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鎮(zhèn)的界碑前,烏沼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存在。
沙影,鐘尹之的驅(qū)使,他漫不經(jīng)心的靠在界碑上,似乎在界碑前等了許久。
烏沼漠然的看著他,開口道:“你這是在等我?”
沙影倚靠著界碑,笑了:“沒錯,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會經(jīng)過這里?”
烏沼明顯對沙影存有戒備,拉著大甲的手不由緊了緊,眼角的余光也在悄悄的搜尋著退路,這個沙影莫名的帶給她一種威懾感。
沙影:“你在想什么,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你想擺脫鐘兮離開這兒,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p> “所以,你有什么事?若是鐘尹之讓你來找麻煩,難道他忘了自己剛剛立了心誓?”
沙影攤了攤手,無奈道:“別這么戒備,我來不是找麻煩的,只不過是來道歉?!?p> 烏沼面露狐疑,道:“道歉?我們之前并不認識?!?p> 沙影:“...也許確實如此,可是,你應(yīng)該沒忘記,十年前山海界門外,你曾差點死于非命的事?!?p> “....那個差點掐死我的,是你?”
烏沼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心里對于沙影也更加的戒備。
“沒錯,雖然我聽從尹之的拜托沒有什么不對,但鑒于你與鐘家此時的關(guān)系,這些誤會我想還是解開的好,所以我就來道歉了?!?p> 沙影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嘴上說著道歉,但烏沼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的誠意,她漠然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沙影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小崽子怎么都這么的不好騙?真是麻煩!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不過是受人之托提醒你一聲,你最好去尺域走上一遭,那里說不定會有讓你意料之外的發(fā)現(xiàn)?!?p> 烏沼直白道:“....我不相信你!”
沙影不由扶額:“我就說這種帶話的事情我做不來,十個有九個都會覺得我在騙人,可那家伙偏偏要為難于我,真是太不人道了?!?p> “那么我換種說法?!鄙秤罢f著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東西,攤開手展示給烏沼看。
那是一枚造型別致的銅鈴,烏沼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熊黛的東西。
沙影道:“這是熊黛的東西,你應(yīng)認得。”
烏沼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漠然道:“你想怎么樣?她在哪兒?!?p> “別緊張,我可沒有閑工夫找你的麻煩,就是帶個話而已,尺域無論你想不想去,都必須要走一趟,否則我難保熊黛的安危,你也永遠不會再見到她?!?p> 沒等烏沼應(yīng)聲,沙影的視線卻越過烏沼,竟朝著烏沼身后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緊接著道:“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這只小無澤,可是轉(zhuǎn)眼就會不見了的,這次算是順便幫你攔下,也算是還了你的小恩惠,我們扯平了?!?p> 這句話,沙影明顯不是對烏沼說的,烏沼若有所感的側(cè)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追過來的鐘兮。
鐘兮站在她身后,不知是氣的,還是追過來時用力過猛,他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烏沼,眼底是無法掩飾的憤怒,還有一絲隱晦的無措。
這時,沙影又道:“小無澤,記住我剛剛的話,從尺域回來后,去妖市找我,我便會告知你熊黛的行蹤?!?p> 說完,也不等烏沼應(yīng)聲,沙影轉(zhuǎn)眼間沒了蹤影。
沙影一走,烏沼面對鐘兮徹底沒了脾氣,站在界碑前,她挫敗的揉了揉腦袋,有些不敢轉(zhuǎn)過身面對鐘兮。
明明剛剛還裝逼的說不再見面,現(xiàn)在卻立馬被追上了,烏沼多少帶著些心里包袱,也覺得十分尷尬。
鐘兮可沒那么多顧忌,他走上前,站在烏沼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烏沼有些不自在道:“鐘大師,你要不要冷靜一下?!?p> 手腕被死死地扼住,鐘兮的力道之大,烏沼不用看就知道之后手上的印子沒個兩天肯定消不下去。
鐘兮固執(zhí)道:“跟我回去。”
烏沼苦笑道:“回去?回哪兒去?我不屬于鐘家鎮(zhèn),我也不該呆在這兒?!?p> “....尺域,我可以帶你去尺域,你也聽沙影說了,你想要找到熊黛,就要去尺域,我知道入口,我?guī)闳?。?p> 鐘兮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對烏沼開始循循善誘。
烏沼不得不承認她對于鐘兮的提議多少有點心動,可是她也清楚再和鐘兮這么糾纏下去,就永遠沒有斬斷聯(lián)系的一天。
艱難的拂開鐘兮的手,烏沼拒絕的態(tài)度之堅決,是鐘兮沒有辦法接受的。
鐘兮猝不及防的抬手附上烏沼的后頸,似乎想在山海時初相逢時那樣,故技重施的制住她,可是烏沼顯然早已有了戒備,先一步護住了自己的后頸,擋住了鐘兮的手。
烏沼漠然的看著鐘兮,道:“鐘大師,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的我沒那么容易再上當。”
鐘兮凝視著烏沼,沒說話,只是下一秒,他雙眼濕潤,眼淚竟緊接著淌了出來。
烏沼:“......”
和鐘兮認識這么久,烏沼哪里見過鐘兮在他面前哭過,而且她這輩子也沒見過任何一個比她高過一個頭的男人,面對面的在她跟前流淚。
因此看著鐘兮就這么不遮不掩的在她面前淌淚,烏沼的反應(yīng)多少有些無措,她略顯驚惶的摸了摸衣服的口袋,似乎準備從身上找出什么能給鐘兮擦眼淚的東西。
可是就在烏沼低頭查看口袋和乾坤袋的一瞬間,鐘兮卻神色漠然的抬手,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后頸處狠狠的捏了一下。
烏沼:“.......”
烏沼毫無防備,當即后頸一麻,手腳瞬間就軟了,她一下子支撐不住身體,猛然的癱倒,卻被鐘兮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
鐘兮順勢將烏沼背在身上,隨意的抹了抹眼角,拭去殘留的淚痕,他猶豫了一下,并沒有返回鐘閔安的竹林小院,而是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私宅的方向走去。
大甲已經(jīng)在短時間內(nèi)將與鐘狄十分相似的鐘兮認作了自己的主人,也亦步亦趨的跟在鐘兮的身后,鐘兮卻對她道:“你和影七去給鐘閔安報信,就道我與烏沼離開一段時間,明天你們在這界碑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