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坐擁三千里青山,于大周中原北部形成一道天然壁壘,門內(nèi)弟子分為雜役,外門,內(nèi)門。
其中雜役弟子多是歷年未能通過考核的男性考生。
青云門每次招新考核內(nèi)容和地點都是不固定的,所以直到第一輪考核開始,眾人才被管家耿永告知考核地點。
今年青云門第一輪考核地點就位于青云鎮(zhèn)中心。
天星曾經(jīng)偷摸出門去過青云鎮(zhèn)中心,那里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廣場,橫豎占地將近千丈,有不少考生在廣場上擺攤賣些自己不用的貨物和小東西。
今日天星再次來到此地,眼前所見與昔日腦海中的畫面對比起來,已經(jīng)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數(shù)千人圍站于廣場,一股無形的氣勢彌漫于四周,天星剛一踏入,便覺一股無形壓力壓向自己。
總計九十九座丈高青爐足立場邊,三十六只丹頂白鶴穿梭輕舞于云霧。
青爐升起青煙,白鶴垂翼而落。
百張半人高的方形實心石桌安于場中,每張石桌旁都站有一名青衣女子。
這些青衣女子饒是此刻面色肅穆,亦不能掩飾住她們驕人的容貌。
天星對于人類的男女之事并無太多興趣,目光只是匆匆掃過這些如出水芙蓉,清淡可人的美人兒,就將目光放在了場中石桌上。
只見那百張石桌上,各放有一石碗,一酒壇。
酒壇上寫有一‘醖’字。
“喝酒?”
天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張木牌,木牌上用墨筆寫著三個大字‘六九九’。
這是他的考生號。
武不極手上木牌寫著‘七零零’。
譚青手里拿著一本書,是這次第一輪考核的講解書籍。
“第一輪考核是喝青云門特制的‘醖酒’……”譚青一字一句道,“只要達到五碗就算及格,可以成為青云門的雜役弟子,而達到十五碗,就可以進入下一輪。每多一碗,就多一點積分。也就是說如果喝了十六碗‘醖酒’,就會獲得一點積分,這些積分最后將統(tǒng)計起來,青云門將在三輪考核完畢后取積分排名前一百的考生收入門下?!?p> 語罷,譚青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武不極。
“不極,你會喝酒嗎?”譚青問道。
武不極搖了搖頭。
“我也不會?!碧煨堑馈?p> 一大一小兩人相視一笑。
譚青卷起書敲了一下天星的后腦勺:“不會喝還能笑得出來?”
“酒不就是水嘛……”天星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這第一輪考核正中他的下懷,他一身御水功夫正愁施展不出呢,青云門就搞了一個‘喝酒大賽’。
“‘醖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只要喝下去一碗,就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心志不堅者,只要一碗下肚,就會失去神智,變得癲狂起來?!?p> 譚青抬首看向那些站于石桌旁的青衣女子。
“而這些站在石桌旁的一百名青云門的外門弟子,就是你們這次考核的記錄人和考核者,同時,也可能是救你們性命的人?!?p> 天星聞言微微皺眉。
武不極卻是躍躍欲試,兩眼放光。
圍著廣場的考生和來客此刻都是竊竊私語起來,討論著這第一場青云門的考核。
“叮當(dāng)當(dāng)……”
“叮當(dāng)當(dāng)……”
四周人聲鼎沸,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卻是突兀地傳入眾人耳中。
本是已經(jīng)被場中‘醖酒’考核鬧的火熱的廣場詭異的逐漸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那鈴鐺聲的來源處。
只見一名穿著青衣的八歲女童從人群外走入場中。
她腰胯一枚青色玉牌,玉牌上寫有四個正楷大字——直上青云。
而在她裸露的腳脖子上,掛著一枚金色鈴鐺,之前傳入眾人耳中的鈴鐺聲正是從她腳上的金鈴鐺發(fā)出的。
但令人驚異的是,當(dāng)場中徹底安靜下來,這八歲女童還是如之前一樣蹦跳著,但腳上的金鈴鐺卻是安安靜靜的再也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一襲青衫的葉明遠也緩緩步入場中,此刻的他比起十日之前看起來更加英氣勃發(fā),面對著廣場四周不下數(shù)千人,他只有一人,卻似乎要將數(shù)千人凝聚而成的氣勢壓下。
“各位!”
葉明遠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抱拳,高聲道。
“明遠不才,斗膽主持我青云門招新大典第一輪考核!”
“想必各位考生都已經(jīng)心癢難耐,想要一展本事了,明遠便也不多說廢話,現(xiàn)在就請木牌上數(shù)字一到一百的考生入場考核!”
葉明遠道。
他面色溫和,分明是輕聲細語,但每一個字都好似融進了四周微風(fēng)中,一字一字的鉆進了場中數(shù)千人的耳中。
前一百名考生應(yīng)聲入場。
第一輪考核,正式開始!
中心廣場北邊,有一座九層高樓。
這座九層樓名‘觀海樓’,本意為登此樓,可于青山望東海。
顯然這并不實際。
但登上這座九層高樓,雖是看不到東海,卻是能將中心廣場盡收眼底。
孔門二先生瞿成弘和宣子濯正站于九樓欄后。
“先生,今年青云門第一輪考核似乎……”宣子濯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xù)往下深說,畢竟這座九層樓中此刻不知來了多少貴客,其中不乏一些入了品階的高手,他可不好在青云門的地界上妄議青云門,若是被別人聽到了,傳了出去便是丟了孔門的臉面。
“似乎不那么安全?”瞿成弘?yún)s是笑道,“你再仔細看看?!?p> 宣子濯望向中心廣場,看了良久,還是沒看出什么,倒是那前一百位參加考核的考生已經(jīng)有不少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的目光又在葉明遠身上駐留些許時光,但還是搖了搖頭。
“先生,只有一個葉明遠如何能鎮(zhèn)得住這數(shù)千人……”
“哦?”瞿成弘回頭看了一眼宣子濯,“除了葉明遠,你眼里就沒有別的青云門弟子了?你何時這么目中無人了?”
宣子濯聞言大窘,再次望向中心廣場:“可即便是多出一百名外門弟子,學(xué)生還是覺得不妥?!?p> “你再看看?!宾某珊氩⒉簧鷼?,平和說道。
宣子濯聞言知道自己肯定是漏了些關(guān)鍵的地方,再次看向中心廣場。
這一次他上上下下將中心廣場來來回回看了將近十遍,才終于看到了一人。
一名穿著青衣的八歲女童。
看到這名女童,宣子濯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畫面,當(dāng)日眾人剛到青云鎮(zhèn),葉明遠說是有人在登三千道階。
其名為‘何求’,乃一名八歲女童。
“難道……”宣子濯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先生,“是憑這位何求姑娘?!”
“哈哈……莫說是千人,就是萬人,她也可一人鎮(zhèn)之!”瞿成弘目光望向中心廣場,“你也就放下心來,不要再擔(dān)心天星三人的安危了?!?p> 青云鎮(zhèn)中心廣場上。
何求蹲坐于地上,可愛的小臉微微側(cè)傾著,一對漆黑如墨的大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眾人。
“明遠師兄,你猜這次會有人打破掌門的記錄嗎?”何求看向身旁的葉明遠,嗲嚅道。
“何求師妹,掌門當(dāng)初入門考核五十碗醖酒的記錄,恐怕無人可破?!比~明遠正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