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茍富貴,請相忘
按照正常的思路,白起放倒金牌打手曹知豹之后,接下來就是花式吊打幾個二代,比如你要看斷手?jǐn)嗄_,那我就斷你手腳之類的。
但,白起沒有那么做。
對他而言,金凌閣以及類似的大多數(shù)人只是沒有進化完全的猴子,他們愚蠢、粗暴、自喜、虛偽、膽怯、貪婪、驕傲、懶惰、虛榮、自以為是……
這些人,如果沒有作到需要被弄死的地步,普通的懲戒意義不大,反倒會引來接二連三的麻煩,陷入“兒子被打,老子來,小弟被打,老大來”的怪圈。
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給未婚妻留下一個陰鷙暴力的印象。
白起把曹知豹塞回金凌閣的車?yán)?,拍著車頂說了句:“適可而止吧?!睌[手讓他離開。
金凌閣背脊已經(jīng)全部濕透,但還在強作鎮(zhèn)定,看到白起的手勢,如蒙大赦,忙駕車離去。
旁邊那對青年男女也趕緊啟動車子,還未來及發(fā)動,看到白起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男青年反應(yīng)迅捷,道:“大哥,我只是路過的,我跟金凌閣根本不是朋友,連熟人都算不上,您,您高抬貴手……”
“下不為例?!卑灼鹣蚯耙恢?,“滾吧?!?p> 男青年忙不迭地把油門一踩到底。
白起回身沖喬武揮揮手,道:“武哥,我前面就到家了,剩下一點路,我走回去,你們也回吧。”
喬武還沒來及接話,唐婉清從車?yán)锵聛恚瑥阶宰叩桨灼鹈媲?,注視著他的眼睛,問:“白起,你到底是什么人??p> “呃……”白起認(rèn)真想了想,道:“閑散作家、流浪詩人……兼中唐保安。”
“你少跟我來這套?!碧仆袂灞┞斆鳎蓻]那么好糊弄,“我雖然不懂功夫,但我也知道整個江南,能一招擊倒曹知豹的人根本不存在,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起微笑著伸手按住唐婉清的雙肩,道:“咱們來日方長,我以后慢慢解釋給你聽,行嗎?”
唐婉清對白起的動作不以為意,眸光熠熠生輝地盯著他:“我要你現(xiàn)在解釋清楚,不然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引狼入室?!?p> “哈哈……”白起笑起來,隨后無奈嘆了口氣,道:“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幫我保密?!?p> “你說?!?p> “嗯……”白起像做了多大決定似的,然后湊到唐婉清耳邊,輕聲道:“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中國古拳法第72代傳人,墨者行會華東大區(qū)首席行走?!?p> 唐婉清聽得半信半疑。
白起繼續(xù)編道:“即使你不問,等我們結(jié)了婚,我也要向你坦誠這兩個身份,因為按照行會規(guī)矩,我的身份不能瞞著自己的另一半。”
“為什么?”
“這個很好理解啊,隨著歷史的變遷,如今不論是古拳法傳人還是墨者,平日行事作風(fēng)都要講究隱秘低調(diào),不可暴露身份,如果我跟你結(jié)婚之后還每天神神秘秘的,你會怎么想?家庭還能和諧嗎?”
盡管沒有從白起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破綻,唐婉清對他的說辭還是保留懷疑態(tài)度:“我要看到證據(jù)。”
“結(jié)婚之前,我會讓你看到證據(jù)的,”白起向后退了一步,揮揮手,道:“回吧,明天見?!?p> 唐婉清原地站了一會,然后轉(zhuǎn)身上車。
在回去的途中,唐婉清問喬武:“武哥,你親眼看到他打倒曹知豹的過程,你覺得怎么樣?”
“看不透?!眴涛鋼u搖頭,腦海中還在反復(fù)回放著白起那如鬼如魅的身法,“我回頭跟大公子聊聊再說。”
唐婉清點點頭,然后用手機搜索“古拳法”和“墨者”兩個關(guān)鍵詞,出現(xiàn)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結(jié)果,掃了一眼百科,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還是回頭旁敲側(cè)擊地問大哥吧?!碧仆袂灏蛋底隽藳Q定。
白起這時也在網(wǎng)上瀏覽墨者和中國古拳法的相關(guān)信息,只不過他看的不是百科,而是用黑客手段侵入了一些保密的資料庫和內(nèi)部論壇,出乎他意料的是,中國古拳法派和墨者行會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分支流派還很多,并沒有全國統(tǒng)一性的組織。
這反而好辦了,沒有公認(rèn)的組織就意味著大家都可以組織。
白起決定自己組建一個墨者行會,并自任矩子!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妨順手搞點事情,加上墨家推行的諸多理念與他此時的實際情況恰好吻合,正是水到渠成之事,若今后因此造福了他人,也算功德一件。
白起搓了搓手,準(zhǔn)備先給自己的新組織建一個官網(wǎng)。
……
西湖修身館。
曹知豹此時已經(jīng)醒來,后頸還隱隱作痛,回想起和白起的那一戰(zhàn),兀自心有余悸。
他生平所遇的對手,能一招將他制服的,除了二哥曹升龍再沒有第二個,連大哥都辦不到!
那樣精確的預(yù)判,詭異的身法,絕妙的出手以及完美的力道掌控,都顯示出他可能是位懂勁巔峰甚至神明初段的大高手。
江南出了這樣一位高手,他必須把消息告知兩位哥哥。
當(dāng)然,他可不會愚蠢地請哥哥們來替他報仇找場子,江湖搭手切磋,挨打要站穩(wěn),輸了就要認(rèn),無窮無盡地糾纏,反倒可能給家族帶來未知的禍患。
按照二哥一貫的講法,遇到高手,首先結(jié)交拉攏,若不能成,則以禮相待,敬而遠(yuǎn)之。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不過,想到金凌閣和白起之間的恩怨,現(xiàn)在結(jié)交顯然為時過早,不如先靜觀其變,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能否壓倒金湯的太子爺。
忽又想起他抖肩避開自己擒拿手的一幕,沒來由心中一顫,喃喃自語道:“難道已經(jīng)到了‘不聞不問,覺險而避’的地步了嗎?”
……
金家別墅。
金凌閣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仰靠在椅背上,雙眼盯著天花板,右手輕輕敲擊著書桌桌面,發(fā)出“噔噔噔”的聲音,不知在沉思什么。
手旁邊的手機屏幕里顯示著一條未標(biāo)記姓名的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要不要翻生死簿?”
不知過了多久,金凌閣敲擊桌面的手戛然停住,順手操起手機,回復(fù):“暫時不用?!?p> 說到底就是一個保安而已,哪值得動用那個殺手锏。
……
第二天,保安白起照常上班,沒事人一樣,倒讓中唐那些等著看八卦的員工犯糊涂了。
金凌閣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啊。
上午10點,白起正在大廳值班,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闖入他的眼簾。
黎小棠。
“嗨~”白起沖黎小棠揮手打招呼,“你也過來應(yīng)聘?。俊?p> 黎小棠看了他一眼,匆匆甩了一個笑臉,然后去坐電梯上樓。
“難道真被我嚇得有心理陰影了?”白起自嘲一笑,也沒在意。
中午臨近吃飯的時候,黎小棠趁沒人注意,把白起拉到一旁,道:“白起,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請你不要跟公司任何人說我們相親的事情,以后就當(dāng)不認(rèn)識好不好?”
白起笑著點點頭,道:“了解?!?p> “你別誤會?!崩栊√挠行╇y為情的樣子,弱弱解釋道:“我男朋友也在這公司上班,在行政部做主管,我不希望他誤會?!?p> “明白?!卑灼鹄斫獾攸c點頭。
“等你以后發(fā)展好了,我也會替你保密的?!崩栊√难a充了一句。
“嗯。”白起笑著點頭,“去吃飯了?!?p> 下午。
唐婉清在公司高層的微信群里發(fā)布了一條重磅爆炸性的消息,宣布她5月1日在西湖云漫大酒店的婚禮照常舉行,只不過新郎不再是金凌閣,而是本司新來的保安白起。
僅僅半個小時之后,這個消息傳遍中唐。
整個中唐從上到下,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真的假的?我要瘋掉了!”
“這!怎!么!可!能?!確定不是為愚人節(jié)預(yù)熱?”
“誰是白起?誰特么是白起?告訴我誰特么是特么白——起?!”
“白起何、德、何、能?!”
“所以,電影里公主和窮小子的童話故事真的要發(fā)生了嗎?”
“早知道我也去應(yīng)聘保安了!”
“我承認(rèn)新來的保安小哥哥很有型,但跟小唐總比……那還是云泥之別,還是白天鵝和有型的癩蛤蟆之別呀?”
“白起不會是扮豬吃老虎的二代吧?”
……
整整一個下午,中唐都沒能完全消化掉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倒是下班的時候,白起主動攔住黎小棠,拜托她了一件事:
“中午咱們說好的事,你千萬別忘了,咱們裝不認(rèn)識,相親的事情提都不要提哈?!?p> 黎小棠沉默地點點頭。
“你別誤會,”白起解釋道:“主要是我未婚妻也在這公司上班,CFO,又是董事長的女兒,我不希望她誤會。”
黎小棠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感覺太尷尬了。
“等你以后發(fā)展好了,我會繼續(xù)為你保密的,”白起承諾道:“茍富貴,請相忘!”
黎小棠胡亂“嗯”了一聲,低著頭,匆匆朝停車場跑去。
李白不白
茍有票,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