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式家伙讓我呼吸困難?！盇-002向韋賜抱怨。
“你這是心理作用，帶著太陽國發(fā)明的粒子頭盔，就是最挑剔的主婦也會被打動。”韋賜也調整了一下新頭盔，以便自己能夠擺脫頭盔一貫沉重的體驗。
“他們還應該給我們來上一套太空作戰(zhàn)服，就像這樣輕薄的玩意。我感覺自己藏在避孕套里。”
“得了吧！你從來沒見過那玩意?！?p> “嘿嘿！走著瞧！”
對于新人類來說，9歲的男孩應該什么都懂了。何況還有一年不到，他們就進入了法定成年期。
木衛(wèi)二的基地終于竣工了。上面的意思讓領航者號的頭來參加竣工儀式，而韋賜應該做的就是夾道歡迎。自從人類沒有被短時間消滅之后，官僚主義又開始滋生起來。
雖是如此，韋賜還是不厭其煩地做好他的工作。所有的建筑垃圾已經埋在木衛(wèi)二的冰層下面，為此廢掉了兩顆珍貴的粒子束導彈；而關于個人衛(wèi)生，所有基地和A艦艦組成員全都獲得了一次熱水澡的機會。否則韋賜生怕官員會對干洗粉過敏。當然很多都是裝出來的臭毛病。比如說明明米其林三星餐廳不錯，非要挑刺發(fā)表不如大排檔的言論。
就領航者號的頭——上校阿西莫夫本人來說，他還是地地道道的傳統(tǒng)軍官。韋賜已經嘗到了小人讒言的教訓了。
比如上一次有人打算把領航者號的清潔工安插到A艦。韋賜把前來說情的人罵了個懷疑人生。后來就發(fā)生了太空服補給緊張事件。
韋賜特地找到外公韓老頭打小報告。結果補給又壓縮了一半。很明顯由于地球無法發(fā)射火箭，以及不能對領航者號的官員作調整，太空中的宇航員們開始自成一派，對地球上的命令有些置若罔聞。所幸大家目的還是一致，都是為了消滅“剎”。
韋賜很不愿意用“軍閥”兩個字來形容阿西莫夫。當然后者已經具備了那樣的條件。只不過他對韋賜十分器重，并沒有因為干爹和外公的情況邊緣化韋賜。
這是便利的地方。阿西莫夫也因此收到了來自學院派的效忠。畢竟人人都尊敬教官韓老頭，人人都想成為韋大寶那樣的無畏英雄。
穿梭飛船降落在新的停機坪上。韋賜和基地其他負責人像標槍一樣列隊舷梯兩側。阿西莫夫鉆出飛船，停了大約五秒鐘，足夠他用眼神巡視了一遍所有士兵。
韋賜上前敬禮。他此刻還不能佩戴軍銜標志，但對于職務來說，當之無愧應該由他來接待阿西莫夫。
接下來是繁瑣的參觀過程。比如雷達、穿梭大廳、訓練基地、休息區(qū)什么的。
阿西莫夫沉默的像一塊石頭。
韋賜意識到這是十分不利的信號。他過早地對成年人的表情有了很深入的了解，話多表示“你干得不錯，但有什么需要改進”，話少表示“問題一大堆，等下再一起講”。
終于阿西莫夫的秘書幫他發(fā)表了意見：“為什么沒有看到太空作戰(zhàn)模擬室？原先設計中有全套設備，現在卻是一個儲藏室？”
“我認為無論如何模擬都無法對‘剎’的作戰(zhàn)方式有客觀反映，它們的進化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表f賜解釋道，“所以我認為模擬室毫無必要?！?p> “胡說！士兵。你的態(tài)度很有問題，戰(zhàn)爭中做多少準備都不為過?！泵貢倩⑼?。
“實際上我對您的說法沒有異議，少尉。只不過模擬室毫無用處?！?p> 阿西莫夫饒有興趣地轉過來說：“你比我的參謀有遠見，那么請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他信服呢？說起來馬上你會成為韋賜少校，他還得向你敬禮，管你叫長官呢！”
這貨原來是來挑事情的，剛才不說話是故意讓秘書作代言人，而秘書發(fā)飆后又出來挑撥離間。
韋賜也沒有別的辦法，于是說：“我了解‘剎’現有的全部作戰(zhàn)資料，并對這些特點做了無數種針對性演練?！?p> “哦？那么讓我們看看！”阿西莫夫像一只騙到肉的老狐貍。
但很難接受韋賜就是那只烏鴉。
“我可以在模擬游戲……”
“不需要士兵。我為你帶來了全套模擬戰(zhàn)爭系統(tǒng)。不過它得讓敵對雙方都有人控制，這樣更真實。贏了就當你工程驗收合格，輸了你要為違抗我建造模擬室的命令負責?！?p> 看樣子老狐貍早就算準了一切，這是秋后算賬的節(jié)奏?，F在，韋賜必須把自己和阿西莫夫的關系重新評估一下。
“那么我應該是外星人一方，還是地球一方？”
“當然是你擅長的了！我的秘書金會扮演外星人！”
好吧！也許韋賜更適合“剎”一方。不過阿西莫夫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對決開始，雙方都坐進了臨時搭建的模擬室里。
金的繭型飛船像剛剛被燒了馬蜂窩一樣涌出巢穴。這玩意除了巖漿彈還有各種生物電波、脈沖武器，類似激光的玩意。
當然，這都是已知的攻擊裝備。
韋賜嘴角抽動一下，A-002、A-003都知道這是艦長輕蔑的另一種表達方式。不過這種數量級別的戰(zhàn)斗有點賴皮，一艘打100艘外星飛船。
這是要把‘剎’的老窩都搬空了？聽韋大寶教官說‘剎’要進化出一艘宇宙飛船得好幾十年時間，而且必須消耗非常多的營養(yǎng)和資源。這100艘還不夠外星人準備幾百年的？
“準備密集炮火躲避，切換手動駕駛。把駕駛桿給我?！表f賜決定親自露一手。要知道一個不會開飛船的艦長不是好少校。
“切換成功，啟用艦長駕駛。護盾開啟?！?p> “關閉護盾。A-002進入手動等離子炮對射，掩護密集炮火躲避?！?p> 模擬室里一片噓聲。這也太托大了。如果說帶著護盾閃避，在這樣密集的敵船中可以勉強逃回的話；那關閉護盾就等著被巖漿炮撕碎吧。
阿西莫夫給韋賜下達的勝利指令就是逃回木衛(wèi)二基地，再通過基地火力掩護來搶修A艦。這樣既演練了太空作戰(zhàn)，又考察了木衛(wèi)二基地的工程完善程度。兩件事一起辦，效率很高。他才不會做無聊的游戲組織者。
阿西莫夫看到韋賜不開護盾，判斷這明顯是年輕人的腔調。剛才故意撩撥了幾句，他就沉不住氣，自己往絕路上跑。果然不能承擔重任。
阿西莫夫微微地搖了搖頭。
金感覺A艦就像腦子不好的野豬，一頭扎進火力最密集的區(qū)域。這是要玩《男人堅持三十秒》的游戲？
這不是演練，這是讓人練習瞄準。甚至都不需要費勁開啟瞄準輔助程序，就火力的密集程度，可以把A艦打成篩子。雖說對方準備火力對射，打算遠程引爆巖漿單；不過A艦的火力口金一清二楚，充其量不過三艘半外星飛船的總量。
這要是打下去，根本贏的太容易了。金命令道：“全部關閉自動瞄準，用手動火炮消滅來艦。”
炮火打響了。交織的巖漿彈像一張網一樣撲向A艦。
“多少把握？”韋賜問A-002可以阻擊多少巖漿彈。
“太多了！只能40%?！?p> 火力對射來引爆巖漿彈的戰(zhàn)術金演練過無數遍，他本人就是金牌射手勛章的獲得者。這樣密集的火炮中，能打掉10%就已經運氣好了。
“關閉自動瞄準，手動引爆20%?！表f賜命令道。
這是要打臉的節(jié)奏？金差點氣的要打人，如果不是阿西莫夫在的話，他會毫不猶豫下命令停止這場搞笑的演習。合著我關閉自動瞄準，你也來這招？打算秀怎么死得慘烈？
“火炮全開！脈沖武器全開！”金把拳頭砸在戰(zhàn)術屏幕上。
旁邊的軍官差點被他震得掉下椅子，但還是執(zhí)行了命令。外星方的火炮組人人的手都像抽筋一樣亂飛，如果所有手重疊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手指的殘影，而是一雙巨大的手。
“太密集了！只能10%?！盇-002開始操作起火炮。
他手下的人也在極力應付脈沖設備干擾，為長官修整瞄準精度。
金冷笑一聲。吹牛吧！10%的阻擊，我看加上脈沖炮，能打下1%算你祖上燒高香了。
然而韋賜吼道：“10%夠了，我要沖過去了。A-003準備大功率能源?！?p> “放心?！盇-003指揮輪機組開始發(fā)力。
“巖漿彈被遠程引爆，1%損失、3%損失8%損失……”外星方的軍情官開始匯報。
金差點眼珠子都掉出來。不過很快他平靜下來。阻擊火炮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在這樣的火力下突圍？
“敵船即將逃逸，50%巖漿彈被閃避，60%、70%……”
“什么？開啟自動瞄準，準備齊射！”金粗暴地把旁邊的射擊官推開，親自所做到操作位上。
“齊射準備！齊射開始?！?p> 金咆哮道：“火力全開！”
“A-002，自動瞄準！”韋賜命令道。
“明白！”
韋賜一邊駕駛一邊喊：“快成功了，之字A-003?！?p> “充能完成?！?p> “100%航速！”
接到韋賜命令，輪機長A-003拍下全速快捷鍵。
“敵船即將逃逸，巖漿彈被遠程引爆……”
軍情官還沒有播報完，外星方就集體停止了動作。
“引爆了40%。敵船逃逸了?！?p> “蠢貨！你們停下來干什么？全速追擊！”金踹了前面的隊員。
外星船像蜜蜂一樣“嗚嗡嗚嗡”地沖過來。演習還有搶修項目。憑借自己的火力，金相信絕對可以撕開木衛(wèi)二基地的防御。最終他要把A艦吞掉，從雷達上抹去。那個光點已經極度刺痛了他的神經。
“A-003曲線飛行，繞木衛(wèi)二飛行。”韋賜再次命令。
什么？這家伙沒回基地？
金的外星飛船在慣性下跟隨A艦掠過木衛(wèi)二基地上空。
韋賜咆哮道：“就這時候！”
木衛(wèi)二的所有火炮齊射，自動瞄準、粒子束導彈、衛(wèi)星激光武器……有什么招呼什么。
本來金到達基地上空就菊花一緊，果然對手沒有放棄這個機會。他虛弱地命令道：“自動駕駛閃避！返航！”
“艦船損失60架！”軍情官報告道，“返航40架?！?p> “開啟……”
繞過一圈木衛(wèi)二的韋賜準備發(fā)布新命令，A-002搶道：“火炮充能完畢?！?p> “全速準備完畢?！盇-003也搶道。
“開啟護罩，準備沖撞敵艦?！表f賜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這是要搞事情的節(jié)奏。雖然他不是韋大寶親生的，但那種壞笑簡直如出一轍。韋賜的屬下都對長官這樣的表情一清二楚，所以不用他招呼，全體都按照安全手冊綁上了安全帶。A-002也嚴正以待，每一個火力點都分配到最合理的位置，精確計算襲擊量，先打哪艘敵船、再打哪艘都已經預定完畢。
“掉頭、掉頭！尾部火力掩護?！?p> 金沒有料到居然A艦還敢單槍匹馬來追擊自己，這是要讓外星方輸的褲子也留下。不過太空中調頭可不容易，必須做曲線運動。而剛才韋賜利用木衛(wèi)二的引力做了文章，所以輕易由被追擊方變成了追擊方。
“我方脈沖呢？”韋賜問道。
“已經發(fā)射！”韋大寶手下的女軍官脆生生地答道。手指跟她的大眼睛一樣機靈，心到手到。脈沖干擾直指敵船每一個火力點。當然由于單艦的功率問題，這種干擾都是有限的。
對于神級駕駛員韋賜來說，細微的失誤就是他索命的機會。
“穿過敵人的防御火力?！表f賜的軍情官懶洋洋地播報。
這個家伙第一次說話，不過剛才一切太快了，他決定還是讓敵方的同行表現一下。何況他本來就是在A艦上打掃打掃衛(wèi)生，平時做做飯什么的。按照A艦妖孽式的慣例，根本沒有軍情官可以跟得上戰(zhàn)局變化的速度。不過很明顯，外星方的軍情官還不錯，居然能說個大概。
韋賜一邊沖向敵艦艦群，一邊琢磨要把那個軍情官挖過來。這樣搞衛(wèi)生的就能安心去搞搞“6S”建設了。
“我們掉頭速度太慢啦……”外星方軍需官吼道。
“閉嘴！海因！”金粗暴地打斷軍情官，“你他媽就沒有點好消息！”
嘿嘿！好消息也要看他為誰在播報軍情！韋賜冷笑。
“準備追擊敵方艦船。哦！爆了一個。啊呀！那個也爆了。呀喲！這可真疼，這貨完了。嘻嘻！還跑。哇！直接撞爆了。瞧瞧這護盾，一點沒壞。嘚住那個旗艦。哎！對咯！搞他，搞死他……”
……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這哪是軍情播報，這是說評書的吧！這貨活該要去打掃衛(wèi)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