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兮姑姑話沒說完,無意間瞥到院外的方向,突然笑了:“喲,你這小子來得倒挺快?!?p> 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烏沼若有所感的扭過頭,看到從院外走過來的人,不由愣了愣,隨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瞅了瞅那人,立馬扭過頭當不認識。
她一直都知道鐘兮帶著張假面具,平時相處時的那張臉并不是他真正的樣貌,可她卻沒想到鐘兮真正的樣子竟然和蜃界里的阿大如此相似。
兩個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阿大的皮膚比鐘兮要黑,所以要是這個鐘大師去曬個美黑,再遮蔽住他的氣味,烏沼毫不懷疑自己會把他錯認成阿大。
想到那個張口閉口要和她生孩子的阿大,烏沼就覺得自己可能就再也不能直視這個鐘兮了。
“那個,鐘兮,你來啦?!?p> 鄧蘭梓在院外的人踏進來后,就立馬站起了身,此時不光雙頰緋紅,連耳朵也跟著紅了個通透。
鐘兮卻并沒有回應鄧蘭梓,甚至連眼神也沒有分過去一個,一臉的冷漠,仿佛并不認識她。
看到鐘兮的態(tài)度,鄧蘭梓臉上的笑意微僵,眼底的神采也徒然暗了下去。
鐘兮姑姑責備道:“蘭梓在和你說話呢,你這小子,還是這個狗脾氣。”
“沒事沒事,那個鐘兮,姑姑,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p> 鄧蘭梓尷尬的笑了笑,逃也似的走了。
鐘兮姑姑責怪的瞪了一眼,對鄧蘭梓冷淡的鐘兮,卻也最終沒說什么。
走到?jīng)鐾さ溺娰?,看到烏沼背對著他,便問姑姑:“她這是腦子壞掉了?!”
說著就下意識的去摸烏沼的腦袋,后者反應很快,連忙躲開,讓鐘兮摸了個空。
鐘兮停在半空中的手,猶豫一下,只得收了回來,表情有些煩躁。
鐘兮道:“你背對著我做什么?”
烏沼聞言,小心的回頭看了眼鐘兮,她總覺得蜃界的那個阿大好像與面前的這個鐘大師重合在了一起,于是不由有些糟心,忙不迭的又立馬閉上了眼睛,繼續(xù)用后腦勺對著鐘兮。
鐘兮姑姑幸災樂禍道:“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老妖找到了么?”
提起老妖,鐘兮的臉色就更差了,那家伙的老窩不止一個,溜得比兔子還快,派出去的紅一和影七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
“看你這臉色,看來是給那個家伙溜掉了。話說回來,這事兒,其實也與老妖沒多大關系,誰讓你沒事兒給這小崽子噴什么迷煙。”
鐘兮姑姑拍了拍鐘兮,下巴朝烏沼的方向努了努,使了個眼色,便獨自走開了。
姑姑的意思很明白,讓鐘兮給烏沼道歉。
可這輩子鐘兮哪向別人低過頭,站在亭子里看了烏沼一會兒,見她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才有些不自在道:“我給你三秒鐘,把腦袋轉回來,看著我,三,二,一?!?p> 想了想,猶豫了一瞬,烏沼卻還是轉過了身,挫敗的看著鐘兮。
烏沼:“鐘大師,叫我干嘛?”
“......我不知道你會對那東西過敏,所以,不會有下一次?!辩娰饪囍樒さ馈?p> “哦,知道了?!?p> 烏沼的反應很平淡,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其實她只是對于這次事件的嚴重性沒有概念,她并沒有體會到切實的死亡的威脅,對于她來說,這不過是一夢一醒的功夫,又一次的倒霉經(jīng)歷而已。
鐘兮卻很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不爽,只是沒由來的在心底升起了一股邪火,剛想發(fā)作,視線卻無意間瞥到烏沼脖子上的掛飾。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鐘兮說著就要去拽,烏沼被嚇了一跳,忙躲開了他的手。
這讓鐘兮更不爽了,較勁似的捏住了烏沼的脖子,直接把她脖子上的掛飾扯了出來,正是那枚阿大打磨的骨珠。
看到鐘兮拿著那枚骨珠打量,烏沼心里不由的一突,她倒不是怕鐘兮問起這枚骨珠的來源,而是怕他認識妖文,而且讀的懂阿大刻在珠子上的小字。
她總覺得如果被鐘兮知道骨珠上妖文的意思,自己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她并不清楚這種感覺產(chǎn)生的緣由,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不過,好在鐘兮只是看了兩眼,便松開了骨珠,讓它又落回烏沼的胸口,表情也沒有什么異樣,只是隨口問了句骨珠哪兒來的。
烏沼眼也不眨的扯謊,道:“哦,撿的,一直放在乾坤袋里,想起來就把它戴上了?!?p> 鐘兮聞言,只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
烏沼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
只是剛把心放回肚子里,烏沼就聽鐘兮突然悠悠的又來了一句:“骨珠上的妖文也是撿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刻上了?”
烏沼:“....呃,什么妖文?”
拿著骨珠,烏沼裝模作樣的端詳起來,明顯故意裝傻。
看著演技拙劣的近乎可笑的烏沼,鐘兮不由冷冷的笑了。
鐘兮:“這珠子上刻的是,阿大贈媳婦烏沼,你以為我看不懂妖文?”
烏沼:“.....呵呵,鐘大師,您老還真是多才多藝?!?p> 意識到自己的謊話被識破,烏沼只能尷尬的干笑,但卻成功的惹惱了鐘兮。
“我再問你一遍,骨珠哪兒來的?”
鐘兮心里的那股邪火終于爆發(fā)了,一把抓住了烏沼,惡狠狠的逼問道。
但是他的力道,哪是烏沼能承受的起的,烏沼只覺得被捏住的臂膀像是要被生生的卸掉,她忍著痛,卻還是記得無澤的話,固執(zhí)的咬牙堅持道:“我撿的。”
“撿的?你全身上下有什么東西,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最后問你一遍,骨珠哪兒來的?阿大是誰?老實回答我?!?p> 鐘兮雙目赤紅,盯著烏沼像是在盯著有血海深仇的仇人,烏沼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鐘兮。
在烏沼的印象里,平時鐘兮這個人雖然鬼畜了一點,混蛋了一點,可從未對她這么咄咄逼人過。
烏沼也被逼出了些火氣,吼了一句:“我憑什么告訴你?!”
這還不算,烏沼仿佛被激起了從認識鐘兮以來,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所有的怨氣和憤怒,情緒激動的拽著胸前的骨珠,繼續(xù)吼:“我被戴上這玩意兒,還不是因為你?!我還差點要給這個混蛋阿大生孩子,也是因為你混蛋,沒事兒給我噴屁的迷煙?!你憑什么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