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水中,沈歆并沒有感到窒息,明晃晃的氣泡擦著臉頰向上漂浮。隨著身體的下沉,也沒有任何的壓迫感,出奇地有些許涼意。
沈歆抬頭向上仰望,看見不少人像自己一樣,落入到水中激起一簇簇雪白的泡沫。
上方水波蕩漾,一束束光影投射下來,沈歆伸出雙臂揮動想向上游動,身子卻止不住向下沉,離光影迷離的水面越來越遠。
一片片因為落水激起的白色泡沫,隨著距離拉遠漸漸變小。沈歆注視著下方昏暗漆黑的水域,心里不由地生出莫名的恐慌。
人對未知領(lǐng)域,對眼睛看不到的世界,會本能的感到恐懼和害怕。
沈歆嘴里吐出幾個氣泡,嘀咕道:“這是心聲的世界?”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身體總算停止下沉,靜靜地懸浮在水中。
沈歆看不見其他落水者,這片水域似乎只剩下它孤零零一人。下方開始悠悠回蕩著‘唬…唔!’的鯨魚低嘯聲。
沈歆不禁屏住了呼吸,只見正下方兩、三個龐大的黑影在緩緩游動——是飛鯨嗎,怎么會在心聲里面出現(xiàn)?
隨著飛鯨出現(xiàn)后,這片水域中開始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魚類。有三三兩兩的黃色小丑魚,也有成百上千的銀色細紋長魚組成的魚群,繞著沈歆旋轉(zhuǎn)幾圈,游到他的正前方。
散亂的魚群有規(guī)律的游動,一行行由上到下整齊的排列。
“嗯?”沈歆神色變得驚奇,只見魚群表面的魚鱗像是白織燈一般,忽然全部熄滅,少部分又再次亮起,剛好顯現(xiàn)出幾個銀色的文字:‘歡迎來到心聲!’
這時魚鱗的顏色變?yōu)榧t色,顯示出來的文字也發(fā)生了變化,‘106號場地即將開啟’
這時一面魚墻全部恢復(fù)為銀色,魚兒快速游動起來,迅速組合成為兩個大大的文字。
沈歆輕聲念出來,“心愿!”,魚群突然散開迎面而來,沈歆新奇地看著魚兒靈活地在身邊游動。
就在此時,伴隨著悠長的鯨魚聲,水里緩慢地響起少女甜美的歌聲,“在他的美夢中,我載著心愿,展翅向遠方飛去…啊…聆聽那心聲,訴說著難忘的、不甘的、瘋狂的、朝絲暮想的心愿……”
聽著歌聲,沈歆整個人不由地安靜下來,慢慢閉上雙眼。歌聲漸漸變?yōu)榈驼Z,“親愛的——引渡人,你將聆聽心聲,會成為它忠貞不渝的守護者?!闭f完后,輕盈細膩的歌聲再次回蕩起來。
沈歆睜開雙眼依舊身處大海,四周魚兒悠閑地暢游。一個翅膀上瑩動著紅色光彩的女精靈,扇動著翅膀從沈歆身側(cè)游過。
女精靈目不轉(zhuǎn)睛,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沈歆的存在,停留在離他有四、五十米遠的水域。
緊接著由遠及近,三個熟悉的身影接連出現(xiàn)。閔婼一身紫色碎花的連衣短粉裙,兩條細白的長腿在水光里輕輕擺動。她經(jīng)過沈歆身邊。
“閔婼?”沈歆喊出聲,對方輕笑著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并沒有停留。
沈歆有些疑惑,兩個孩子們哪兒去了?
這時候沈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動都停留在原處,“怎么回事?”
“沈歆!”胡繡依來到他身前,淺藍色的秀發(fā)發(fā)絲在水中微微飄動。背后的白色雙翅,瑩動著紫藍色的魚鱗。四周的魚兒,全都聚集了過來。
“胡繡依!我被困在這里了!”沈歆語氣有些焦急。
“你別著急,小會兒就好了?!焙C依說,“我先過去,等會兒再見。”
沈歆點點頭,只聽‘呼哧哧!’響聲,眼前一串白色氣泡升起水流涌動,周峰快速從兩人之間穿過。胡繡依繼續(xù)向前游,魚群圍繞在她的身側(cè)靈活地游動。
最后一個游過沈歆身側(cè)的人影,是身穿著素樸灰色衣服的老頭子。他伸展開雙臂向后推水,雙腳往后蹲形似蛙泳。老頭子老神在在的,朝另外四個精靈聚集的地方游去。
他是地精靈嗎?沈歆心想。
水中少女的歌聲漸漸遠去消失,老頭子游到幾十米開外,與其余幾人呈圓形站立漂浮,除他以外,其余四個精靈翅膀輕輕扇動,分別亮起些許溫和的雪白色、火紅色、草綠色、天空藍紫色。
五個精靈的腳下,分別隱現(xiàn)出低矮的白色浮雕圓柱。幾個人圍繞的中間區(qū)域,漸漸顯現(xiàn)出來厚重的暗青色大理石圓形浮臺,直徑約為十五米,厚度約為五米,上層表面有一圈圈刻畫精致的紋路,四周有靈動的人物形象壁畫。
暗青色浮臺的中央,這時也升起一個低矮的柱體。一個個晶瑩剔透的氣泡快速向中央?yún)R聚,化作一個女性精靈筆直站立在柱體上。
女精靈身穿淺藍色的低胸宴禮服裝,像女主持人一般,她環(huán)顧四周的五人,慢悠悠說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開始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靠近暗青色浮臺的邊緣四周,緩緩升起五把座椅,在座椅前方兩三米的對應(yīng)位置,圓形缺口打開,慢慢升起白色的橢圓蛋,有人形高。
五把座椅上,浮現(xiàn)出星星點點黃光,五個人的身形慢慢顯現(xiàn)出來。他們彼此對視點點頭,并沒有言語。
“請五位引渡人,把記憶糖果放入卡槽?!闭驹谡醒氲呐`說,“即將構(gòu)建106號心聲幻境!”