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彬一腳把塔樓側(cè)面的一個小玻璃門踹碎,拍掉玻璃碴子進到門里。
手電往天花板上一照,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中空的塔。中間確實有一個直伸出地表的通訊天線塔。
兩人往里走了幾步,陳夕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彬看到陳夕的反應(yīng),把手電筒放下來,看到地面上的灰塵布滿了被各種各樣細(xì)細(xì)碎碎的腳印擦除的痕跡。
“鼠……窩……”張彬用氣息說出這兩個字。
盡管說話的聲音很輕了,然而還是有一排亮點慢慢出現(xiàn)在大廳盡頭的黑幕中。
“出。”
陳夕往后退了兩步,突然整個大廳的天花板上都響起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吱吱聲。
手電再照上去,柱子上已經(jīng)爬了好幾只像狗那么大的食尸鼠。
陳夕剛回頭,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堵了。
這些老鼠全身無毛,干枯煞白的腦袋上兩只小小的眼睛泛著綠光,不是餓的,是真正的綠光。
其爪子非常長,很適合在動物尸體內(nèi)翻扒,但必要時,這些爪子也可以化作致命的武器。
這些老鼠的口器已經(jīng)不再是像普通哺乳動物一樣的嘴巴了,而是變異成了某種像蚊子一般的口器,更便于吸食尸液和腦漿,甚是恐怖。
陳夕抽出刀來,學(xué)著畫書上的模樣擺了個架勢,張彬看了他一眼,說:“你學(xué)過刀法???”
“沒學(xué)過,試試看吧。”
“我靠。”張彬拔出手槍來,雙手不停的哆嗦。
陳夕說著,一刀劈進一只剛沖過來的老鼠的背上,用腳猛踹才拔出刀來。
見這打頭的老鼠突然就被砍死了,剩下的還躍躍欲試的食尸鼠居然都遲疑了一下,看來雖然成了群,這些野獸還是慫的很。
“這刀有點鈍?!标愊φf。
“你期待太高了,這能量刃早就沒電了?!?p> 張彬?qū)χT口的老鼠打了幾槍,雖然準(zhǔn)頭不好,但把這些求勝欲極強的老鼠嚇的不敢逼近,也算是有些效果。
雖然這些老鼠膽子小的出乎陳夕的意外,但它們還是不斷向門口聚去,徹底的堵死了兩人的去路。
張彬的手電一掃,感覺此時聚在這里的至少有二十多只老鼠了,個個都像一條中型犬那么大。
食尸鼠們一點點小心翼翼地逼近,留給兩個人的空間越來越少了。
陳夕向張彬伸出手來,張彬看了看他,問:“你干嘛?”
“把槍給我?!?p> “你……”張彬無奈把槍遞給陳夕,接過鋼筋。
陳夕接槍,砰砰砰砰連射7發(fā),三只老鼠應(yīng)聲倒地。
換子彈的那刻,剩下的老鼠們見嘴邊的獵物開始反擊了,無論是因為過于饑餓還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紛紛猛撲上來!
張彬用鋼筋一下將一只啃向他小腿的老鼠像高爾夫一樣的打飛,然后說:“這邊!”
兩人借著這幾只死去的老鼠造成的包圍圈突破口,抓住機會往另一間廳里移動。
見兩人要逃,老鼠瘋了一般的猛追過來。
到了另一間大廳,陳夕將半開的鋼化玻璃門拖過來,對面老鼠對著玻璃連咬帶啃,留下滿滿的唾液。
馬上要關(guān)死的時候,一只老鼠的頭一下子將門給卡住,那老鼠給夾的口吐鮮血,但死活不肯后退。
“閃開!”
張彬心一橫,從腰間拔下一顆急冷手雷從縫里丟出去,兩人旋即往旁邊閃避,只聽轟的一聲悶響,整個玻璃門被白花花的冰晶覆蓋,一股冷霧從門縫里噴了出來,天花板震掉下來屢屢灰塵。
而那只被擠住腦袋的老鼠也不再亂動了,因為它的下半身已經(jīng)變成了冰塊。
兩人癱倒在玻璃門下,陳夕回頭看著玻璃上漸漸融化的冰晶,松了口氣。
張彬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說:“通訊器的事你別抱太大希望了,只要這幾十年里有一只老鼠啃壞了線,而我又找不到在哪壞的,那就全玩完了。”
陳夕一腳將凍老鼠的腦袋踢斷,然后說:“先看看吧,如果這里不能發(fā)求救信號,咱就只能走七十公里回去了?!?p> “把槍還給我。”張彬把鋼筋遞了過來。
“好好好……”
兩人穿過大廳,進入后臺的一個走廊,兩邊的房間都按照數(shù)字標(biāo)了房間號。
這些房門大多居然都是木質(zhì)的,上面涂了隔熱層,經(jīng)過了這么久的濕氣和空氣中酸性物質(zhì)的腐蝕,大多有些脆弱,但張彬還是看的兩眼發(fā)直。
張彬痛心道:“用木頭做房門,古人真是窮奢極欲??!”
陳夕二話不說用手里的鋼筋捶開一扇門,心疼的張彬呲牙咧嘴。
屋里有一臺機器,這是老式的通訊臺,實際上在三號城里,這樣的通訊臺在一些企業(yè)和政府部門里依然存在。
“我認(rèn)得這個?!睆埍蛴檬謷吡藪咄ㄓ嵟_上的灰說:“幾十年都沒什么進步,人類真的無法前進了嗎?”
陳夕不假思索道:“在人類的歷史上,停滯才是常態(tài),又不是每個時代都像上兩個世紀(jì)那樣……”
“是嗎?”張彬抖了抖椅子上的灰,坐了下來,嘗試著按下開啟鍵,如預(yù)料一樣毫無反應(yīng)。
“接下來呢?”陳夕問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張彬說:“怎么樣,我在那個隊長那說的不錯吧,你除了打個炮開個槍啥的,基本就什么都不會了,讓你自己一個人去引開地龍基本就等于我們集體自殺?!?p> “行行,你厲害,張電工?!?p> “電工怎么了,電工就不能拯救世界了?”張彬從隔熱服的自帶包里拿出一個小工具箱端詳一下,自言自語道:“歷史系畢業(yè),B級駕駛員,帶證上崗的電氣工程師,真乃文理兩開花,我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陳夕撓了撓頭發(fā)坐在一邊,看著他表演。
“慢著?!睆埍蛲蝗换剡^頭來說:“我要是把隔熱服的電斷了接線,那我是不是就一會兒就會被熱死了?這里溫度差不多也有個六七十度了。
“只用助力電試試,別用溫控的電了?!?p> “也只能這樣了。”張彬拆開隔熱服的電力板,再把通訊臺的電源拆下來,把線挨個接上。
“那趕緊先把要說的話背的清清楚楚,別打開通訊臺再想,我怕電跑的太快?!?p> “行?!标愊Π阎霸陲w機上看到的最后一個坐標(biāo)往外拓了5公里左右,然后回想了一下聯(lián)合政府的求援頻道。
“對了?!睆埍蛲蝗粏枺骸澳莻€李隊長好像是個高等人,聽說煉獄行者的突擊隊都是高等人,她是個女的吧?”
“又來了?!标愊K笑道:“你又想追了?”
“放屁。”張彬眼睛一轉(zhuǎn)道:“我又不是饑不擇食,我對光頭沒興趣?!?p> “我只是好奇一個女的居然也能做突擊隊長?!?p> “那妹子比男的還兇?!标愊ε牧伺膹埍蛘f:“你弄的怎么樣了啊。”
張彬把陳夕的手撥開說:“你臺詞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你好了我就好了?!?p> “好了?!?p> 張彬抬起手來,伸出三個手指說:“行,我數(shù)三二一,你調(diào)頻道然后接通說三遍接著掛,明白了嗎?不浪費電。”
“明白?!?p> 三!
二!
一!
張彬一充電,通訊臺開始了工作,他安心的說:“還好,老鼠沒有把電線給咬……“
但下一秒,整個屋子都瞬間亮了起來,連空氣交換器都開始工作了!
“我去他奶奶的,這個電源怎么管這么多東西!你快點發(fā)信號!”
張彬的表情已經(jīng)非常難看,負(fù)責(zé)助力的電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跌。
陳夕加快了手里的動作調(diào)好頻,便開始重復(fù)他的求救信息,重復(fù)到第二遍時,指示屏上突然跳出一行紅字:
ERROR4250。
“這什么意思?”
“錯誤代碼?!睆埍蛞幌伦訉㈦娫辞袛?,說:“不用發(fā)了,信號被人干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