一句:“仙上?”
“嗯?”石韞玉緩過神來,放下書:“何事?”
“殿下派人來邀您前去相商要事。”聶芬堯頓了頓,繼續(xù)道:“您沒事吧?”
“無事,知了?!笔y玉起身理了理衣衫瞬行出現(xiàn)在主殿上,拱手一禮:“殿下?!?p> “韞玉?!鄙毓庖娝麃恚畔率种械淖嗾挛⑽⒑Γ骸疤鞂韴?,親眼見那魔界尊主重傷歸去,還是從青丘方向歸的?!甭勓裕y玉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握住,平靜回答:“我去時已晚,她,已離去?!?p> “哦?”語氣中帶了點懷疑:“還真是惋惜,白失了一機(jī)會?!?p> “魔界.......并未做任何傷人之事?!笔y玉知道,韶光一直對魔界有成見,他認(rèn)為這些邪魔外道不該存于六界之中,往年魔界分散時他便有了收魔界之心,怎奈還為行動便出了一個魔尊,雖如此,石韞玉還是出聲辯解了。
“哦?你怎知?”
“之前處理事時,與她見過。”石韞玉也不隱瞞。
有些話也該適可而止,韶光當(dāng)然知道這個道理,拿起書案上一折子,轉(zhuǎn)移話題:“近日東海蓬萊一處不安寧,水君已經(jīng)上告幾日,父帝甚是擔(dān)憂,你且去看看?!闭f著,奏章飛向石韞玉,石韞玉應(yīng)聲接下離去。
“出來吧。”韶光早知有人來,只是一直未揭穿她,現(xiàn)身的人竟是聶芬堯,一身仙家仙袍著身,完全與平日里一襲仙娥的模樣聯(lián)想到一起,她伸手遞了樣?xùn)|西與他:“你既視他為知交,又何必疑心于他?”
他接過簡單翻閱幾頁便放下:“他雖入仙界,但緣機(jī)仙子早在他飛升那日便算出他日后有大難,此難于魔界有關(guān),過去了,至高無上,過不去,萬丈深淵,我是為他好。”
聶芬堯微微皺眉:“你可也知,那地是墨謾語封印兇劍之地,讓他只身前去,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如何對抗劍中兇靈?”
韶光看了她一眼,語中半帶調(diào)戲:“不是還有你嗎,實在不行,你出手救他,‘?dāng)匮軗踝瓷分畾猓前褎勺⒍ㄊ撬??!?p> 這聶芬堯可不干了,她才與他相識多久,接觸多久,她才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想得美!”
“哈哈哈哈......”韶光開懷大笑:“屆時自有人會救他,你放心?!?p>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聶芬堯立馬就炸了:“我可沒有擔(dān)心他,沒有!”
魔界一片狼藉,四周散發(fā)著極重的煞氣,好在墨謾語一回來便吩咐下去五里之內(nèi)勿近,此時的她已然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魔性。
“墨謾語,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么壓制不住我了?”墨謾語倒在地上,一地的血都是從她身上流下,原這小小禁術(shù)只會讓她暫時不能使用靈力而已,不曾想竟與散功期相撞,失了半盡修為不說,如今還壓制不住煞氣了,她只希望莫有傻子好奇闖入封印‘神魔’劍的蓬萊,不然麻煩就大了。紅瞳異常妖艷,那到聲音再次響起:“早在阿鼻地獄時,我便告誡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倒是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p> “呵?!蹦櫿Z輕笑一聲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人不犯我,我又何必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他十倍償還!小魔,阿鼻地獄時,我確實當(dāng)你是朋友。”
從墨謾語身上走出一個如孩童一般的幻影,她看著墨謾語,原來那雙紅瞳竟是她的,忽閃忽滅看不出任何情緒:“小語兒,我知你為我好,可我畢竟是邪煞所生,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我?guī)С龅鬲z,更不該封印體中,如今這般......”說著說著,突然邪魅一笑,全身散著邪煞之氣:“你倒是好得很?!?p> “咳咳......”墨謾語猛咳了幾聲:“這滋味,當(dāng)真不好受,等過了散功期,我定要將你這另一半也封印劍中?!?p> 只見那人邪魅一笑:“你過不過的了散功期我不知,但這‘神魔’劍還壓不壓得住就難說了。”
“你什么意思?”墨謾語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只見那幻影化成一團(tuán)霧,將那頭的一切映了出來,石韞玉此刻也好不到哪去,白衣被血染紅,右手執(zhí)劍有些拿不住了,墨謾語看著這一切無助的閉上眼,那幻影又幻化回孩童一般伸手拿出一朵彼岸花玩著:“你想救他?”
墨謾語不言。
“你看上她了?”
墨謾語不言。
“你喜歡他?”
小魔見她如此有些惱怒,生氣的跺了跺腳:“你與我置氣有何用,與它呀!”
墨謾語抬眸看了她一眼:“剛才是誰道是那邪煞所生的?”
“我......”小魔一時語塞:“要不這樣,我?guī)湍銚屗貋碜鰤赫蛉耍俊?p> 墨謾語依舊不語。
小魔將彼岸花砸向她便又回到她體內(nèi),氣悶道:“我?guī)湍阈?,歷劫別拉上我!”
墨謾語瞬間感覺好受多了,起身換了身衣服完全沒有了剛才狼狽的樣子,她理了理衣袖漫不經(jīng)心回道:“可惜了,你我已是一體,歷劫你是躲不掉咯?!?p> “墨謾語!”
“知道啦,帶你一起搶壓寨夫人去。”隨后又覺得哪里不對改口道:“應(yīng)該是壓界夫君。”
石韞玉入了蓬萊才發(fā)現(xiàn)此地乃是幻境所化,常人根本無法靠近,想來是周圍散出的煞氣引來了小妖,奪劍不成反被重傷逃離,道行淺的便命喪于此墜入東海,這才與水君說的情況符合。
此劍雖封印在此卻煞氣強(qiáng)大,想來封印它的人定然出了事,石韞玉本想為其加固封印,不曾想還未動手就出現(xiàn)大量煞氣幻化出一陰邪之物與他抗衡。
“噗!”石韞玉連退幾步靠在石壁上才站穩(wěn),他未曾想到此邪物如此強(qiáng)大,手中君子劍的劍身出現(xiàn)裂痕隨后又全部愈合,望向剛才進(jìn)入的地方,此時已被煞氣封死,想出去都不行了。只見那邪物慢慢逼近,石韞玉此時若再與它一拼定然抵不住了,眼看著那邪物越來越近,石韞玉只好舉劍拼上一拼,緊要關(guān)頭一把劍飛入,穿過那物插在石壁上。
“仙上。”聶芬堯現(xiàn)身站在他身側(cè)關(guān)心道:“可還好?”
石韞玉搖了搖頭:“無事,我早知你非常人……這身裝扮,你是戒律司的吧?!?p> 聶芬堯收回劍,做出戒備:“仙上果然聰明,但此刻我們該想想如何出去,‘?dāng)匮荒軙簳r將它打散,對這些邪煞之氣起不到半點作用?!?p> 石韞玉看向那把劍:“這些煞氣雖強(qiáng),但都不敢離那把劍太遠(yuǎn),若是拔出那把劍......”
“你瘋了!”聶芬堯一邊抵擋煞氣一邊應(yīng)道:“拔了它,我們都得死?!?p> 石韞玉見煞氣都向聶芬堯涌去,拿起劍:“那就強(qiáng)行鎮(zhèn)壓吧!”說著,朝劍飛去,將自己所有靈力注入那把劍中強(qiáng)行鎮(zhèn)壓。
有人動劍!那些煞氣頃刻間涌向劍中,聶芬堯只覺得他瘋了,收回‘?dāng)匮瘎傁肷锨?,只見一股?qiáng)大力量從那劍中傳出將他二人震出三尺皆受了傷,重創(chuàng)修為。
劍身中那朵血色彼岸花顯現(xiàn)出來,原來在震飛他二人時墨謾語趕到了,催動了劍中封印想將煞氣壓下,可此時她的修為大傷根本壓不下去,眼看著煞氣越來越強(qiáng)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壓不下,我們就一起歷劫去吧!”
只見剛才還兇猛的煞氣突然改了方向,盡數(shù)涌入墨謾語體內(nèi)。
“不要!”石韞玉剛想站起阻止卻氣血上涌,猛地吐出,墨謾語跪倒在地,‘神魔’劍的封印也被解除,墨謾語看向那昏迷不醒的二人,‘神魔’飛到她面前,墨謾語伸手觸了觸它:“接下來我不在的日子,你保護(hù)好他?!?p> ‘神魔’猶豫了以下,還是點了點頭飛進(jìn)了石韞玉體內(nèi)。墨謾語吐了口氣,輕松地笑了笑,緩緩閉上眼,:“還好,趕上了。”說著布在蓬萊的結(jié)界也因神魔劍的封印解開后同樣消失了。
幻境破了,石韞玉與聶芬堯二人皆平穩(wěn)的落在蓬萊仙島上,而墨謾語卻不知所蹤。
仙界三日后,
“殿下?!笔y玉身上的傷在湯池中泡了兩日已經(jīng)好了大半,這剛從湯池出來便遇見了韶光,韶光示意他入座,待他坐好,關(guān)心道:“可好些了?”
“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殿下關(guān)心?!?p> “如此便好,聽聞此次若非芬堯出現(xiàn),你恐怕兇多吉少了?!?p> 石韞玉淡淡一笑,不曾應(yīng)答。二人心中皆知此次是誰的功勞,只是不愿承認(rèn)罷了,韶光也不再說什么,起身理了理衣袖,淡笑道:“見你無事,本殿也安心了,現(xiàn)在便去看看芬堯如何了?!?p> 石韞玉起身輯作一禮:“恭送殿下?!?p> 韶光走后。石韞玉只覺手腕一熱,翻開袖口,只見腕上印了把劍,凝力試圖召出它,還是未有反應(yīng):“莫不是我想多了?”無奈笑了笑,放下袖子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