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儀終究沒有反駁,將拂塵放在君玦面前的桌子上,隨后走到君玦身后,兩只手分別伸出食指,放在君玦兩邊的太陽穴上。
卿儀的指甲剪的很整齊,指甲殼里還有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十分好看和干凈。
她的食指放在他的太陽穴上,然后輕輕的揉了起來。
食指按在太陽穴上面,君玦緩緩的閉上了眸子,卿儀站在他身后,身上那股清淡幽香傳入他的鼻子中。
不得不說,卿儀幫他揉太陽穴似乎能使他的頭不在那么疼痛了,甚至很舒服。
他似乎有種貪念這種感覺……
而卿儀站在君玦的身后,視線卻放在桌前的食物上,但只是微微掃了一眼,然后極為不明顯的咽了咽口水。
都一天沒吃了,能不餓嗎!
但好在她忍耐力還是極強(qiáng)的。
半晌后君玦才睜開沉重的眸子,深沉的嘆了一口氣,手掌便舉在空中,卿儀知曉,這便是不需要她繼續(xù)揉了。
當(dāng)即快速收回手。
君玦對她這迫不及待的模樣頗感不滿,但卻沒有說出來。
倒是坐在君玦左側(cè)的孝安太后見狀吩咐道:“哀家倒是有些想看舞了,來人,宣舞姬上來?!?p> 至于孝安太后到底是真想看舞還是假想看舞大家心里也都有數(shù),方才蘇白蓮那么一鬧,現(xiàn)在這殿內(nèi)的氣氛詭異得很。
宮中自是有專門養(yǎng)舞姬的地方,這是老祖宗就有的規(guī)矩,先帝在位時,還極為喜歡看舞,不過到了君玦這一代,就顯然不同了。
君玦不大喜歡看舞姬跳舞,同樣,他更不喜歡看蘇白蓮跳舞。
可他這個想法落在別人眼里便是認(rèn)為舞姬跳的不好。
當(dāng)然,皇宮也不是白養(yǎng)這些個舞姬的,君玦不喜歡看舞姬跳舞,不代表別人不喜歡,就例如太后。
此刻場面一片尷尬,想來叫上舞姬也就不會那么尷尬了。
孝安太后吩咐完畢之后,便有人迅速去做了,不一會兒,這寂靜的殿內(nèi)忽然又響起古色古香的音樂聲,還有隨后緩緩道來的舞姬們。
她們個個身著妃色舞裙,東辰民風(fēng)開放,所以她們身上著的衣衫并不多,反倒有些淺薄。
一舞一動,險(xiǎn)些能看見衣服后面的場景,這么出色的場面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公子哥兒的。
當(dāng)然,此出色非彼出色。
他們的眼神就像狼見到獵物了一般,那般直勾勾盯著那些舞姬。
不過卿儀內(nèi)心倒沒有太大波動,拿好拂塵,又站到一旁去了,她生活在先進(jìn)的二十三世紀(jì),什么沒見過呀?
就比如,夜店,酒吧,各種女人穿的比這些舞姬們可都暴露,哦對了,她的意思可不是那些女人就騷/了,那是一種性感,對,性感。
不過她雖然閱女無數(shù),男子倒是看的極少的,其實(shí)這也不能怪她,她就一為國家賣命的,哪有那么多時間去談戀愛啊。
同樣,君玦內(nèi)心也毫無波瀾,目光永遠(yuǎn)是直視正前方,沒有在任何一個舞姬身上停下來。
這一點(diǎn)卿儀還是頗為驚訝的,其實(shí)這也不怪她,歷史上哪個皇帝不是后宮佳麗三千的?哪個君王不愛美人的?
當(dāng)然,除了明朝那個啥皇帝來的,反正后宮就一人。
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后宮佳麗三千人的。
在這一片古色古香的環(huán)境中,君玦動筷子了,輕輕的夾了一快吃食,筷子是銀筷,夾來的是肉片。
那肉片還沾染著肉汁,看起來晶瑩剔透的。
肉片似乎剛剛出鍋一般,上面還冒著熱氣,白色的煙霧飄散在空中,同樣,伴隨著味道的還有香味!肉香味!
卿儀又悄悄摸摸咽下了口水,然后心里默念,我看不見,我看不見,試圖這般麻痹自己嗎?
卿儀口中卻瘋狂的分泌唾液,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亂了分寸,不就餓餓嘛,要說單純的餓著她或許能接受。
可面前明明有美食卻不能吃的感覺是何等的難受啊!
那香氣跟長了腿一般紛紛往她鼻子里鉆。
隨后便見著君玦極為優(yōu)雅的將肉片吹了吹,隨后,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放入自己口中。
卿儀睨了君玦一眼,剛好見到這幅場景,可她的視線確落在他的手上,縱使看了那么多遍,但確實(shí)很好看。
修長且白,真的很好看。
當(dāng)然,卿儀可不變態(tài),她沒有把人家手剁下來再收藏的癖好。
卿儀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君玦的手,忽覺一道視線望向自己,下意識的望過去,正好與望過來的逐景書對了個眼。
先前逐景書進(jìn)來的時候是沒有見到她正臉的,此刻見到正臉,俊顏上確確實(shí)實(shí)閃過了驚訝。
他很驚訝卿儀為何好端端的成了太監(jiān),不過又突然將視線放到君玦身上,心下也明了。
卿儀見逐景書似乎認(rèn)出來了自己,皺了皺眉頭,但心下卻沒有絲毫緊張之色,只是淡然的收回了視線。
如果是逐景書的人品的話,應(yīng)該是不會說的。
事實(shí),逐景書確實(shí)沒有說。
這場宴席本來是有左丞相的,可是溫景天卻告病,似乎不打算來,當(dāng)然,這原因還是因?yàn)?,溫景天和蘇成向來是跟仇人一樣的。
如果蘇成不來的話他興許還回來,可要是蘇成在的話,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原因嘛,一個左相,一個右相,原因不是很好理解的嘛,誰都想真正的坐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而正因?yàn)闇鼐疤爝@個舉動,才導(dǎo)致了溫若鈺的動作成功,或許,他要是來了這場宴會,今晚他就不會死了。
蘇白蓮面上神情不好,從方才君玦說出來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臉色就未好過,可即使這樣,她對君玦的喜歡還是沒有打消。
而同樣面色難堪的還有蕭御,公然被自己的未婚妻退婚面色能好看到哪里去?竟是一時之間連美艷動人的舞姬也都顧不得看了。
于是,這場宴會便陷入了怪異和死寂的氛圍。
孝安太后忽然看到了站在君玦身旁的卿儀,竟是十分熱絡(luò)的招了招手:“小太監(jiān),你過來?!?p> 她的聲音不算太大,但足以傳入到每個人的耳朵中。
卿儀隨聲望去,雖然她現(xiàn)在是大太監(jiān),可身份到底沒有太后尊貴。
她尖聲“是”了一聲,隨后便過去了。
殿內(nèi)的音樂依舊在響。
到了孝安太后身旁,卿儀恭敬的行禮道:“奴才見過太后娘娘?!?p> 孝安太后面上笑的和藹,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卿儀,柔聲道:“不必拘謹(jǐn),哀家可不是什么洪水猛獸?!?p> 卿儀眼角抽搐了下,不過卻絲毫不敢放松下來:“主仆有別,您是太后娘娘,奴才只是個太監(jiān),奴才對您行禮都是應(yīng)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