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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蒼狼引

第二十三章·斬碎墓碑,祭前輩刀

北辰蒼狼引 相見不宜 2933 2019-04-25 15:35:00

  秦北望抱著頭趴在草叢當(dāng)中,一動也不敢動,一直躲到這方天地消停下來,才緩緩爬起來,抬頭望著依舊陡峭的山壁,心有余悸。

  他生于草原,長于津門,那里經(jīng)歷過這等山搖地動的恐怖景象?更不知其中起因,自然是又驚又怕。

  這等災(zāi)難景象一直持續(xù)了整整一炷香時間才漸漸停息,等到秦北望定下神來,抬頭再看那山壁,不由得大喜過望。山壁雖然還在,并沒有因為地動山搖而垮塌,但原本堅固的山石表面卻多出了不少裂縫,橫七豎八密密麻麻,只有中間那道刀痕最為醒目。

  秦北望此時也納悶,自己只不過劈了一刀而已,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威能?看看手中長刀,秦北望卷起袖管,提起本就不多的真氣,再次奮力砍向山壁。

  鏗鏘一聲,火星四射,刀身嵌入山壁一寸,但也僅此而已,并無山搖地動。秦北望失望地收回刀,卻沿著裂縫撬掉了一大塊山石,看得秦北望目瞪口呆。

  難不成,真有天神相助?他暗自想著。

  山石之間雖然看似嚴(yán)絲合縫,但絕不可能真的無懈可擊,那些裂縫就是暗藏其中的薄弱之處,恰好隨著這一陣晃動顯露了出來。秦北望并不知道,某位老者所推動的那根石柱本身就像是一枚楔子,若有它在,整座山壁便緊實堅固,但它若是移動了哪怕一寸,這堵在天葬峽最東端的山壁便會有所松動。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便是這其中之意。

  而對于此時的秦北望來說,這就是逃出生天的希望所在??!

  人生一世,一旦有了盼頭便來了勁頭。秦北望當(dāng)下便用上了渾身的力氣,一刀一刀砍在山壁之上,不斷劈落大小碎石。在此期間,他手上動作不停,心里也沒閑著,不斷揣摩著出刀的角度力度,力求與那山壁上的驚天一刀別無二致,也算是移山之余的苦中作樂。

  就這樣,十幾刀揮出之后,秦北望真氣用盡,帶著一身石灰平躺在地上,大喘粗氣。

  仰面望去,山壁入云高不可攀,上面唯有那位無名前輩所遺留下的一道刀痕最為醒目,仿佛要追逐山頂直入云霄。秦北望此時所想并非是搬山之艱辛,而是他自己何時能夠使出如此一刀,那便不負(fù)此生了。

  這一刀,似乎讓這面山壁變成了一座無字墓碑,讓這天葬峽變成了那位前輩的墓穴。以天為封土,以地為墓室,以高山為碑,這位前輩,走也走得如此瀟灑!

  但自小便不信鬼神的秦北望并沒有什么敬畏之心。前輩樹碑,我秦北望便用前輩刀法斬碎這墓碑,以祭奠前輩英靈;前輩困于此處,但我秦北望絕不甘心如此,定要讓這驚天一刀,再現(xiàn)江湖之中!

  自古以來,以摧毀墓碑作為祭奠的,秦北望大概是第一人了。但若是讓某位老者知道了他的野心,定會笑著浮一大白才是。

  畢竟那位被秦北望埋在天葬峽中的前輩,生前也是如此狂放不羈的人物啊。

  就這樣,真氣用盡便打坐調(diào)息,體力充沛就揮刀移山,周而復(fù)始毫不懈怠。但有一件事情卻令秦北望頭痛不已,那就是他體內(nèi)的真氣實在是太過稀薄了。

  入天葬峽已經(jīng)將近一月光景,秦北望借著面壁參悟刀痕,自己領(lǐng)悟出了蒼狼刀技的第四式,前三式也多有完善,刀法已經(jīng)算是有了長足進步,并不算是空手而歸。但刀法始終是外家功夫,尤其是狼族刀技,跟內(nèi)功修行可以說是沒有半文錢的關(guān)系。所以秦北望只能是在武道一途上瘸腿走路,空有一身兇悍刀法,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內(nèi)力。

  而現(xiàn)在,在移山的過程中,這種弊病便暴露了出來。秦北望每次對那驚天一刀有所感悟,想要付于實踐時,他那稀薄的真氣便使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僅如此,沒有修行過任何功法秘籍的秦北望只會使用最粗淺的方式,將真氣附著在長刀上加固刀身。他這種運用真氣的方式任誰看了都會認(rèn)為是暴殄天物,無形之中浪費掉的氣力不知凡幾。

  秦北望默默數(shù)著自己揮刀的次數(shù),在數(shù)到“十八”的時候,長刀直接脫手而飛。一氣松懈,秦北望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地上,顧不得右手虎口處綻裂的傷口,躺在碎石之間一動都不想動。

  他已經(jīng)對著山壁砍了整整一夜,揮出了上百刀,而山壁上也多出了一個一丈余深的洞口。但這些對他來說并非重點,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十八”這個數(shù)字。

  從昨天開始,他便不斷重復(fù)著將真氣耗盡然后調(diào)息恢復(fù)的過程,這個過程本身十分枯燥,但秦北望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種“修煉”竟然令他氣海中的那一縷真氣種子無形之中凝實了幾分。

  所以,他開始刻意的“折磨”自己,力求將體內(nèi)真氣完全壓榨出來,以至于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就這樣,從昨天的一氣揮動十刀,到現(xiàn)在的一氣揮動十八刀,這看似低微的進步,卻令秦北望幾乎是將渾身的潛力都發(fā)揮了出來。

  試問天下能有幾人能夠無師自通修成內(nèi)力?又有誰能夠在沒有任何功法的前提下如此運用真氣?鳳毛麟角而已!

  但秦北望依舊覺得不夠,畢竟他現(xiàn)在面對的可是一座山。照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到猴年馬月才能走出這天葬峽?

  秦北望躺在地上,仰望著剛剛露出魚肚白的蒼穹,就這樣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北望被饑餓感喚醒,恍惚間似乎有一股香氣傳來,使得秦北望不得不睜開雙眼。但當(dāng)他回頭看清狀況時,瞬間就將果腹的事情拋在了腦后,直接彈身而起,雙眼怒瞪幾欲噬人。

  而坐在不遠(yuǎn)處的宋云則對此渾然不覺,聚精會神地烤著面前的野山雞,看到秦北望醒來,還滿臉笑意地打了個招呼。

  秦北望一把抄起插在泥土中的長刀,瘋了似地朝宋云狂奔而去,二話不說舉刀就砍。宋云似乎對此早有預(yù)料,還不等秦北望拔刀就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一邊飛奔一邊大喊著:“住手住手,秦小兄弟,我可是來救你的??!”

  “放你的屁!”秦北望站在火堆前極力壓制住食欲,朝宋云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是來給小爺收尸的吧!”

  宋云站在遠(yuǎn)處賠笑道:“秦小兄弟這是說的哪里話,我真是來救你的啊?!?p>  “滾你的蛋!”秦北望渾身乏力,也懶得追上去,干脆一屁股坐下來,一把抄起架在火上的烤雞啃了起來。此時節(jié)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包扎了起來,似乎還涂上了不少草藥。

  舉刀砍人這種事向來講究一鼓作氣,若是坐下來緩一緩,氣勢也就沒了大半。宋云見秦北望把渾身力氣都用在了烤雞身上,這才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但也不敢靠的太近,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秦北望大快朵頤。

  秦北望斜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怎么著,你也被人踹下來了?”

  宋云咽了一口口水,訕訕笑道:“怎么會,我這也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才特意下來看望你的嘛?!?p>  “扯淡?!鼻乇蓖恍嫉溃霸缰袢?,你還踹我下來作甚?!”

  宋云長嘆一口氣,“家?guī)熕鶉?,我不得不這么做啊。”

  “我得罪你師父了?”

  “那倒沒有......”

  “那你們師徒這是有病?”秦北望冷聲道。

  宋云百口莫辯,只得沉默。

  “得了,別廢話?!鼻乇蓖型觌u肉,在草葉上抹掉油漬,剔著牙說道,“你既然下來了,那就把我一塊帶上去,過去的事情就算是兩清了?!?p>  “這個......”宋云面有難色道,“恐怕是不行的。”

  秦北望直接將長刀提了起來,“你說什么?!”

  宋云賠笑道:“這天葬峽乃是亙古險地,我也只是能下不能上而已。況且要單說武力,兩個我捆在一起恐怕也不是秦小兄弟的對手啊?!?p>  秦北望目瞪口呆道:“那你下來干什么?陪著我等死?”

  宋云聞言無語,抬手指了指秦北望鑿出的石洞。

  “你要幫我移山?”秦北望上下打量著一副弱不禁風(fēng)文士模樣的宋云,越發(fā)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不是。”宋云連連擺手道,“我說了,武力方面我是比不上你的,所以還是你來移山,咱們兩個才能逃出去?!?p>  “那你來這里到底有什么用?!”本來就生存艱難,這時又添了一個不請自來的累贅,秦北望只感覺怒火中燒。

  但宋云卻嘿嘿一笑,說道:“我是沒什么用,可是我?guī)砹艘粯訓(xùn)|西,想必對你是有用的。你要是學(xué)會了這個,不說是一躍千里,起碼也能快些逃出這天葬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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