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針劑派
韋大寶把家政機器人帶回公寓后,差點沒扭斷腰?!笆旨垺辈]有送貨上門服務(wù)。幸好對智能電子產(chǎn)品的安裝韋大寶有過專門研究,很快就擺弄好了。
“賓果!”肖曉敏歡呼的樣子很可愛,“現(xiàn)在讓她去掃地?!?p> 花費了大約半分鐘。
“現(xiàn)在去整理床單?!?p> 花費了十秒鐘。
肖曉敏左顧右盼,實在找不出需要干的活,便指著墻角命令道:“現(xiàn)在去那里充電。如果有人對我進行家暴,立即報警?!?p> 好吧!這姑奶奶就是要找一個智能監(jiān)控。韋大寶心里嘀咕。
他用宇航員的裝扮才賒賬買了這個機器人。按期付款已經(jīng)產(chǎn)生。韋大寶為此要多支付5瓶水。
他的公寓完全不需要客房服務(wù),全部的活計加起來不用一分鐘。于是韋大寶下決心要到集市上把機器人賣了。不過這世界上的銷售工作都跟巫術(shù)一樣,他應(yīng)付不了,白費了半天口舌。
私營經(jīng)濟每天只能進行兩個小時。然后所有地攤被責(zé)令撤消,留下清潔工人打掃衛(wèi)生。也許自家的機器人可以來賺取一點外快,但韋大寶拉不下這個臉。
隨后他又嘗試了幾次。人家都覺得韋大寶是傻冒,這年頭的家務(wù)誰不是自己干的?省下水可以給孩子報一個補習(xí)班。雖然世界末日了,但也不能耽誤孩子學(xué)習(xí)不是?
韋大寶只好漫無目的地游蕩,最后又轉(zhuǎn)到配給站。
由于不是飯點,這里顯得十分冷清。徐震兵趴在桌子上,手里抱著保溫杯。其實他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因為“手紙”里一點兒也不冷。在地球開始流浪前,能源不會緊張到無法維持暖氣。
“嗨!我正要琢磨去找你呢!”徐震兵抬起頭,猛然看見韋大寶,“過來這里坐。”
冒牌宇航員期望富裕的配給站長會再拿一瓶二鍋頭出來,也許還能上一盤花生米。不過令韋大寶失望了。啥也沒有。
“要說您屈尊住在我們這小地方,老兄我沒照顧好,實在過意不去。明天中午有個大人物要見您。請您務(wù)必賞臉?!?p> 韋大寶本來準(zhǔn)備拒絕的,結(jié)果徐震兵說:“明天小女生日,請了幾位朋友到家里小酌。不過明天中午我當(dāng)班,您需要過來等我一下?!?p> “貴府在哪個區(qū)?”韋大寶需要欲拒還迎一下,但他絕不錯過這樣的機會。
“B-05?!?p> 那是二房一廳。在這樣的時候,只有雙公務(wù)員的家庭才有此待遇。
都說B區(qū)全是上等人,吃得是白面,喝得是紅茶。韋大寶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說:“叨擾叨擾!先預(yù)祝千金生日快樂!”
明天午餐有著落,即便晚上餓一頓也是沒關(guān)系的。韋大寶回到公寓,聽見對門哭得死去活來。
肖曉敏為他開門時告訴他:“對門女孩子流產(chǎn)了。懷孕六個月,沒摔沒跳的,愣是沒保住?!?p> 女人天生有八卦的能力和渠道。韋大寶可不感興趣,他正在琢磨明天是否要帶肖曉敏一起赴宴。不過徐震兵也沒有說邀請家屬,也許不太合適。
一夜無話。
韋大寶仍然睡地板。機器人瞪了他一夜。
早晨依然聽見對門的哭聲。當(dāng)然很可能是錯覺。畢竟防風(fēng)墻設(shè)計了很好的隔音措施。
按照慣例,韋大寶打開電視看新聞。二流子必須不斷積累信息,才能在混吃混喝的大路上披荊斬棘。
不過肖曉敏把枕頭扔向韋大寶。后者嚇得趕緊關(guān)閉聲音。要知道女人的起床氣從來跟政客一樣——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韋大寶很奇怪,為什么自己還要忍耐。他決定今天赴宴以后要好好找妻子聊聊,普及一下夫妻間和潤的關(guān)系,以及彼此間應(yīng)該履行的生理義務(wù)。用人話講就是:夫妻生活。
資訊仍然以災(zāi)難為主基調(diào),營救自然占大頭。唯一有一則新聞比較八卦:某國女總理懷孕六個月,昨夜在某地下避難所流產(chǎn)。
正巧,但絕對不是對門那個。對門和他一樣是釘子戶。再說政客就不應(yīng)該懷孕,那怕是個噱頭——用來宣傳人類還有希望。這下希望流產(chǎn)啦!
韋大寶到達配給站的時間剛剛好。徐震兵正在發(fā)最后一份難吃的航空餐。沒辦法,每周六晚上才有自主點餐的機會。這還是沾了基督教徒的光。
徐震兵把韋大寶帶回到高級公寓,開門的是他老婆,一位秀氣的人民教師。因為末日剛過,學(xué)校還沒有開課。所以女人在家做了認真的料理:番茄湯、土豆泥、青椒牛排。
這已經(jīng)算得上豪門宴席了。要知道蔬菜配給比肉類更加苛刻。誰聽說過番茄用來做湯?全都拿到工廠提取無公害維生素了。
即便如此,韋大寶還是要克制自己咕咕作響的肚皮。因為其他來賓沒有一個對菜品垂涎欲滴的。
一位深色西裝的絡(luò)腮胡坐在韋大寶左邊;眼鏡如瓶底一樣厚的女人坐在右邊。對面是一身J服的魁梧男子,外套和韋大寶一模一樣,只不過標(biāo)志是NSA。
很不幸!今天碰上正主了——一個真正的宇航員。
韋大寶趕緊說:“一飛沖天。”
魁梧男子看了韋大寶半天才慢吞吞答道:“一飛沖天。”
“我們歡迎您的到來!”絡(luò)腮胡欠欠身說道。
徐震兵沒有上桌,他的老婆上好菜就消失在女兒房間,他的女兒壓根就沒有露面。那么這不是生日宴會啦!
“請教您一共上過幾次太空?”絡(luò)腮胡問。
“四次?!表f大寶一邊回答,一邊塞了滿嘴的食物。
宇航員不都這樣嗎?總是怕嘴巴里的食物飄走。等下上紅茶的時候,韋大寶決定讓他們再見識一下別的技能。
“也許我們可以向您請教一些問題。關(guān)于太空和門橋的事?!苯j(luò)腮胡舉起勺子指指徐震兵,“您和他說的理論十分新穎?!?p> 韋大寶瞪了一眼徐震兵,后者因為告密而一臉抱歉。
“這是我方的機密。請問您是?”
“名字不重要?!闭嬲挠詈絾T插嘴,而這句英語韋大寶勉強能聽懂。凡是說鳥語的人,他都沒有好感。
“我的博士后導(dǎo)師告誡我,不要和不敢自報家門的人談榮譽?!表f大寶裝作站起來要走的樣子。只是裝腔作勢。他可舍不得放棄一桌美食;他也根本沒有導(dǎo)師。
這家伙是個高中生。
“我叫杰克,這位是林芳博士,這一位是前美國宇航員麥克斯?!?p> 誰不知道麥克斯?韋大寶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幸好這是美國人,而且是前宇航員。否則韋大寶只能落荒而逃——這個國家的宇航局,人人都把鼻子長到頭頂,從來不屑于了解其他國家的航天事業(yè)。
“可我為什么要和你廢話呢?”韋大寶必須要有足夠的信息來支撐自己。
“您不明白。坐在您一起的是針劑派首席委員長和首席科學(xué)家。”杰克頗有耐心的再次介紹。
現(xiàn)在我們知道這個屋子里誰說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