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把自己灌醉
“葉總,葉總?”黎夏瘋了,感情這人不是要灌醉她,而是要灌醉他??!
不對,她看了一眼放在茶幾右邊的那一瓶啤酒,葉章就喝了這一瓶而已,根本算不上灌。頂多就能算得上一個正常的“喝”字。
葉章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軟了,腦袋擱在黎夏肩膀上,腰身也半貼在她身上。過了幾分鐘,黎夏的肩膀漸漸變酸,稍稍往下一沉,葉章的腦袋就順著往下滑。
人在這種狀況下,大腦會發(fā)出安全警告,所以本能反應(yīng)是撐住沙發(fā)、穩(wěn)住下墜的身體。
當(dāng)然,這是在清醒的情況下。
老實(shí)說,葉章被一瓶啤酒放倒,的確讓人難以置信。
基于他過往的某些作為,黎夏很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在做戲,但是他的身體軟得非常到位,一點(diǎn)僵硬的感覺也沒有,而且,在下墜時,他甚至連睫毛顫都沒顫一下。
黎夏及時伸出左手,一巴掌拍住了他的額頭,阻止了他下降的態(tài)勢。
把他的頭重新推回自己的肩膀上,黎夏嘆了口氣。
牛皮糖啊牛皮糖。
這要怎么辦?
葉章這么一弄,她剛剛被燒烤吃暈了的腦袋完全清醒了,大腦緩緩地運(yùn)轉(zhuǎn)起來——
住得這么近,她可以把人送回去的吧?
哎不對!
她不知道門的密碼啊……
又不對。
葉章全手全腳的,可以用指紋嘛。
在其他事情上她或許有點(diǎn)拖延癥,在對待葉章的事情上,她是實(shí)打?qū)嵉男袆优?。把葉章弄回去,動作不外乎這幾個:推正、扶起、走!
整個動作過程在她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黎夏覺得很有把握。
她先伸手,沒推動。
加了一只手,還是沒推動。
這人……她看了一眼葉章,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微微翹起的睫毛,似乎還挺長,以及……茂盛。鼻子也挺翹,這山根長得真不錯,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沒有他的高。
看著看著黎夏給了自己一巴掌。
她到底在干什么??!把人快點(diǎn)推起來才是正事!
兩只手加在一起,收緊后背,發(fā)力!
人終于被推起來了。
這點(diǎn)運(yùn)動量,讓黎夏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一而再、再而三,一鼓作氣!
黎夏站起來,彎腰去撈葉章的腰,好,一號手已經(jīng)到位。另一只把葉章的左胳膊架到肩膀上,OK!二號手也到位。
就差她的腰部到位了——伸直!
腰部啟動失敗。
再伸。
腰部啟動再次失敗。
如此反復(fù)試了幾次,葉章除了腦袋往前耷拉幾下,幾乎沒有被黎夏撼動。
這個人只怕是鐵做的。
黎夏的腰幾乎都要廢了。
為了自己的腰,黎夏很明智地放棄了繼續(xù)把葉章從沙發(fā)上拉起來的想法。她扶著腰在沙發(fā)上坐下,沒忍住哼了一聲。
……
葉章長得高,黎夏躺在沙發(fā)上,頭能整個靠在椅背上,葉章不,他的頭超過了椅背,直接擱在了上面。下巴微微抬起來。
呃,鼻孔也好小。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黎夏搖了搖頭。難道自己是個顏控?
電影還剩最后十分鐘,黎夏靠在沙發(fā)上,把棄了兩次的電影給繼續(xù)看完了。但劇情莫名地還能續(xù)得上,足以見得這個節(jié)奏有多慢……
電影完了,問題又回到葉章身上來:這個人到底什么時候能酒醒?
她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發(fā)了會兒呆,然后起身去臥室拿了一床夏被,扔到了葉章身上,然后扯了四下,把四個角給扯平,這就算是給他把被子給蓋好了。
多么善良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黎夏哼著小調(diào),重返臥室,拿了睡衣去浴室。走過沙發(fā)時,她停頓了一下,看著那平平的一層被子,本著送佛送到西的精神,還是伸手把葉章臉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下,讓他呼吸順暢。
這一個動作做完,收留單瓶啤酒醉倒男的善舉就真的到此為止了。
她走近浴室,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水聲響了起來。
睡覺時已經(jīng)是午夜兩點(diǎn)多了,這個點(diǎn),正好她睡意已過,正常來講,她應(yīng)該是睡不著的。但今天顯然不太正常,大概是由于酒足飯飽、精神放松,也或者是剛剛拉扯葉章,讓身體久違地有了點(diǎn)運(yùn)動量,總之她剛一沾床,睡意就襲來,沒多大功夫,眼皮一搭,做夢去也。
夢里的場景不大清明,模模糊糊的,一會兒在飛,一會兒又被人把翅膀一扯,從空中摔了下來。拉扯她的不知道是誰,或者也是一股無形的力量。
“拉什么拉!”她氣沉丹田吼了一句。
那股力量反而更加放肆起來,這次是把兩個翅膀都抓住,然后往前邊一送。
場景忽然轉(zhuǎn)換,四周一片黑暗,東南西北都是黑色一片,往上望,只有一個幾近于無的白色星點(diǎn)。她要飛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翅膀早已經(jīng)沒了。
這怎么出去?
她正猶自著急,忽然有一人從天而降,金黃色的翅膀差點(diǎn)刺瞎她的狗眼,這一出場方式既耀眼又騷包,黎夏探頭去看他的面容。
……
很有點(diǎn)熟悉。
“你是來救我的嗎?”她使勁全身力氣跑過去,那人好似總是在躲,因?yàn)樗齻兊木嚯x始終沒有縮短。
那人移來移去,等到黎夏力氣不支躺倒在地,他才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站到她面前。
這次面容看得足夠清晰了。
他哼笑了一聲,展翅往上飛去。
“葉章你這狗東西!”
黎夏在井底大聲吼叫,對著黑暗又踢又捶。
那墻好像悶哼了一聲,四肢突然被什么裹緊,然后黑暗席卷過來。
把黎夏制住花了點(diǎn)力氣,但也不敢太用力氣,他決計(jì)不會把她弄疼,而是怕把她弄醒。如果她這時果真醒了,那么自己不得不又多一個夢游的病。
好在黎夏雖然不太老實(shí),但也沒醒,兩人的肢體緊緊地挨在一起,葉章的腿壓著黎夏的腿,一只手摟著她的背,另一手枕在她的腦袋下面。
一個非?!熬o”的姿勢。
他也不敢開燈,害怕黎夏被光給刺激醒了。
黎夏的多種樣子他都見過了,但這段時間她對他突如其來的“暴脾氣”,讓他在這個時刻,從朦朦朧朧的光影中看黎夏的臉時,有種別樣的感覺。
不同于平日里的刺,她現(xiàn)在卸下了全部攻防,以一個完全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貼在他的胸膛上。
雖然在夢里的她依然剽悍,不知道叫誰狗東西。
他覺得罵得很好,敢欺負(fù)她的人,在他沒有發(fā)現(xiàn)并出手維護(hù)她之前,她都應(yīng)該以這種氣勢懟回去。
大概是夜晚的關(guān)系,葉大總裁,這個時候也有種別樣的溫柔。
黎夏這一頁睡得安穩(wěn)又不是特別安穩(wěn),總感覺有個觸角怪纏著自己,怪不舒服。
她感覺自己依稀碰到的東西,應(yīng)該是人的臂膀。
臂膀?
她一驚,一頭坐起來,往旁邊一看,癟的,被子軟軟綿綿地?cái)傇诖采?,她正處在床的正中間。
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