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體目測不過二十歲的樣子,卻已經(jīng)慘死了。那雙眼睛狠狠地睜著,就跟所有死不瞑目的人一樣。
眼球發(fā)黑的程度讓人分不清瞳孔在哪。
更讓人厭惡的是,那具尸體的嘴巴大大張開,仿佛在喊“啊”一般,而那具尸體的嘴巴里正散發(fā)著惡臭味。
如果按照正常的腐爛程度來說,這具尸體已經(jīng)腐爛了一個星期,但,這具尸體是昨晚被殺的。
而且,根本分不清殺人的是人還是鬼。
雖說前幾年江青縣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但那次之后,便消停了很多,以至于后來幾年,人們認為再無邪祟的時候,偏偏他又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天色還早,衙門里面的那位大人自然是沒起來的,所以對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有人已經(jīng)擊鼓了,抬眼望過去,那是一個老伯,頭發(fā)已經(jīng)稍微有些花白,但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里,確閃現(xiàn)出堅毅的神色。
擊鼓鳴冤,正在睡大覺的那位大人若是在聽不見,還真是耳聾了。
你以為這位大人是貪官?恰恰相反,他可是實打?qū)嵉那骞?,可以說他的名號也算的上遠近聞名。
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有一群捕快那具尸體抬了進去,幾乎跟所有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威武威武”的聲音貫穿整個室內(nèi)。
近看,才發(fā)現(xiàn)那名大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樣貌也算的上是英俊。
他盯著那具躺在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眼那位老伯,半晌道:“發(fā)生何事?”
那位老伯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才道:“大人,請您為我的兒子做主??!”
卿儀皺了皺眉,但見那人只是略微挑了眉,這幅見怪不怪的樣子,著實讓卿儀有些好奇。
東方野看了眼地上的干尸,又看了眼老伯。
半晌,似在斟酌什么一樣,緩緩開口:“據(jù)說,江青縣有家店名叫冷月魄?!?p> 張老伯卻無心聽進這些事,喪子的他一心只存在于難過上面,此時肯來衙門,也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說到底,死的不明不白的,換做是誰也不會甘心的。
而他這句話中的意思,在場沒一個人不明白,片刻后,便有一個小捕快出門了。
一刻鐘的時間,便見一名身著青色衣裳的少年不疾不徐從門外走進來,那位少年還未脫稚氣,臉頰肥肥的,看起來倒是可愛的緊。
卿儀瞇了瞇眼,這人是誰?除此之外,和卿儀一起疑惑的還有在旁邊不遠處的柳纖纖。不過她們這個問題,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這不正是冷月魄那位花茶公子嗎?”張老伯正沉浸在傷痛中,一時之間,還未覺察面前有個人,片刻過后,仿佛才反應過來那般。
聽到張老伯的聲音,卿儀摸索了一下下巴,花茶?然后開始仔細打量面前的少年。
說是少年,倒也著實沒有那么年輕,目測二十一二歲的模樣,也就是說,年齡和卿儀也沒有太多區(qū)別。
不過他面上毫無表情,在這江青縣中,只要是年紀大了一點兒的,都會知道花茶,因為幾年前江青縣所發(fā)生的那次事情,就連帝京派人來都無用,可是又有誰能想到,是面前的這位少年所做完成的事?
花茶聽見張老伯的聲音,隨后又看見張老伯看他,半晌道:“是晚輩?!?p> 少年雖然看起來難以接近,但只聽得他剛才那一聲“是晚輩”,便不會和冰冷冷之類的詞語聯(lián)想到一起了。再加上雖然平時不茍言笑,但臉頰那些嬰兒肥,倒是無故增添了幾分平易近人。
加上花茶此人面部線條柔和,看上去有幾分好接近的意味,只是平時話少罷了。也有可能不是說話少,約莫是性格孤僻,再者沒有幾個玩伴,自然是話少了。
張老伯本來還沉浸在自己悲痛之中,但見到花茶之后,眸子仿佛中有了些許色彩,那是什么色彩?應該是希望吧。
卿儀一直死死盯著花茶看。
花茶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側身望去,便見到了卿儀,面前女子一直盯著他做甚?
卿儀被花茶突然回頭往自己這望過來的舉動嚇得半死,打個比方,你在偷窺別人時,被你偷窺的人突然回過頭來看你,那是一副什么樣的精彩畫面?
卿儀裝作若無其事的避開花茶的目光,花茶也沒在追究,轉過身去,這才對著東方野行了一禮:“大人?!?p> 東方野摸索了一下下巴,他是近幾年被調(diào)到此處來的,對于江青縣以前發(fā)生的事自然是一律不知的。
面前的這位少年的名聲雖然聽過,但要說見過,那是不存在的,此時見到少年的模樣,喉嚨之中像是堵住什么了一般,此人,倒是有些像他的一個故人。
但,只是有個幾分像,是不是也不一定。
見東方野望向自己久久不說話,花茶試探問道:“大人?”
東方野心緒這才被拉了回來,用了幾聲咳嗽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咳咳,不用在意過多禮數(shù),你快看看那具尸體到底是被什么所殺的?!?p> 東方野并不是帝京人,所以對于那些所謂修煉之術也是一律不知的,但花茶是帝京人,所以此刻他便很熟練的施展自身靈力。
周身是藍色的光,柳纖纖驚呼:“藍段四階……”
卿儀雖然知道帝京修煉是有等級分化的,但到底不是這兒的人,所以對于這些話自然是沒有觸動的,但可見柳纖纖驚訝的態(tài)度,想必也是一個高手。
不一會兒,便可清楚的看見那句干尸本來干癟的皮膚在此刻都變得飽滿了起來,張大成“啊”的嘴巴逐漸合上,慢慢閉上眼睛,皮膚也開始變得白皙甚至有些許紅潤。
看上去就同睡著了一般。
在場的人除了柳纖纖大多數(shù)人都是不明白的,花茶淡淡解釋道:“我只是用靈力穩(wěn)住他生前的狀態(tài),這種法術自然不會維持太久,兩個時辰后他還會變成剛才那副模樣?!?p> 剛才那副模樣,不正是干尸的模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