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鈺嫌棄的看了眼死掉的尸體,又看了眼那邊暈倒的夏帛,他走過去,踹了腳昏過去的夏帛,然后對著那邊的卿儀說道:“不出來么?還是希望我抱你出來?”
話語中有些小痞子的氣息,但卿儀知道,溫若鈺說的這些話全部都是假的,他只是單純的想看她難堪而已。
溫若鈺話音剛落,忽然就覺得四周溫度一降,隨后,君玦將卿儀整個人抱入懷中,面對突如其來的公主抱,卿儀下意識的將君玦的脖子抱住。
君玦緊抿著的弧度忽然上揚了一下,不過不明顯,這一點卿儀并沒有看到。
“要抱她出來?”君玦的話很冷,冷到刺骨的那種,君玦抱著卿儀一步一步走出來。
在君玦懷中的卿儀,莫名有了份安全感,不過片刻后,卿儀又被自己這個愚蠢的想法給震驚到了,她什么時候也喜歡胡思亂想了起來?
溫若鈺對于君玦的道來無疑是有些驚訝的,但驚訝過后還是十分淡定的對著君玦行了個禮,即使面對天子,也能坦然的像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屬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溫若鈺的語氣沒有方才的挑逗,有的只有淡漠,哪怕是面對這個皇上,也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尊敬感。
君玦看著溫若鈺的神情深了深,他瞇了瞇狹長的鳳眸,面前這個人,他好像在哪里見過,不過片刻后緊抿的薄唇還是松開了:“嗯?!?p> 而君玦懷中的卿儀想的則是,她記得在帝京外面的時候,溫若鈺親口告訴過她他崇拜君玦的,可,面前的溫若鈺哪有崇拜的模樣?
卿儀想習慣性的將手別在腰邊,這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君玦的懷中,她這一動也引來了君玦的注意。
君玦低頭看向懷中的卿儀,卿儀猶豫了會兒,還是出聲道:“還請皇上將屬下放下來。”
君玦極為不爽她要遠離自己的模樣,他開口道:“如果朕不放你下去呢?”
他的聲音與平常相差的寥寥無幾,可那些平常的只是對待外人的,對待卿儀,他向來都是撿柔了說。
卿儀的身子有些僵硬,她有些尷尬地說道:“皇上,請您放小的下來,這有人,還請皇上您自重?!?p> 她的意思很明顯,這里有人,他必須要放她下來,其實就算沒人卿儀還是會要求君玦將她放下來的,用溫若鈺做個幌子只是顯得更有說服力一些。
君玦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哦,原來卿卿是害怕有人,那朕只有等沒人的時候再抱卿卿了。”
她現(xiàn)在是個男身,君玦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溫若鈺也因為這句話嗆了口氣,他雖然瘋狂不假,可他好歹是個直男,當然,此直男非彼直男。
卿儀因為君玦這句話有些羞憤,兩頰上也因為這過于露骨的話有些緋紅,銀白的月光撒在她美貌的面容上,靜謐的黑夜也為這一處平添了幾分曖昧氣氛。
君玦望著卿儀的眼神越發(fā)的深沉,那眼神,好似要將卿儀生吞活剝了一般。
卿儀忍耐著頭皮的壓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神情不是那么僵硬。
好在君玦還是真的將卿儀放了下來,只是在將卿儀放下來的時候還故意揉了揉卿儀毛茸茸的頭,結果無非就是將卿儀的頭發(fā)弄得一團糟。
卿儀有苦卻不得說。
君玦將卿儀放下來之后,視線才落到了溫若鈺身上,看了眼淡然站在旁邊的溫若鈺,半瞇鳳眸:“你想抱她?”
聲音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危險。
這讓原本淡然的溫若鈺也有一瞬間的一顫,他不得不承認,縱使他再像瘋子,也被面前這樣的氣場嚇到了。
沒錯,確實是被嚇到了。
溫若鈺抿了抿唇,這次說話比方才說話略微帶有些嚴肅:“屬下不敢?!?p> 是的,縱使是他在瘋狂,縱使是他身份背景有多厲害,到底也比不過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所以,面對這樣的人,他只有服從。
君玦收回了視線,冷淡的瞧著躺在地上的夏帛:“將他帶回去。”
這句話無疑是對溫若鈺吩咐的。
溫若鈺點頭,隨后便將夏帛抬起來了,然后便見著君玦第一個出了此處,溫若鈺跟隨其后,最后出來的確是卿儀。
她方才想到了什么,君玦已經知道夏帛是賣國賊了,對夏帛,他完全可以直接宰了夏帛泄憤,不過他卻并沒有。
倒真不是君玦仁慈。
這里死了那么多人,夏帛卻不在此處,或者說,夏帛沒有在這死掉,到時候西蟾的人就會覺得,是因為夏帛有些人才將這些人給殺掉的,他們會覺得夏帛不守信用,如此一來,必然會記恨上夏帛。
而到時候,夏帛是賣國賊的這件事只要在東辰也傳開,兩面為難,將會有數(shù)不盡的人想要夏帛的性命。
如果真是卿儀心中這個想法,那么,君玦這個人也太恐怖了一些,他不會讓夏帛就這么痛快的死去,而會讓他先生不如死,最后在死去。
這樣的人,城府到底有多深?卿儀只覺得自己的背后直冒冷汗,她倒不是同情夏帛,而是君玦此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么恐怖的人,說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如此一想,讓她神色冷了下來。
她一路想一路走,所以自然是心不在焉。
忽然撞上了一堵墻,這才將卿儀的情緒給收回來,她顧不得鼻子上的疼痛,極為有規(guī)矩的行了個禮:“小的知錯,還請皇上降罪?!?p> 或許經過今晚,她對面前這個小皇帝有些新的認識了,小皇帝?或許不該這般稱這個人,她之前還以為讓攝政王干涉朝政的皇帝無非就是傻的。
可君玦哪一點傻了,這比啥玩意兒都恐怖好嗎?所以經過這一番認識,卿儀極為有大丈夫氣概其中之一的能屈能伸這一氣概,所以才導致她這般好言好語的慫了。
君玦看了眼卿儀,面上忽然含笑:“怎么突然這般怕我?”
溫若鈺已經走遠了,所以這里此刻只有君玦和卿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