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步一步,岳輝緩慢地走向了回家的路。
不過,為了避人耳目,他選擇了一條生僻的小路,在繞過了幾條小巷,才走了回去。
這樣做,怕是為了不把岳靈青又推到風(fēng)口浪尖。
終于到了家門口,岳靈青也就不好意思再在岳輝的身上呆著了,趕忙從他的背上下來,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發(fā)。
他們家是一個小小的別院,坐落在了岳家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
而這個別院的大門也十分的簡陋,僅僅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貼了一副對聯(lián)的木門,顏色也十分的暗淡,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的小院。
不過只要是懂點(diǎn)木材的人上去一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個木門竟然是有上等的香樟木所制成,雖然被人用特殊的手法使得顏色與原來大相徑庭,但木材中溢出的香氣卻根本沒有辦法掩蓋得住。
也正因?yàn)檫@個庭院包括這所木門,都是有上等香樟木所制成,使得整個別院都向外散發(fā)的格外的清香,像是高人隱居之地,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而正當(dāng)岳輝想要上去拉開木門,就被人從里側(cè)粗暴的打開了。
闖入少年視野的,是一名身材高挑,只比岳輝稍微矮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姑娘。
“二五仔,你總算是回來了啊!”
這名少女的眼中跳動著似乎永遠(yuǎn)都閃爍不玩的靈動力,如同艷陽般燦爛的笑容掛在嘴上,使得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活力。
倒是與這幽深靜謐的風(fēng)景絲毫不搭調(diào)。
岳輝聽得此話,倒吸了一口氣,回應(yīng)道:
“收斂點(diǎn),別再人面前就這一個瘋婆樣,好歹是與我并肩的人物,別壞了我的心情?!?p> “喲!”岳雪楊柳眉一挑,絲毫沒有想收斂的樣子,“想在自己妹妹面前扮酷嗎?你的本性我最清楚了,平時自己到處惹事時,也不想想是誰再幫你收拾爛攤子!”
聽得此話,有些理虧的岳輝甩了下衣袖,輕哼一聲:“既然雪楊姐這么熱衷于收拾爛攤子,我不如多給點(diǎn)爛攤子給你收拾吧!”
“你……!”岳雪楊尖岳輝這么說,憤怒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用顫抖的手指指向岳輝,伴隨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嚯喲,難不成雪楊姐還有老媽子屬性?看不出來啊!唉~真是悲傷啊!老的不成樣子啦啊雪楊姐!”
岳輝仰天長嘆一聲,輕拍幾下岳雪楊的香肩,接著頭也不回,大笑著朝庭院內(nèi)走去,沒有給岳雪楊在留下任何爭論時間。
少女一臉不甘的垂下頭來,臉色亦是愈來愈陰沉。
“下次,本小姐要在他的湯里下瀉藥……不,好像已經(jīng)下了的說……”
岳雪楊嘟嚷著,剛要轉(zhuǎn)身回去,卻被岳靈青叫住了
“那個…雪楊姐姐…”岳靈青顫顫巍巍的說道,因?yàn)樗吹皆姥钊绱舜蟠筮诌?,不?jīng)心中擔(dān)心起了一件事情來。
“嗯?”岳雪楊應(yīng)聲回頭,“怎么了,小靈子?”
“額…姐姐,你還記得…你把瀉藥放在哪個碗里了嗎?”
岳靈青的聲音十分的微弱,似乎是不想這件事情真的發(fā)生。
“我怎么會考慮那么多嘛!肯定是直接倒鍋里了啊……”
說著說著,開始還有些洋洋得意的岳雪楊臉色逐漸地難看起來
“……”
“我好像喝了一口來著……我好像真的真的喝了一口來著……”
今早的早餐看來是沒有希望了,岳靈青看見岳雪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顧不了那么多,趕緊跑到廚房去讓母親和岳輝不要去碰那一鍋帶了瀉藥的湯。
岳輝在聽聞岳雪楊瞎寫要的的烏龍事后,笑得整個身體都有些支撐不住,依靠在了墻邊,繼續(xù)仰天大笑,不過,再怎么嘲笑岳雪楊,岳輝還是給岳雪楊送去了解藥,讓岳雪楊免去了腹痛之苦。
不過相對的,岳雪楊先是被岳母狠狠訓(xùn)了半個時辰,又被岳輝嘲笑了許久,身為岳家大小姐的她也是羞愧難當(dāng),一邊喊著“岳輝你個混蛋!”,一邊哭喪著臉跑了回去。
而過了早餐時間,岳靈青只得從母親云煙書那里拿了些賣包子用的銅錢,披了件簡陋的斗篷就上了街市。
至于岳輝,他還要完成今日份的修煉,畢竟天才都是需要認(rèn)真并且努力的,所以沒有辦法再去陪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妹妹。
岳靈青自己則是需要前往月神廟,去為那些廟中的巫女們做有償服務(wù)。
而這么做的原因,是因?yàn)樵漓`青并不想因?yàn)楸蝗朔Q作廢物,自己就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廢物下去,她相信不管什么樣的人也好,只要自己能夠努力,那么總會得到收獲。
即便她在自己的靈力吸收這件事上一直沒有任何進(jìn)展,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境發(fā)生了怎么樣的變化。
所以,她還是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路上的一個攤販買了些十分廉價的青菜包子,岳靈青匆匆地朝著月神廟趕了過去。
好在早上的事件并沒有干涉到她到達(dá)月神廟的時間,這樣她就可以少扣一些工資。
月神廟的大門被隕月城的人們裝飾的十分的華麗,從中線開始,兩邊對稱的掛著許許多多,樣式豐富的燈籠,朝外散發(fā)著迷人的光線,在夜晚,絕對也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大門前還有一道小小的溪流橫過,在上面有一座十分寬敞的拱橋,可以讓馬車在上面行走,即使是面對祭祀是的那龐大人流也毫不畏懼。
當(dāng)岳靈青一到大門口,她就看見了一個拿著掃帚在清掃著門庭的老婆婆。
而這個面孔,可是她在為熟悉不過的面孔了
大家都叫她李婆婆,只是因?yàn)樗装l(fā)蒼蒼,臉上還有許多歲月所雕刻下的痕跡,就李婆婆自己而言,她說過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已過六十的老太婆,平時也就在院子里打掃衛(wèi)生,順便在負(fù)責(zé)下寺院里的伙食。
岳靈青屬于那種較為乖巧的女孩,也在院內(nèi)深得李婆婆的喜愛。
據(jù)院里人說,還未曾有一個人能被李婆婆如此對待。
“李婆婆,早上好!”
岳靈青慣例地朝著李婆婆行了一禮,親切的問候道。
李婆婆聽聞,抬起了她的臉,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頃刻間笑容滿布,眼睛都為此瞇成了月牙形。
“小青兒,你來啦。”
李婆婆爽朗的說道,接著就開始岳靈青說了今天她所要做的工作,并且叮囑道:
“你今天幫我負(fù)責(zé)下院里伙食的分配,小青兒你可要注意了,下午藍(lán)家的人會過來參拜,你午時完成分配后趕緊離開,不要撞上藍(lán)家的人!”
岳靈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欲進(jìn)門,卻又被李婆婆所叫住:
“小青兒,等一下,老太婆我有樣?xùn)|西要給你!”
李婆婆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條銀色的手鏈。
手鏈不知是由什么樣的材料制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還微微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暈。
“這是老太婆我精挑細(xì)選出的一串手鏈,雖然不值幾個錢頭,但也可以送與你當(dāng)個護(hù)身符用,保你的平安!”
岳靈青本想的推脫,卻奈何李婆婆實(shí)在倔強(qiáng),又因?yàn)槭且黄囊?,她便不好再去拒絕了,接著當(dāng)著李婆婆的面,將那一串手鏈系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或許是因?yàn)槌D隉o法接觸到靈力的緣故,岳靈青的身軀比正常女性武者還要瘦弱上幾分,十二歲的她比同齡人都還要矮上一截。
不過,即便如此,岳靈青秀麗的五官可沒有辦法被這點(diǎn)不足掩蓋,此時,帶上手鏈的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可以稱得上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一道風(fēng)景。
李婆婆見岳靈青笑的如此燦爛,那滿是皺紋的臉上也布滿了光芒,不過只是持續(xù)了一會兒,似乎記起了什么很重要旳事情一樣,那本不常見的光芒只在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青,今天你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以后,就趕快回去,下午藍(lán)家的人要過來參拜,還是些很重要的高層人物,你與他們照面不怎么好的。”
岳靈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也不是不知道岳家與藍(lán)家的關(guān)系是個怎么樣的爛攤子。
隕月城現(xiàn)今最大的幾股勢力中,岳家和藍(lán)家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在不斷地惡化。
不像是通過地下賭場發(fā)家的羅家或者靠著買賣的其他小家族,兩個大家族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煉藥師,鑄劍師,以及傭兵團(tuán),集市中也是販賣著一些靈獸的材料以及物資,加上兩家的集市又相接壤,自然就會有著利益上的競爭和沖突。
岳靈青曾在做事時聽那些人閑聊中提到過,岳家和藍(lán)家前往野外的狩獵隊(duì)早就因?yàn)橘Y源的爭執(zhí)已經(jīng)相互沖突不下百次,幾乎每次都會有人受傷,重者亦是死亡。
這些人也時常詢問岳靈青的意見,因?yàn)樗麄冎恢涝漓`青是岳家的人,但并不知道她就是岳靈青。
就算知道的人,若是岳家人,一般會無視她,或者因?yàn)樯硖幵律駨R而不敢妄言。
而對于這些事情的態(tài)度,岳靈青也總會一笑帶過,沒有傾向岳家的意思,更沒有攀附藍(lán)家的意思。
即便她是岳家人,這些事情若是說的難聽一點(diǎn),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她本就被自己人所唾棄,那些唾棄她的人受傷,死亡,難道還要她去施以同情嗎?
再者,即便是同情,對這種行為憤怒,她又能做些什么事情呢?
岳靈青如此想著,剛欲轉(zhuǎn)身朝月神廟里面走去,卻被身后傳來的聲音止住了腳步。
“藍(lán)夜城少主,這里就是下午我們需要參拜的地方。”
仆從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令岳靈青的后背不禁汗毛豎起,趕忙向后望去。
只見身后的那一座橋上,站著一主一仆,那仆人一臉卑微的低下頭,抱著古老的抱拳禮朝那名身著華麗的主人畢恭畢敬的說著。
那名名叫藍(lán)夜城看起來已到了及冠之年,眉宇間掛著那只屬于年輕人的傲氣,略顯華貴的衣裝以及那步伐間的停頓都不難看出這個人是一個世家的大少爺
“呵!”藍(lán)夜城開扇,輕笑道,“本少爺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想不到能裝飾的如此富麗堂皇,不愧是隕月城公認(rèn)的廟宇?!?p> 他剛好在這個月初行完成人禮,依照藍(lán)家規(guī)矩,藍(lán)夜城需要來這個月神廟祈福參拜,以求得保佑。
“恰逢本少已經(jīng)到了靈氣境的巔峰,來這里求拜月神保佑也是一件必行之事?!闭f著,藍(lán)夜城朝仆人擺了擺手,“你暫且退下,這種地方本少一人參觀即可,別壞了廟宇的氛圍?!?p> 那奴仆的雙眉微微一皺,似乎是對藍(lán)夜城的諷刺有些不滿,可賴于主仆關(guān)系,縱使受辱也只能乖乖接受,于是便行了一禮,推到一旁去了。
藍(lán)夜城擺了擺衣袖,大步上前走來。
李婆婆見此,立刻漫步笑臉的迎了上去,并且用眼神示意,讓岳靈青趕快到后院去。
岳靈青心領(lǐng)神會,剛欲轉(zhuǎn)身離開,卻又被身后的聲音嚇住。
“你等等,本少爺還不需要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婆來帶我!”藍(lán)夜城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下李婆婆,直接將老人粗暴地推開,徑直走到了岳靈青的身后。
“本少爺看小妮子你長得還算眉目清秀,雖然在少爺我的眼中不過是下下等的貨色,但總比一個老婆子要好!”
說著,藍(lán)夜城直接拉住了岳靈青的手掌,將她直接拽了過來。
瘦小的少女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反抗,一個踉蹌就摔進(jìn)了藍(lán)夜城的胸懷里。
“嚯~”藍(lán)夜城修長的兩指提起了岳靈青的下巴,少女最真實(shí)的面龐讓他一覽無遺。
“今天上午閑得無聊來此,還真的撿到寶了!”
原本散漫無比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yáng),讓岳靈青不得不感到后背一陣惡寒。
就在下一秒,逼人的殺氣從藍(lán)夜城的眼中直面撲來,那靈氣境巔峰的威嚴(yán)足以可以讓暗勁的少女感到雙腳發(fā)軟,無法動彈!
“你說,如果我把你抓回去當(dāng)人質(zhì),岳輝會不會不顧家人阻攔,前來藍(lán)家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