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余曼做了兩份早飯,第一站先去的諾興制藥。
因為是假期,時間又還早,公司里只有幾個加班狗在晃悠??吹叫鹤佑抗夥谧郎闲蓓?,余曼心疼地不行。不想吵醒杜銘,她放下一份吃的,就悄悄退了出去。
下了樓,她便吩咐司機直奔杜氏總部,昨晚杜孟也是一宿沒回家。
怕他也和杜銘一樣因為熬夜累得不行,余曼輕手輕腳地進了辦公室,沒人。
她把飯菜放好,徑直走向里面的休息間。杜孟這孩子向來會享受,休息室里別的不說,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估計是累壞了,去床上睡了吧。
輕輕打開門,就見杜孟穿著運動裝,正神采奕奕地在房間里伸展四肢。
“哎呀老媽,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我來給你送早飯,昨晚累壞了吧,怎么不多睡會兒?”
“還好?!?p> 杜孟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自己昨晚十二點就睡下了,剛剛晨練回來。
余曼去到休息區(qū),將帶來的早點攤開,嘆了口氣就開始嘮叨。
“我剛從老三那回來,他估計是忙了一晚上,我去的時候還趴在桌上睡著呢。要是他能跟你學(xué)學(xué),多少知道照顧自己,我也不用這么操心?!?p> “老三自己會有數(shù)的,您也不必總把他當孩子。再說他現(xiàn)在不是有女朋友嗎?您也要稍微給人家姑娘留點機會啊?!?p> “唉,杜銘到現(xiàn)在還瞞著,沒有告訴她我們的家庭背景呢,你說她能幫上什么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說考驗蘇辛丫頭的真心,這么長時間,也該有個了解了。”
杜孟咽下嘴里的粥,悠悠說道:“難道不是因為,他根本不想干這個?”
余曼頓了下,皺著眉頭,反駁的沒有什么底氣,“怎么會呢……”
“我猜,他之前主動要求去諾興,是為了給蘇辛治臉吧?你就確定他在得到想要的東西后,還會樂意管公司的事?”
“唉,隨便他吧,我是管不了了?!?p> “他想過什么樣的生活,就讓他去吧。我們以前都對他太嚴格了,其實只要他能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不是嗎?”
以前的杜銘是整個家庭的掌上明珠,所有家人都對他各種縱容。結(jié)果,杜銘雖然沒有走上歧路,卻是走上了他們認為的“彎路”。
這么久以來,他們捏著為他著想的借口,多少次貶低他的愛好,逼迫他做自己討厭的事情,最終導(dǎo)致了決裂。
現(xiàn)在杜孟才后知后覺,頹廢時的杜銘需要的不是改變生活狀態(tài),而是一個值得他為之奮斗的目標。
余曼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催促杜孟快些趁熱吃。
吃過早飯,余曼收拾好餐具,又拉著他嘮叨了半天,這才回了家。
杜孟送走老媽,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投身到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杜氏家大業(yè)大,到了杜孟這一代,手底下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多到了一定數(shù)量,管理起來必定不會輕松。杜孟雖然能力出眾,一個人壓力總歸太大,天天忙到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這也是杜家父母總想讓杜銘回來幫忙的原因。
杜孟隨手翻了翻堆成小山一樣的文件,痛苦不堪地往桌上一趴,當即心下做了個決定,年后一定要再招一個助理。
姜妍兒的這個假期注定不會好過,她想過父母千方百計地叫自己回家,可能是要有什么小動作,但她沒想到,他們竟然為自己安排了相親,還是跟一個快四十的謝頂男!
席間那個油膩的張總一直色瞇瞇地看著她,在她第三次委婉地說兩人不合適的時候,姜母面色鐵青,直接當場拍板下周訂婚。
姜妍兒震驚地看著母親,不敢相信她真的這么輕易就把自己賣了出去。
她猛地站起身,杏目圓睜。
“我感激你們的生養(yǎng)之恩,但想用我的畢生幸福,換取你們以后的衣錦榮華,不可能!”
“你、你個不孝女!”姜母氣急,直接扇了姜妍兒一巴掌,下手完全沒有留情。
姜妍兒重重挨了一下,高跟鞋沒有踩穩(wěn),打了一個趔趄。她撫了下已經(jīng)麻了的左臉,口腔里溢滿了咸腥的血氣。
“呵呵?!?p> 姜妍兒冷笑幾聲,抓起手包就沖了出去。后面?zhèn)鱽斫感沟桌锏暮敖新?,命令人去把她抓回去?p> 姜妍兒放棄走電梯,脫下鞋直奔樓梯間,她沒有往下走,而是選擇了上行。一直跑到頂樓,她才停下來,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休息到差不多,沒聽到有找到上面來的聲音,她大大松了口氣。起身走出樓梯間,這才發(fā)現(xiàn)頂層是高級客房,布置與下面不同,更加的華麗不實。
她拎著鞋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亂晃,突然不遠處電梯“?!钡匾宦曧懫?,她嚇出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往旁邊躲。不料身后的房間門沒有關(guān)嚴,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了進去。
里面的人好像心情正不爽,聽到動靜向著門口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
“叫你去買幾束花這么慢,真他么是個廢物!”
……
……
站著的人和躺著的人四目相對,氣氛一度十分詭異。
姜妍兒一骨碌爬起來,面對著屋里的男人,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烏辰?”
“……”
烏辰緊抿著嘴,惡狠狠地盯著姜妍兒,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她。
姜妍兒被這冰寒的眼神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就往后退。
“不、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p> 本想轉(zhuǎn)身就跑,不料撞上了正準備進門的烏辰經(jīng)紀人劉季平,劉季平跑了大老遠才買回來的花,就這么全散在了地上。
這次是真闖大禍了,蘇辛對著屋內(nèi)面色黑沉的烏辰咧了個假笑,拔腿就跑。
結(jié)果沒跑出去幾步遠,就被一只手給拽住了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拖進了屋內(nèi),扔到了沙發(fā)上。
姜妍兒面對著此時如黑面閻羅一樣的烏辰,禁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終于把烏辰給氣到爆炸了,抬腳直接踹在她旁邊的茶幾上,幸好地毯夠厚,上面的杯具才沒有落個粉身碎骨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