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和“剎”進入了第十次對決。傷亡數據從來不是雙方愿意面對的東西。“剎”也沒有遇到過戰(zhàn)斗意志這樣堅定的種族。它們在銀河系的外交負責人已經頂不住了,再不結束戰(zhàn)斗,很有可能會功虧一簣。
它們固執(zhí)地認為:只要不把人類徹底從地球上徹底抹去,他們就會像兔子一樣不停地嘿咻,不停地生孩子,直到宇宙中全是身體布滿粘液的家伙。真是太臟了!
“剎”對這種生育方式不寒而栗。畢竟在銀河系,大部分智慧種族都是依靠細胞分裂來產生后代。往往一次傳宗接代,需要耗費一輩子的時間?!皠x”的終生都在為它們的社會服務,包括延續(xù)基因的進化路線。
比如這次戰(zhàn)斗中損失的人口,將會把“剎”社會倒退到兩千年前的狀態(tài)。它們的原生體(孩子)不得不放棄成為酸液溶解者、分歧改造者、星球開采者……而是全部演化成戰(zhàn)士、戰(zhàn)艦。要知道一個原生體成為戰(zhàn)艦需要好幾十年時間,發(fā)育的過程耗資巨大而漫長。
所以它們更加恨人類了。為什么這些兔子一樣的生物不自行滅亡?雖然有幾次他們差一點就要成功了,但最終還是差了那么一點!于是,它們比過去更加渴望滅絕人類。
同時,人類對“剎”的恨意源自于恐懼。就好像鼠疫、黑死病、非典一樣,所有人都被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沒準這些病毒也是一心要人類滅絕的外星生物,只不過細菌的智慧人類無法理解。
這件事牽扯不清,但只有一點很明確。“剎”攻下“手紙城”這個堡壘,故事就結束了。今后銀河系會把地球作為考古遺址,說不定還會發(fā)展成旅游業(yè),就像人類瞻仰樓蘭古國一樣,只剩下對一個消失文明的憑吊和想象。
人類的機甲部隊動了。作為重型武器,本該堅守在攻擊單元的中心。然而這次外星人的部隊中有大量的騎兵,只能通過移動的鋼鐵城墻來瓦解對方的沖擊;并且人類必須掌握主動,盡力縮短雙方的距離,擠壓騎兵的加速條件。
“剎”的火力開始舔舐機甲部隊。巖漿單和酸液鋪天蓋地而來。幸好機甲經過了改造,陣腳上亮起了一片力場防御罩。不過移動的力場發(fā)生器只能頂住第一波齊射,很快防御罩就閃爍了幾下、消失于無形。
就在這一瞬間,人類開始了火力壓制。不利的是人類遠程武器并不能給“剎”造成實質性傷害,充其量只能沖散對方的陣型。
當然也有等離子炮和粒子束導彈可以用,不過那些武器一來過于笨重,離開了固定能源威力也會大大減少;二來對付敵人的飛船還要靠這些武器發(fā)揮威力,一旦在刺刀戰(zhàn)中耗損過大,實在是得不償失。
此時,“手紙城”的外墻已經裝備了一些固定式等離子炮,倒是給人類大軍帶來了不少火力掩護。人類的機甲部隊終于得以接近敵陣。
經過短暫混亂和重新組合,“剎”的騎兵方隊也沖鋒了。它們向來和機甲就是死對頭,誰都有優(yōu)勢,戰(zhàn)斗全憑消耗。不過人類在戰(zhàn)場上埋設了一些氟化物地雷,所以機甲略微占到一點優(yōu)勢。
其次是步兵?!皠x”的步兵慣性是單兵作戰(zhàn),而幾次吃了人類陣型的虧之后,它們也學會了依據地形、人數分配來打仗。所以戰(zhàn)爭已經升級為更加復雜的殺戮游戲,人類再游戲中取勝也更加困難。
第一次攻防戰(zhàn)幸存下來的敢死隊員成為了戰(zhàn)場上的指揮官。他們對“剎”了如指掌,雖然自身多多少少受了傷,可指揮起手下人來都是攻防有度。
而且由于“剎”的化學聯(lián)絡方式,臨場調整戰(zhàn)術的可能性非常小,基本上是一條路走到黑。從戰(zhàn)場開始設計的攻擊策略到火力分布,“剎”不折不扣地會將流程走完。就像一部套路文走完大綱一樣的道理??创┐缶V就能了解后面的劇情。而這些敢死隊的幸存者,早就摸透了“剎”的習慣,他們只需要看到開局十五分鐘,就知道接下來“剎”會如何部署。
基于這一點,人類可以避免大量的傷亡。按照數據統(tǒng)計,雙方短兵相接的傷亡比,正在從一開始的1:0.95扭轉成0.45:1。這也打破了人類戰(zhàn)爭中拼刺刀傷亡對半的慣例。
本來作為獵殺隊,安德烈已經不再參加攻防戰(zhàn)了。不過武器部最近研制出一種新型的氟化槍,可以讓子彈在高速飛行中游離出氟離子;擊中“剎”之后,氟離子迅速和“剎”的生物金屬身體發(fā)生爆炸反應。從而實現狙擊敵人的目的。
負責這項武器試驗的自然是安德烈。就在他準備選擇狙擊目標的時候,人類陣腳居然在優(yōu)勢情況下松動了。
從戰(zhàn)場之外沖進一群“剎”的游騎兵,人數大約100左右。機甲部隊的防御都在正面,轉向上存在很大困難,結果被斜刺出來的騎兵打得措手不及。
“剎”從來沒有用過諸如偷襲、突陣得方式來打攻防戰(zhàn)。這次給人類一個很大的教訓。游騎兵像一把尖刀一樣刺穿機甲部隊的防御,一直深入到后方炮兵陣地上。短兵相接的時候,炮兵就跟玉米桿子一樣脆弱,紛紛被“剎”的輻射刀砍倒。
步兵分出一波力量去救援友軍,但騎兵由于有了加速度,也將步兵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機動性極差的機甲趕到時,戰(zhàn)場瞬間變成了岌岌可危的局面。
安德烈在狙擊點看得很清楚。游騎兵中的作戰(zhàn)方式像極了蒙古征西軍,以三十三人為單位,分成前中后三輪。它們也不怕被人類步兵分割,三輪部隊間隔距離相當的遠。前軍沖擊完畢,便向兩邊分開纏斗;中軍再開始沖擊,纏斗后排部隊;隨后是后軍。如同穿甲彈一樣不停地瓦解對手的防御。
這種整體組合的組合戰(zhàn)術在對“剎”的戰(zhàn)斗中聞所未聞。安德烈繼續(xù)觀察,發(fā)現在外星人的隊伍中有一個“剎”始終在前后奔襲。而它所到之處,“剎”都會極不自然地混亂片刻;然后再有序進行既定戰(zhàn)術的攻擊。
安德烈決定把那個家伙擊殺,既實驗了新武器,又可以看看會對戰(zhàn)局發(fā)生什么變化。
呼吸!再呼吸。吐完氣,安德烈的子彈就飛馳了出去,正中那個奔馳的“剎”。
外星人落馬一瞬間,所有游騎兵都亂作一團,原先有序的陣型擠壓在一起。如果不是單兵作戰(zhàn)能力極佳,估計這支游騎兵很快會被人類吃掉。
然而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大約兩分鐘,突襲部隊也被人類消滅了一半,但“剎”中間居然又產生了一個“奔襲者”。它指揮同伴組成圓陣,以最有效的方式防守陣型抵抗人類機甲。
安德烈倒抽一口冷氣,向對講機咆哮道:“這幫家伙正在進化出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