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可不是一般的小狗狗,它的體型并不是簡單抓一抓就可以抓完的。如果每一個角落都要洗到的話,至少得洗半個小時。
這些對于主人來說,都不是問題。
但是,等程虎洗完了大黃的背部,洗完了大黃的尾巴,洗完了大黃的四只爪子之后,也把大黃的肚皮洗干凈了,然后,他就遇到了自己的人生難題。
現(xiàn)在還剩下一個位置沒洗——大黃兩只后腿下方中間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有一個條狀的東西凸出肚皮。大概是剛剛撲兔子的時候,大黃的肚子有貼到地面,所以那個位置跟肚皮的其他地方一樣,也沾著黑乎乎的泥巴。
洗還是不洗。
這是一個難題。
如果洗,那我程虎,堂堂山林守護神,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就得對一頭公虎做那樣的事情。像話嗎?傳出去還得了?
不洗,強迫癥又好難受。
程虎一邊擼著大黃的尾巴,一邊作內心掙扎。
最后,強迫癥輸了。
程虎放下手中的刷子,看了看池塘里的水,拍了一下大黃的屁股,說道:“大黃,已經(jīng)洗得差不多了,要不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洗吧。”
大黃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幫自己洗澡,熱得汗流浹背的程虎,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跳到池塘里。
其實,它早就想跳下來了,可是看著程虎興致那么大,也不好打擊他,所以才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搓。
幸好他沒有搓它的生。殖。器,不然的話,按照動物的本能反應,它可能會一時間沒忍住,襲擊程虎。
人類一旦被老虎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掉成皮。再嚴重點的話,估計要躺上十天半個月。
大黃在水里一個勁的撲騰。
它早就想直接跳入池塘里自己洗澡了,可看見程虎在池塘邊上插了一些貌似可以當做人類食物的東西,它又不敢下來,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糟蹋了那些有點綠的小植物。
可現(xiàn)在好了,有了程虎的話,它便可以在這小池塘里泡上一會兒。
自從山林里的水干涸之后,除了雨天可以泡在水洼里洗澡之外,其他時間都只能在一些陰暗的溝谷里找點水喝,很難有這樣的機會讓它快活的撲騰水,還將原本平靜的水面拍起一片片水花。
沒錯,大黃拍起了一陣陣水花。
于是,站在池塘邊上的程虎可就遭了秧,一眨眼的功夫,立馬就變成了落湯雞。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幽怨的看著在水里游泳的大黃,想叫大黃別把水蕩出來,可是看著大黃那歡快的勁頭,他又沒說,只是撿起地上的沐浴露跟刷子往屋子里走去。
估計大黃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快活的洗過澡了,所以,就讓它泡個夠吧。
而且,他也得好好洗一個澡,將身上的臭汗去除。
此刻的他,身上的汗臭味絕對不亞于剛才沒洗澡的大黃。別說旁人聞了受不了,就連他自個兒都覺得難以接受。
洗了澡后,簡單的吃了個午飯,便到了下午的時光。
如果是往常的話,程虎可能會找些事情做,但今天沒有。
他只是躺在客廳的躺椅上,驅動意識查看村莊里的其他地方是否藏有古錢幣。
他先是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村子里的所有房子,但沒找到古錢幣之類的東西??伤凰佬模旨氈碌膶ふ乙槐?,結果還是沒有找到。
唉,看來,今天撿到的袁大頭果然是這個村子里唯一一枚袁大頭啊。
無奈之下,程虎只好把意識放到山林里。
山林依然是枯黃一片,就算是暴雨也沒能將它們復蘇。
它們的枯黃,并不是因為缺水而枯黃。這地方并不缺乏天上降落的雨水,它們缺乏的是曾與它們共生共滅的山林靈氣。
曾與山林意識連接的程大牛死了,就等于是山林的心臟死了。
現(xiàn)在程虎雖然已經(jīng)繼承了大舅程大牛的力量,也就等于是心臟復蘇了。但是,這個心臟依然很薄弱,沒法輸出太多血液供養(yǎng)這片山林。
所以,那些被救治好的植物全都復蘇了,而程虎還沒來得及救助的,則依然沉浸在一片枯黃當中。
程虎看了一下,現(xiàn)在整片山林里的綠色幾乎還達不到整體植被覆蓋面積的萬分之一。
其中最大的一塊綠色在山林的中心地。
第二塊是長了一片竹林的斜坡,就是程虎摘蕨菜那里。
第三處是村尾最后一棟半山廢墟后面的茶林跟芭蕉林。
剩下的,就是村里的一些綠色。
聽起來似乎已經(jīng)很多綠色,但是,這跟整片山林比起來,真的是不堪一提。
程虎原本還覺得自己賣石頭賣了三百多萬算有點小錢,以后可以悠哉悠哉過日子了。
但事實證明,還不行。
他要想救助整片山林,就得不斷的購買古錢幣,不斷的補充力量,直到整片山林完全復蘇為止。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雖然把意識放出去瀏覽山林的情況消耗不了多少力量,但是,為了節(jié)約力量,程虎看完整體山林之后,又把意識抽了回來。
他的意識就像池塘里的水一樣,即使不去舀它,不去覆它,也不挖溝讓它流走,但只要它存在于露天的環(huán)境里,還是會慢慢蒸發(fā)掉。
所以,程虎的力量只有在留在他身體里,不隨意驅使的情況下,才能保持原樣。
不然的話,一旦離開身體,進入山林,也會慢慢蒸發(fā)。
一個下午沒干活,程虎就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曬著太陽。
暴雨過后,天氣晴朗,微風也變得格外溫柔和煦。白木村的天氣,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就算烈日高掛天空十分恐怖的樣子,但只要山風徐徐而來,不管是干燥的,還是濕潤的,都能讓人曬著太陽也覺舒適愜意。
程虎就這樣靜靜躺在躺椅上,用一本軟而薄的小本子蓋著眼睛,遮去刺目的光線。微弱的山風從耳畔繚繞而過,吹著薄薄的紙張,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仿佛是小鳥的歌唱,又像是蟲子的低吟。一時間,程虎幾乎分不出,那聲音到底是被山風夾帶來的,還是小本子發(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