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蘇辛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曲,開始著手炒菜。
鐘錦墨倚在門邊,眉頭緊皺。他不甚贊同地發(fā)表意見:“你平時都是這么要挾他,讓他做不想做的事?”
蘇辛邊忙活邊說:“我只是陳述事實(shí)而已啊,怎么能算要挾呢?再說,他因為忙不想吃飯,我就該放任他餓著肚子去工作嗎?”
“……”
鐘錦墨無話可說,只得退了出去,還順手關(guān)上了廚房門,把油煙和蘇辛一起隔絕起來。
小小的二居室布置簡單卻溫馨,客廳里的沙發(fā)不是上次來的那一套,是更舒適一點(diǎn)的折疊沙發(fā)床。鐘錦墨鼻子里哼了聲,直接走進(jìn)了杜銘的房間。
門一打開,就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撲面而來。他深吸了一口,打開燈,緩緩踱步到床前。
翻開枕頭,他抱到跟前仔細(xì)聞了聞,果然是從這里散出的味道。他心情愉悅地把床鋪恢復(fù)原樣,又在房間流連了好一陣,才心滿意足地出去。
這會兒時間,蘇辛已經(jīng)高效率地做了好幾個菜,算算時間杜銘也該回來了。鐘錦墨閑著也是閑著,就幫忙去餐廳布菜了。
當(dāng)杜銘進(jìn)門的時候,蘇辛正在廚房舀湯,鐘錦墨默契地接過她手里的碗,招呼著杜銘。
“回來了?正好飯也做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吃了?!?p> “……”
什么情況?為什么有種他們是兩口子,自己是剛放學(xué)的兒子的錯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
杜銘掛好外套,鞋都沒換就往廚房走,雖然不知道要做啥,總之是要做點(diǎn)啥。
一進(jìn)到廚房,就見蘇辛單腿跪在凳子上,另一只腳踮著,正費(fèi)力地拿櫥柜里的調(diào)味料。
“杜銘你回來了,快幫我拿里面那罐胡椒粉,原來的用完了?!?p> “哦?!?p> 拿了胡椒粉給她,杜銘這才注意到她的額頭。
“你頭怎么回事?”
意識到什么,杜銘看向她的右腿,“你腿又是怎么回事?”
蘇辛嘻嘻笑了兩聲,對著表情嚴(yán)肅的杜銘莫名有些心虛,只說先去吃飯,一會兒再跟他解釋。
杜銘又心疼又無奈,只得先將她架到了餐桌前,讓她坐好。長方形的餐桌上此時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葷素搭配讓人食欲大開。
蘇辛本就受了傷,又忙活了這么久,早就餓壞了。她招呼那兩人坐下后,就急不可耐地準(zhǔn)備開吃了。
“開飯吧,快開飯吧!”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默默拿起筷子夾菜。
杜銘沒有著急吃,而是先剔了塊魚肉放到蘇辛碗里。
“這么多菜呢,慢點(diǎn)吃。”
蘇辛沖他甜蜜一笑,給他夾了一筷子涼菜。
“嘗嘗好吃嗎?”
“好吃?!?p> “我也覺得很好吃,是錦墨做的哦~”
“……”
鐘錦墨見杜銘一點(diǎn)點(diǎn)垂下的嘴角,沒忍住低笑出聲。他迎著杜銘的白眼,也給他碗里添了點(diǎn)菜。
“好吃你就多吃一點(diǎn)。還有這道菜和這道菜,都是我和辛辛一起做的,你也嘗嘗?!?p> 杜銘看著這一桌子的菜,突然沒了胃口,捏著筷子一動不動。
“怎么不吃了,菜不合胃口嗎?”蘇辛忍住笑,一臉失落地望著他。
“……”杜銘看著淚眼汪汪的蘇辛,捏了捏眉心,認(rèn)命般地開始埋頭扒飯。
蘇辛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去招呼鐘錦墨。為了能讓這兩人多多接觸,解除矛盾,她還得多費(fèi)點(diǎn)心思啊。
這兩個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知道杜銘對鐘錦墨的感情,有感激,有愧疚,有畏懼,但沒有嫌惡。
她不知道鐘錦墨怎么想杜銘,但她能明白,鐘錦墨絕不是杜銘想的那樣恨他。
他們還有和好的可能,只是缺個契機(jī)。
席間,兩個大男人一直沒什么互動。蘇辛卻一直興致勃勃地,一會兒講講杜銘在家的糗事,一會兒說說鐘錦墨在學(xué)校的奇怪傳言。
杜銘聽著心里有些別扭,鐘錦墨倒是感興趣的很,偶爾跟蘇辛開幾句玩笑,氣氛一直挺不錯。
杜銘見他倆聊得這么投機(jī),心里憋悶地不行,又不能正大光明地阻止人家正常聊天,只能一口一口喝著湯,把肚子都喝脹了。
“對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受傷的,姜妍兒說是你平地摔倒,不會真是這么白癡的原因吧?”
終于說到正經(jīng)話題了,杜銘放下已經(jīng)空了的湯碗,一瞬不瞬地盯著蘇辛,等著她做出解釋。
“咳。嗯,怎么說呢……”
“實(shí)話實(shí)說,剛剛不是很能侃?”杜銘哼了聲,抱胸看著她。
蘇辛意識剛才忽略他的感受了,吐了吐舌頭,就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明了下。
“所以說,是有人故意絆倒你的?”杜銘說出這話的時候,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蘇辛察覺他是真生氣了,忙撫了撫他的胳膊,說:“也不是,怪我當(dāng)時沒看路,可能她不是故意的。”
杜銘往里收了收胳膊,冷著臉沒有說話。
鐘錦墨此時像是想起了什么,對著蘇辛問道:
“我記得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上過藥了。姜妍兒和我都是放學(xué)后才去找得你,是誰陪你去醫(yī)務(wù)室的?”
正哄著杜銘的蘇辛笑容一僵,機(jī)械地收回搭在杜銘胳膊上的手,她呵呵一笑,表示這不重要。
“怎么,是不能讓杜銘知道的人?”
“呵呵,怎、怎么會呢……”蘇辛咬著牙回答,回頭狠瞪了鐘錦墨一眼。搞什么,故意找事兒是不是?
可是已經(jīng)晚了,杜銘正以一種又失望,又難過,仿佛要被丟棄的小白兔一樣的眼神望著她,無聲地要求解釋了。
她長嘆一聲,屈服了。
“是我讓小班長送我去的……”
蘇辛不擅長說謊,她使勁低著頭,聲音小小的,就怕露出破綻。
“就是上次見的那個,叫徐文軒的?”
“對,就是他。”
她倒是沒想到,只是見了一面,杜銘就把小班長的名字記住了。她還以為杜銘屬于那種臉盲型的呢,畢竟有馬甜甜的例子在先。
杜銘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追究下去。
吃飽喝足,天也不早了。
鐘錦墨還想要磨蹭一會兒,結(jié)果被杜銘連催帶趕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