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本來這是件大好事啊,該高興才是,怎么還哭上了?”方準(zhǔn)手插在褲兜里,靠著墻,壓根沒想隱藏臉上的笑。
“你——”崔蘭芝氣得幾乎要背過去氣去,紅腫著眼,手指著他,“你怎么就看不得你弟弟好呢!現(xiàn)在他倒了霉,你高興了!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來堵我們娘倆!”
方如省坐在一旁,神色暗沉不出聲。
方淮看父親臉色不大好,趕忙勸道,“媽,你別生氣了,我哥也是好意……我,真的……喜歡弗勞……”
崔蘭芝收回手指頭狠狠戳了不爭氣的兒子一把,恨鐵不成鋼,嘆道,“你呀!被人賣了還替他們數(shù)錢呢!我還不知道你?從小到大一說謊就結(jié)巴,你要是真喜歡她,會是這個苦瓜臉嗎?我苦命的兒啊,你爹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這是什么話!”方如省聽不下去了,拉下臉,冷聲呵斥。
“什么話?實話!”崔蘭芝擦了眼淚,梗著脖子申訴,“還說不是火坑?蘇家那丫頭,誰不知道,快奔兩百斤了!”
方如省的臉越發(fā)黑了,沉聲道,“重一些輕一些又不是一輩子的事!”
“那她還大阿淮三歲呢!”崔蘭芝說話帶著哭腔。
“女大三抱金磚!”方如省反唇相譏,“你不也大我一歲,我不也沒嫌棄過你?你想明白些,蘇家在溫城,那是頭一號的富庶。蘇家就這一個掌上明珠,配你兒子還配不上嗎?”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為了錢把兒子都賣了!”崔蘭芝也怒了,對方如省埋怨不已,咬牙切齒的,只差沒撲上去撓他兩把。
“哎,話可不能這么說——”一直看戲的方準(zhǔn)突然插話了,笑得很有深意,“媽,我爸眼里要是沒有錢,你也做不成我媽,不是嗎?”
這一聲媽喊得又嘲諷又刻薄。
崔蘭芝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看方如省,后者倒沒什么反應(yīng),像是習(xí)慣了這個兒子的言語冒犯。
崔蘭芝的淚又來了,心也涼了半截。自家男人還真的是只看錢,老大能幫他掙錢,他就由得老大想怎么就怎么;她娘家敗落了,阿淮又是個不把心思放在生意上的,她娘倆在家里就只有干受氣的份兒,平時忍氣吞聲也就算了,到最后竟然要阿淮娶蘇家那個又老又胖的丫頭,她那苦命的兒?。?p> 北風(fēng)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方如省也懶得聽不成器的娘倆哼哼唧唧的,看了方準(zhǔn)一眼,起身上樓,“跟我來。”
方準(zhǔn)收了笑,沉著臉跟了上去。
書房內(nèi),方如省坐在書桌后,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越發(fā)覺得看不透他了,心下不免沉重,問,“你弟弟這件事,你有動手腳嗎?”
方準(zhǔn)有片刻的錯愕,那女人雖然笨,但看人還是挺準(zhǔn)的,他爸,方大老板,可不就是眼里只有錢,只信錢嗎?利益至上,永遠(yuǎn)是他評判取舍的標(biāo)準(zhǔn)。方淮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淡淡地說,“我至于那么閑去操心他的事?再說了,崔家和蘇家聯(lián)姻,我有什么好處?”
崔家和蘇家聯(lián)手,也就等于和姜家也站在了一條戰(zhàn)線上,同時對付他們幾家可就費力多了。
“嗯?!狈饺缡〔蛔鲈u價,只是又問,“你弟弟馬上要結(jié)婚了,你呢?”
聽到這,方準(zhǔn)心情好了些,臉上的笑也多了幾分真誠,“那,可就要看越家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笨此男∏甯枋裁磿r候答應(yīng)做他的新娘子。
姜延年
方家的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