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鄰居老頭點醒夢中人】

　　回家，跟遠隔重洋的老婆煲一頓電話粥，睡覺。

　　第二天6點起床，長跑、訓(xùn)練，重點練運球和遠投。

　　回到家7點，陽光才“正式”灑下來。

　　敗了頂?shù)泥従永项^在修剪他的花草，嘴里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煙。

　　他的孫女又在攆貓，也不知道這孩子跟貓有什么仇。

　　周啟翼回到房間里，把從中國帶來的一條中華煙拆開，取出兩盒來送給老頭。

　　上次聊過一次，周啟翼覺得老頭對籃球有見地，目光獨到，連周啟翼身體積蓄著沒有完全吸收的真氣都能看得出來。

　　他不是一般的老頭，不能錯過求教的機會。

　　“老先生您好，這是我從中國帶來的香煙，請您嘗嘗?！?p>　　“這怎么好意思？”

　　“我不抽煙，留著也沒用?！?p>　　“那我可不客氣了。”

　　老頭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拆掉包裝抽出一根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吃過中國飯，沒抽過中國煙，謝了，你叫周啟翼對吧?！?p>　　“是的。還沒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我該怎么稱呼您？”

　　“多格-劉易斯。他們都叫我‘愛管閑事的老多格’。我脾氣不好，所以平日里不要把你們球隊里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請來家里搞派對，吵到我我會把他們的車子、你家的玻璃全都砸爛。上一個住在這里的家伙就是被我打跑的。”

　　周啟翼大笑，摸出打火機給老頭點上香煙，開玩笑說：“他們的車隨便砸，砸的時候別讓他們看到就行。我家的玻璃你就別砸了，省得我半夜還得敲你家的門躲風避雨，吵得你不能睡覺。”

　　老頭大笑起來。

　　周啟翼見他高興，問道：“老先生，昨晚的球你看了嗎？”

　　“看了，一肚子氣！這個傻}逼的麥克-德安東尼早晚把火箭帶溝里去?！崩项^低頭修剪著花草，頭也不抬地說道。

　　周啟翼問道：“為什么這么說，是因為一勝三負的戰(zhàn)績，還是因為昨晚被爵士肢}解？”

　　老頭抬頭蔑視地瞧了一眼周啟翼：“真不像個球員說的話。外行討論戰(zhàn)績，內(nèi)行討論戰(zhàn)術(shù)。我會為輸兩場球生氣嗎？”

　　周啟翼說：“那你為什么生氣呢？你覺得德帥不適合火箭？”

　　老頭直起腰反問周啟翼：“別套我的話，我問你，你是不是恨死了老麥克？”

　　周啟翼說：“哪有的事，我為什么會恨他，他給了我機會。”

　　“屁！別兜圈子。上次打快船你進入常規(guī)輪換，把加里納利防得生無可戀，打得非常好。昨晚無緣無故把你死死按在板凳上，垃圾時間才讓你上場，3分鐘拿7分3蓋帽，這是全明星的效率。跟我說實話，你就不生氣？做人不要虛偽，有什么說什么，不說實話你就滾蛋，把煙也帶走！”

　　老頭說得坦誠，周啟翼頓時苦水外溢。

　　“老先生你別說了，昨晚要不是哈登拉著，我都想找老頭干一架！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老頭得意一笑：“這才是你的實話，這也是我不滿老麥克的原因?！?p>　　周啟翼似乎找到了知音，附和道：“沒錯，老麥克太頑固，就知道死操熟人！不管我表現(xiàn)得有多好，他裝聾作啞，視而不見。就比如前天的隊內(nèi)模擬對抗賽，我當著老麥克的面在攻守兩端打爆了克林特-卡佩拉，昨晚賽后的采訪你猜老麥克怎么說，他竟然說我訓(xùn)練不努力，訓(xùn)練時表現(xiàn)不好。他是不是有毛病，我看他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執(zhí)教水平都有問題，氣死我了?！?p>　　“等等，你說你在訓(xùn)練的時候打爆了克林特？”

　　“如假包換！”

　　“當著德安東尼的面？”

　　“他全程在場，助理教練羅伊-羅格斯當裁判。問題是我打好沒用，他就是不用我?！?p>　　“哦，原來是這樣?！崩项^的臉上竟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周啟翼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劉易斯說：“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也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測，我知道老麥克為什么雪藏你了?！?p>　　“為什么？固執(zhí)唄。”

　　劉易斯搖頭：“不！不是固執(zhí)的事情。”

　　“那是什么？瞧不起黃皮膚？不可能啊，林書豪就是在他手底下打出來的?！?p>　　劉易斯又搖頭：“當然也不是。德安東尼固執(zhí)、睚眥必報，但不是個種}族}主義者，他要逼走卡梅羅?！?p>　　周啟翼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什么??？怎么扯到了卡梅羅？跟他有毛關(guān)系？”

　　劉易斯高深莫測的樣子，扔下花木剪，在花盆里按滅煙頭，抬頭說道：“說到底這是老麥克和卡梅羅之間的私人恩怨，你是老麥克手里埋伏的一張后發(fā)制人的牌?！?p>　　“聽不懂！你能不能說我能聽懂的話？”

　　老頭說：“老麥克跟卡梅羅之間有恩怨你知道吧？”

　　“這事我知道，不光我知道，地球人都知道。在紐約的時候，卡梅羅和老麥克鬧得水火不同爐，卡梅羅逼宮管理層，‘我留他走，他留我走’。當時的卡梅羅是當紅甜瓜、如日中天，管理層迫于壓力，解雇了老麥克。可是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別急，聽我慢慢分析給你聽?？妨_逼宮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和麥克會再次成為同事，更不會想到，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再聚首時兩個人都已今非昔比。

　　“當年被尼克斯解雇的麥克成為火箭隊的主教練，風頭正勁。安東尼恰恰相反，想當年金戈鐵馬意氣風發(fā)，現(xiàn)如今江河日下，風光不再，底薪加盟火箭在麥克賬下聽令。周啟翼，換做你是麥克，你會怎么樣？”

　　周啟翼想了想：“能怎么樣？磨合磨合唄，大局出發(fā)，成績?yōu)橹?。?p>　　劉易斯搖搖頭：“邊緣人才會這么想。你見過哪些勢同水火的師徒破鏡重圓的？極少，幾乎沒有。站在麥克的角度，教練的權(quán)威不會來自于妥協(xié)，只有強權(quán)才有強勢！你以為邁克能咽下當年那口氣，不可能的，面對媒體所說的話都是假的。他要報復(fù)，卡梅羅恰恰把刀柄遞給了麥克，給了他機會。

　　“當然，麥克不會親自下刀，傻子才會明目張膽地這么干！何況保羅和卡梅羅親如家人，麥克不會得罪保羅的，也不想得罪卡梅羅背后的CAA經(jīng)紀公司。周，換作是你，你怎么才能不動聲色、揮刀逼走卡梅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