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亓看著擂臺周圍隱隱顫抖的波光,皺眉問時淵思,“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護著擂臺的陣法快撐不住了。”
時淵思看著臺上那對打的死去活來的黑白雙煞,扯了扯嘴角道:“你看他們打的這么兇猛,這陣不垮才怪。這陣最多支持兩個五氣朝元境界的武者爆發(fā),但是他們倆這陣勢,都快超過五氣朝元了。”
這時,方客白的劍氣爆發(fā),筆直沖向蘇白,蘇白急忙側(cè)身,險之又險與銳利劍氣擦肩而過,而這劍氣狠狠地擊在透明的防護罩上,防護罩的波光一閃,徹底崩潰。
方客白正好面對著秋亓的方向,防護罩崩潰后,劍氣卻沒徹底潰散,反而朝著秋亓的方向沖去,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誰都來不及阻止。
劍氣飛快的掠過,一邊消散一邊往前沖,即將刺到秋亓的時候,卻在她面前徹底潰散,秋亓雖沒受傷,但她的面紗是徹底報廢了,因為劍氣沖擊的余力被撕開,露出了她的臉。
“是你!”楊清蓉看到秋亓的臉龐時,呼吸一窒,站了起來怒道,“秋亓!你竟然沒死!”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在場的武者議論紛紛,沒想到秋亓居然沒有死,還敢堂而皇之的參加武林大會,這簡直是對武林正道的挑釁。
方客白和蘇白也停下了,方客白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秋亓,心底涌起失而復得的喜悅,鼻頭有些發(fā)酸,話語中帶著一絲顫抖,“秋亓,你還活著……”
“哼?!鼻镓谅牭椒娇桶椎脑挘湫σ宦?,“怎么,很失望嗎?”
“怎么會!”方客白辯解道,“你活著,我比誰都高興!”
看著方客白通紅的眼眶,秋亓冷哼一聲。
“妖女,你竟敢來武林大會?!鼻嘣婆芍鞒治淞执髸拈L老怒道:“你當正道無人嗎?”
他身旁的幾位武林前輩紛紛站起,大有要為武林除惡的陣勢。
秋亓一臉鄙夷的說道:“有什么不敢來?你們不是說武林大會歡迎天下武者參加嗎?怎么,我秋亓難道不是武者?”
“強詞狡辯,你毒殺養(yǎng)父,偷竊藏劍山莊絕學,人人得而誅之,一個武林中的敗類,不配來武林大會?!蹦缴脚砷L老義正言辭道。
“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就是事多。我來了,如何?”秋亓一雙美目掃過那群正派長老,然后望向擂臺上的方客白,恨道:“難道又想讓方客白殺我一次?”
“秋亓……”方客白踏前一步,臉上是藏不住的哀傷。
“客白哥哥當然會殺了你!”楊清蓉喊道,“你這個叛徒,死有余辜。”
話說到這個份上,看樣子不打是不行了,誰退后誰丟臉,青云派的長老,怒吼一聲:“弟子們,把這個妖女殺了?!?p> 這兒是青云派的主場,他一吼,數(shù)十個弟子紛紛圍住秋亓,虎視眈眈。
正當此時,方客白與蘇白齊齊喊道:“住手?!?p> 方客白下意識的說完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臉上有一瞬間的糾結(jié),然后便是一臉釋然,他劍指青云派的那些弟子,冷然道:“誰殺秋亓,便是與我作對?!?p> 無極劍宗跟隨來的長老面帶怒容,說道:“客白,你在說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我在說什么。”方客白語氣堅定,“方叔,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秋亓!絕不!”
方叔搖了搖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客白,你糊涂了,今日,我定要殺了這個妖女?!?p> 他剛踏前一步,便是一道劍氣擊打在他腳前,入地三分,然后便是方客白那冰冷的聲音,“方叔,你再向前一步,別怪我不留情面?!?p> “唉?!狈绞鍝u了搖頭,那張臉仿佛蒼老了十歲,“客白,你真的糊涂?!?p> 在武林大會這個場合,力保秋亓這個妖女,方客白隨后要面對的,就是無極劍宗的質(zhì)問與在場所有武林正派的敵對。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方客白如此堅決,甚至為了秋亓要傷害無極劍宗的人,紛紛懷疑他失了心,上次明明是他追殺七天要殺秋亓,可現(xiàn)如今卻要與武林正派對抗,保住這個妖女。
秋亓看到方客白那副模樣,不屑道:“惺惺作態(tài)。方客白,我不用你可憐?!?p> “秋亓……”
方客白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白從擂臺上一躍而下,走向秋亓,隨著他的步伐,圍繞著秋亓的青云派弟子紛紛退后給他讓出一條道路,這幾天蘇白的兇名和實力已經(jīng)聲名遠播,沒有人愿意和他對抗。
走到秋亓身旁后,蘇白低頭對她說道:“看來今天這決賽舉辦不了了?!?p> “是我連累了你。”秋亓嘆息一聲,“如今,你要和我一起被武林正派唾棄了?!?p> “什么武林正派、邪派,都與我無關。我這里,只有秋亓這一派?!碧K白輕撫秋亓的發(fā)絲,語氣不自覺的溫柔下來,“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都無所謂?!?p> 看著蘇白與秋亓那副柔情蜜意的樣子,方客白還有什么不明白,蘇白口中的為未婚妻重塑身軀還有對自己那莫名的敵意,從頭到尾都是因為秋亓,甚至連自己去奪天魔靈花,恐怕都是秋亓的設計。
方客白不是不知道那些精神類的法訣,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中套。
可此時看著秋亓站在自己面前,心底除了失而復得的喜悅與對她的疼惜,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恨意與惱怒,只慶幸,她還活著,她沒死。
時淵思望望臺下這柔情的一幕,再看看臺上方客白哀傷沮喪的模樣,搖了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讓人被利用也甘之如飴,被騙也提不起半分惱恨。
時淵思哪里不明白,無論是方客白還是蘇白,都是秋亓的棋子,是她攪亂江湖這攤渾水的工具,可方客白和蘇白難道不明白嗎?或許他們是明白的,亦或許他們甘愿糊涂。
正當所有人僵持在這兒時,突然一陣天搖地動,這擂臺周圍的地面上出現(xiàn)絲絲裂痕,人人自危之時,秋亓腳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足有一米寬的裂痕,她一個不穩(wěn)便掉下去。
“秋亓?。?!”蘇白伸向秋亓的手只抓住一團空氣,只看見秋亓臉上還有一絲驚詫的神色,然后整個人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嘶吼出聲,帶著無盡的哀痛。
方客白看見這一幕,也是目眥欲裂,只感覺心頭被挖去了一塊,恨不得跟著秋亓跳進這黑洞之中。
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只聽到一陣由遠至今的笑聲,這聲音似男似女,笑聲之中混雜著哀怨的嗚咽聲,聽的人遍體生寒,只覺得詭異無比。
“武林正道齊聚一堂,可真是太好了。”那笑聲的主人終于開口說話,聲音也是時男時女。
聽到這句話,青云派的長老面色一變,驚疑不定的說道:“魔教的生哭死笑大法,你是魔教中人!”
“你這老不死的倒也不算太笨,今日便是我魔教重回武林之日,你們這些正道的假君子真畜生,都得死!”隨著這句話,聲音背后的主人終于出現(xiàn),他身著左白右紅的長袍,臉上畫著詭異的黑色花紋,隨著他的出現(xiàn),周圍涌起喊殺的聲音。
魔教竟趁武林大會前來圍攻,想把現(xiàn)今武林中各大派的青年俊才一網(wǎng)打盡。
蘇白看著地下那條裂縫,心急如焚,哪里想管這正派魔教的紛爭,只想跳下去找秋亓,可當那魔教之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便感覺到全身無力,動彈不得,現(xiàn)如今只是硬撐著站在原地,看似毫無影響,實則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地面上的事,秋亓一概不知,此時,她正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